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凌云。
讲述龙与凌的故事。
天宫之上爆发了一场打斗。
而其它地方还是那么安静,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里是白龙辖地一个偏僻的小村。
村口牌坊上写的是三下村。
村口有个石碑,碑文写道:“客官若入三下村,请三下,三下曰,一曰下马,二曰下酒,三曰下嫁。”
冥霜看了半天,愣是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
旁边一个卖水的老奶奶说,村里妇人孩童多,村里道路不让骑马,怕伤了人,其二,村里人家家户户酿酒喝酒成风,其三,这里的姑娘特别豪爽大方,看到帅气男子都想下嫁。
哦,原来三下村是这个意思。
“小姑娘,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三下村,以前是下地,下河,下锅,之前男子壮丁特别多,下地干活,下河捞鱼,下锅做菜,都是男人们抢着做的事,但自从这些年征兵打仗之后,男人们都参军了,就再也没回来了,村里尽留些媳妇小孩和老人,于是就变成这个三下村。如今村里的姑娘都不愿远嫁,村里又没男人,待字闺中的丫头可不是一两个,在咱们村里,到你这年纪早就愁嫁了!”
霜儿在蛮荒待惯了,四海的小村对她来说都是很新鲜。她一手拿着牛皮纸包的几个大馒头,一手提着一瓶三花酒。
来了几天了,她依然吃不惯四海的主食,馒头是打给凌云和白九的,酒是自己和冷离喝的。
老奶奶每天都会在这村里的牌坊边卖水。有路过的商队,有迷路的士兵,有喝多了的村民,还有附近村还说媒的人。
“丫头,你家小姐和公子好些了么?”老奶奶很慈祥。
“好些了,昨日刚醒,说饿了,差我出来买点吃的。”
“那就好!喝碗我的水吧,我的水搁了一点点蜂蜜和红枣,吃了对身体好!”
“跟我们那的水不一样,我们那水都是绿色的!”
“傻丫头,那是水里的水草,还绿的,你见过绿色的水呀?”
“..........见过!”
“老奶奶,您帮我盛一碗吧,给我家小姐带去,她流血太多了!”
“是,是要好好补补血了。”
老奶奶拿起一个新切的竹节,反过来就是一个小罐儿,倒上自己做的水,盖上一个小红布,拿小麻绳扎一圈口,再往上一提,打个死结,正好拿走提。
老奶奶一气呵成动作连贯,霜儿一阵拍手。四海太好玩了。
拿了水,霜儿赶紧走。
因为老奶奶太热情了,她怕又被叫回来,又送个什么东西给她。
霜儿一步并作两步,左拐右拐,右拐左拐,穿过一个石板路,经过一个亭子,走上了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一个两层小木屋。
霜儿敲门,开门的是冷离。
“酒买了么?”冷离好酒,饭可不吃,肉可不尝,但酒是需要的。
在蛮荒,魔族人爱喝冥狼血酒,或者是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水果做的果酒。
当冷离喝上了四海的米酒和谷酒之后,便爱不释手了。
来三下村三天,就喝了三天。
一是,离开南荒三天了,也不知道那边父亲和妹妹如何了。
二是,还没有带白玄凌云离开四海,只要一天不离开,上赤花儿便有可能找过来。
他心情烦闷,又焦躁不安。
喝一口酒,晕晕乎乎的,啥也不用想,倒头便睡就到了天亮了。
小屋是村民废弃的房子,男主人估计外出就没回来,女主人估计改嫁便走了,留下了一个旧木房子。
一大早的,霜儿便与冷离喝上了酒。
你一口我一口,啥下酒菜都没有。
首先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的是凌云。
她己换上了粗布衣服,蓝色的印染麻料衬托得她的脸更白了。
上赤仙馆一战己过去三天,她己经可以扶着扶手慢慢走下楼梯了。
自从斩下双翼之后,凌云便没有使过仙法,更没飞翔过。
但是,她内心隐隐可以感受到,一位鸾鸟女仙失去了双翼或许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不愿去想,也不愿去深究.
