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别了二娘之后，凌云走到了后面的木质旋转楼梯。
楼梯的顶上没有挂灯笼，墙上也没在火把或是蜡烛，而是在木楼梯台阶的左右两端，摆上了七彩的蜡烛，一直顺着楼梯往上延伸。
当凌云迈上第一阶台阶的时候，一楼大厅的一幕，溪水、桃花、二娘，所有刚才的一幕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她很纳闷，把己经迈上第二级台阶的右脚轻轻停住，迟疑了一下，又往下后方退，将右脚放在了地面上。
只看场景立马恢复了——-二娘插手站在那里歪着头说道：“我就等着你往后退一步，所有来过的人都很好奇，要是脚退回一楼的地面，一楼的所有所见是不是还会恢复。现在有答案了吧，还不赶紧上去，你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好奇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凌云点点头，连忙把右脚抬了上去，缓缓往楼上走去。
木质楼梯起于黑暗，黑色的木楼梯己有不少的年份，顺着圆形的塔壁内里，缓慢上行。
世界安静得如初始的远古时光，静得几乎可以听得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凌云的心跳莫名的加快，几乎她也是踩着心跳的节奏，跳五下迈一步，跳五下迈一步。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任何其它声音，她似乎在用自己的心跳为自己加油鼓劲儿，才能走向未知的远方。
不知走了多久，随着脚步迈向了台面，凌云却感觉到自己迈上了一块岩石。一把岩浆跳出了起来，超出了岩石的高度。面前是一个偌大的岩浆池。
凌云看到的是一个两丈左右的不规则岩浆池，对面的岩石上站着两个人影。
人影很高大，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面。他们迎面而立，凌云看到的是他们的侧影。
翻腾的岩浆，爆裂滚烫的声音。
看来要去到远处的楼梯，需要跃过岩浆池，并且要打败两个牛头马面。
凌云拱手道：“在下东海女床山九天虚碧止上神座下第七十七弟子慧云，未请教阁下两位。”
“好说，牛头！”
“客气，马面！”
“这里是地狱？”
“没有错，地狱入口。我与马面特地在此等你已经很久了。”
“等我？”
“是的，姑娘本是善人，不应下地狱。但善恶只在一线间，不知恶，便不知善，不知恶，便不为善。每个人都在善恶之间争斗。”牛头说。
“天下并无绝对的善人与绝对的恶人，善与恶共生于一人。当他（她）的善占多数时，他可说是善人，当他（她）的恶占上峰时，他可说是恶人。”马面说。
“想要过我们这关很容易。只要你说出三件你做过的恶事，便可通过，再往上七层。”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猜想，倘若来的是一个大恶人，那么牛头马面应该会要他（她）说出三件做过的善事，以决定将他（她）投入地狱的第几层。
但要凌云丫头说出三件自己做过的三件恶事确实挺难。如果她也算有一点点恶，或许，这世上也难有恶人了。
自己上这鸾凤三塔的圆塔，第一层见到了自己喜欢并己身故的二娘，还遭她用竹棍打回了很多奇怪的场景。
没想到上到第八层见到的是地狱使者牛头和马面，而她的过关题目是说出自己做过的三件恶事。
凌云努力的回想，在自己的脑海里寻找那一丝丝的“恶”。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开口了。
“二位使者，我依然做过三件恶事。”
“说来听听！”牛头马面齐声说道。
“在很久之前，我在见到四海九龙子白九的时候生了私心，心生爱慕却极力掩饰，作为龙鳞守护者，这是很不应该的。”凌云走心地说。
“是的，有失公允，造成偏坡。”牛头点头道。“算一恶吧。”
“在我二师姐等人污蔑我给三位师姐下蛊，而且慧莲师姐站出来指证我，之后，她们又将我关押起来，想要趁着我娘闭关之时除掉我时，我曾经许下过毒誓，只要我哪天逃出生天，我一定要杀了这些害我的人，让她们为污蔑我杀害我付出应有的代价。她们是我的同门生姐，这是很不应该的。”
“是的，杀人之心，恶之大者。”马面点点头。“算一恶吧。”
“还差一恶！”
凌云很难再想出一恶。她真的尽力了。
“两位使者，对不起，我想不出来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那我们就无法放你过去了！”
凌云很无奈，只能下楼退出了白鸟之塔。
她在黑暗中推开了白塔之门，皎洁的月光洒了过来。
门口站着的正是她的师傅她的亲娘碧止上神。
“云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你上到第几层了？”
“对不起，娘，我才到第八层就过不去了。”
“好，回房休息吧！”
碧止上神竟然也不问什么情况就转身走了。凌云很是不好意思，有一种辜负了她的负罪感。
刚准备走，慧楚也出来了，已经哭红了双眼。接着，大师姐也出来了，一脸霎白，面无表情。
三人碰头，啥也没说，啥也没问，一起走向九天虚的方向。
在九天虚的大殿中，碧止上神沉思了许久。
忽的，学徒上前报告，“启禀住持，九殿下驾到。”
“快请”
只见白九、上赤天尊进了大殿。
“碧止参见九殿下，见过上赤天尊！”
“您不必太多礼，碧止上神！”上赤天尊说道。“这次，九殿下来得匆忙，不要见怪。”
“天尊言重了，四母皆龙土，九殿下当然可以随意来去，碧止随时欢迎！”
“上神，我今日是来见凌云姑娘的，请问她在么？”
“在的，九殿下，不知您找云儿是有什么事儿呢？”
“碧止上神，我们此番之行的目的是找凌云，问一问此时龙鳞片的下落。”
“哦？你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是的，而且我们还有理由相信，北荒的冥泽，他也已经也知了凌云姑娘的真实身份，只怕，他很快就会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