叶博然的马车里头很宽敞,塞进十个人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陈水他们进来之后,一点也没有觉得拥挤。
陈水望着叶博然好奇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叶博然解释道:“实不相瞒,自从你们到了禹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千灯节的这一天来找我。我也一样,只有在这一天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出来找你们。”
陈水闻言一笑,若有所指道:“看来你的处境也不太好啊?”
叶博然回答道:“我还好,我平日里深居浅出惯了,所以我要是冒然出来找你们,势必会被有心人察觉到。”
陈水听后,与施婉玉对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直奔主题道:“我想知道,将陈柱带到禹王狩猎场的人是不是太子的人?”
叶博然摇了摇头,不确定道:“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萧轩太子,但据会长大人的透露,陷害陈柱的人,似乎另有其人。”
听到这里,陈水顿时感觉陈柱的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可如果不是太子的人,谁又会无缘无故去陷害陈柱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其目的又什么?陷害之后又能得到什么收益呢?
这些陈水都想不太清楚。
江望风是太子的人,江望风与葛明煌的关系,葛家多半也与太子有一定的联系,如果是太子所为,至少这一切还能解释得通。
可叶博然给出的消息,又将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
头大的陈水继续追问道:“那当天带陈柱去狩猎场地的人找到了吗?”
“人是已经找到了,不过...”
叶博然欲言又止地望了陈水一眼,良久才叹息道:“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陈水与施婉玉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无力感。
陈水依旧认为太子的可能性会更多,于是又打听道:“他是太子的人吗?”
叶博然缓缓解释道:“这个人生前确实是太子府的随从,但并不受太子的待见。而且据太子府的下人私下透露,这人生前对太子就很有成见。所以我觉得能让他做这件事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施婉玉这时总结了一句:“但至少太子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闻言,叶博然朝着施婉玉点头应道:“目前看,确实如此。”
陈水语气低沉道:“现在真正棘手的是,关押陈柱的命令是由禹王亲自下达的,而且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也已经死无对证,所以再想救陈柱,可能要另寻办法。”
陈水刚说完,便立马望向叶博然,求助道:“你能有办法让我们进西牢看望陈柱吗?”
“这。”
叶博然为难的望着陈水,良久点了点头,道:“我试试看,此事毕竟是大王的命令,而且现在距离陈柱问斩也不到六日时间,至于能不能办到,我也不敢保证。”
陈水闻言,感激地望了叶博然一眼,抬手作揖道:“好,那就麻烦叶公子了。”
叶博然随和的说了一句:“都是朋友,何来的麻烦?”
“明白!”
闻言,陈水猛然拍了拍叶博然肩膀,探出头朝马车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之后,这才跳下马车。施婉玉与陈浩,也相继从马车下跳下。
正当陈水三人准备离去时,叶博然探出头邀请道:“慢,水兄,你们住在外城多有不便,要不干脆与我一道回商会,这样商量事情也方便。”
陈水冲其笑了笑,婉拒了叶博然的好意。“还是不了,现在我们在暗处,行动起来也方便。若是这时去了你那里,反倒是把自己给暴露了。”
“如此,我便不再挽留几位,再会。”
叶博然说完,缩回了马车之中。
陈水三人与叶博然分开之后,夜色已经非常的深了,原本热闹的街道上,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在走动。
“帮帮我!”
走在回客栈路上的陈水三人,忽然被一个声音给吓到了。
施婉玉更是失声尖叫。“唉呀妈呀,鬼啊?”
陈水转过头定眼一看,这不是之前的酒鬼丁少杰吗?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怎么到哪都有你啊,大半夜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丁少杰似乎听到了陈水的声音,竟然伸手抱住陈水的小腿,嘴里有气无力的恳求道:“求求你,帮帮我,我好难受我。”
说着,丁少杰猛然呕出一些恶心的东西,将陈水的靴子上弄得到处都是。
这下,陈水是真的受不了,抖了抖腿,想要将丁少杰踢开,但丁少杰却死死抱着陈水,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怎么也不肯放开。
而且随着陈水的抖动,丁少杰又呕出了一些。
“快走快走,老娘受不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席卷众人的嗅觉,施婉玉赶忙捏着鼻子,招呼陈浩远离陈水与丁少杰。
陈水见施婉玉他们走了之后,心下一狠,猛得将丁少杰踢出一米多远。
正要走时,又看到丁少杰难受的样子,若是他不管,搞不好丁少杰可能就没命了。
一想到这些,陈水心中不由感到一丝不忍。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陈水虽然嘴里谩骂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将丁少杰扛在肩上,往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之后,因为千灯节的缘故,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房。而多出来的丁少杰,只有跟他们其中一人挤在一个房间。
像施婉玉一个娇滴滴大美女,陈水自然不考虑,但陈浩又死活不愿意接纳丁少杰,无奈之下,陈水之后将丁少杰丢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虽然丁少杰昨晚醉的半死不活,但起来的却很早。
当丁少杰醒过来时,陈水正一脸疲惫的抱着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丁少杰似乎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印象,看到陈水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尴尬。因为陈水脸上的疲态告诉了丁少杰,陈水昨晚多半没有少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忙活。
而事实也是如此的,陈水为了伺候丁少杰,昨天一晚上几乎都没休息。
几乎是鼓足勇气朝陈水致谢道:“呃呃,那个,昨晚多谢!”
“滚!”
森冷的一个字从陈水的牙缝中挤了出来,皱着眉头,甚至连睁眼看丁少杰的欲望没有。
“兄台别急,在下这就滚,这就滚。”
丁少杰闻言,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朝房外走去。
正要出门时,丁少杰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从房间里的桌案上拿出笔墨,飞快写下自己的名字。
“兄台,对不住了,昨晚真的喝多了。若是您今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大士院来找我,鄙人叫丁少杰。”
丁少杰刚说完,陈水抓狂的指着房门外,脸色极为难看道:“我不想看到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
“我走,我走!”
丁少杰哪里还敢废话,利索地走出门外。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陈水的心情这才平静下来,心想,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休息一小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