“凌云姐姐,我给你带了馒头,还有补血的糖水。”霜儿说着又干了一杯酒。
“这三下村民风淳朴,不像别处,你可放心四处看看,只不用仙法,怎么都是安全的。”
霜儿放下酒杯过来搀扶凌云。
“九殿下如何了?”凌云问霜儿。
“他很早就起了,他说他在地宫锁太久了,想出去走走。”冷离说。
白玄出来时天还没亮,只有一点点亮光。
现在光己亮透,三下村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白玄双手交替在手腕处摸了摸。
寒铁锁链已经让他的手腕上有了两圈厚厚的的血印。
自由的感觉真好。
自火金镇之战后,他便遭遇了很多事情。
最后在上赤仙馆的地宫关押至如今。
他穿着民间的布鞋,穿粗布衣,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子里。
今天的打扮根本不像一个四海的皇子。
但是,依然是帅气的。
这是一条镰刀形的小巷子,白玄正好从刀柄位置进入,而在刀尖的位置走来一个人。
巷子里无其他人,甚至连鸡鸭都没一只,没有路过的狗。
而对面走来的人,是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
妇人虽是村妇打扮,但是能看出来年轻时肯定是个个标准的美人。
她一头长长黑发却盘于头顶,一只金灿灿的发朁非常引人注意。
一件深蓝色上衣很干净。
一双新布鞋和新白祙。
两人迎面而行。
巷口有阳光照射进来,有早晨的橙色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显得石板凹凸不平,油光发亮。
妇人走得很慢,也很端庄。
篮子是一个圆形的竹篮,是新竹,甚至上面还有些许没有削干净的绿色的竹子新皮。
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一个这样的端庄妇人是很不协调的,虽然看得出来,妇人也想极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打眼,也想尽量让自己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应该原来不属于这里。
白玄能感受到对面的能量场,但是看不出她的原形。
从仙泽看,她应该是个修为很深的仙人。
因为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白玄本能的站住了。
右手慢慢勾于背后,在掌心慢慢聚起一团仙泽。
因为经历了上赤花儿等四海之人的背叛,他现在觉得,谁也无法信任。毕竟自己是四海所剩的唯一一位龙族的皇子了。
妇人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挎着篮子往前走着。
妇人似乎看到了白玄手的细微动作,而且也看到了身后墙面反射的微弱的光泽,她笑了一下。
妇人抬头环视了一周,却张开红红的嘴唇唱起了远古小调。
妇人似乎在用步子不经意的打着节拍,声音清脆而悠扬,特别好听,歌声在静静的小村飞扬。
歌词唱到:
哥在打鱼妹在纺织,山的那边就是我们的房子,
梯田里的你的笑脸,牛儿啊背回了满仓的谷子,
下雨有那竹席盖啦,饿了我们去摘红红的果子,
生下娃娃围绕我们,一家团圆夫君却在那远方。
唱到最后一句,妇人眼睛红了。
她便走边一抬手,竹篮飘向了空中。
她的仙泽很是特殊,浑厚但是很飘逸。
空中的竹篮的盖布突然飞开了。
只见竹篮里飞出了一套金色的女式华服,很大气,很富贵,锦衣玉带,环佩叮当,还有飘带环绕。
华服缓缓降落,穿在了妇人的身上。
一道金光,妇人已是另外一般模样。
就像画里的娘娘一样,又端庄又漂亮,而又透着一股善良与慈祥。
妇人站定,竹篮慢慢飞下,她用手轻轻拖住。
她从蓝中取出了一颗透明的水晶圆球。
她继续往前走着,单手佛掌立于胸前,嘴中念念有词。
白玄依稀能够听到一些发音,好像是龙鳞语。
这是一种源自远古的龙族文字。一般刻录在龙鳞片上,主要记录的是龙族的大事,以及祭祀、新生、嫁娶、故去、飞升等大事。
在九重天的天宫和上赤仙馆的书房就有不少龙鳞片。
白玄很奇怪,她应该不是龙族,却能念龙鳞语。
妇人越走越近,嘴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白玄突然觉得这些声音与词语有些听不懂了,而且轻音越来越刺耳了。
慢慢,白玄感觉自己耳朵里有了回音。
回音环绕,入耳穿脑。
白玄感觉自己有些头昏目眩,眼睛里的巷子的画面有些扭曲变形了。仿佛喝了几斤白酒一般。
白玄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感觉。
有些灼热和瘙痒的感觉。
白玄很错愕,茫然中却好像无法控制自己,好像在不受控制的在虚无中旋转地行走。
突然,白玄感觉自己的后背,龙鳞片在从下往上,一片一片出现,从后背开始,到腰,到后背,到两边肩胛骨,漫过肩头,到锁骨,到胸口,到腹部,到腿部,很快,龙鳞铺满了全身。胸口的白色龙形图案也在衣服里显现出来。
白玄的头发开始从发根至发尾开始变白,变长,下巴也慢慢长出了白色的胡须,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长。
白玄感到头要炸了。
头顶慢慢冒出两个芋头大小的龙角,慢慢,长了出来,龙角也出来了。
白玄不受控制的猛的张开大嘴,太头怒吼一声。
一声爆裂之声后,白玄完全化作一条白龙,盘旋而起,云雾弥漫,龙爪锋利,龙须飘扬,甚是威武壮观。
两层小屋里吃东西的几人听到声音赶紧出门,抬头一看,远方一条白龙升天。
霜儿口含酒杯说,“看来他恢复得差不过了,大清早的就玩变身,也不怕把那上赤花儿引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