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这东西真是巧！”
“这是我托小田帮我做的，本来不帮我做的，我求他好几个月，好歹才答应。他非得说他是铁匠不是木匠。”
“手艺挺好了，方直轮圆，关键靠背还真是做得好，当间儿收了个弧形，上头还垫了软木枕，小田当真是个手艺人。”云儿猛一推，车子嗖地出去了。
“云儿看好路！”
“放心，九殿下！一会儿就到！”
云儿推着木轮车在铁城里疾驰，我好开心，看着城里人来人往、生生不息，感觉自己又进城了，内心里微笑了，脸上笑得更厉害了。想起了白帝城，想起了北海十三城。
云儿推着我进了一座铁房子。我第一次瞧见，口惊眼瞪，一个皇族太子宛于乡下汉第一次进城，丢人了。
房中间一个圆形的小矮桌，侧面镂的是凤求凰的双鸟图案。桌面上摆满了菜，用的都是木碗和铁碗，桌中央是一盏大油灯。
“九殿下好，我叫田宽，是这铁城和凌家堡的守门人，很多代了。做菜手艺是学我娘的，不比您皇族宫里的御食，乡野的粗茶淡饭您别嫌弃才好！”
“起来吧，小田，不说了，我好饿。”
“等一下，我倒酒。”云儿带着翠儿、玲儿进了屋，每人还抱着一坛酒。“翠儿和玲儿不能喝，我们仨一人一坛。来，小田，做菜辛苦了，我敬你！”云儿单手抓住坛口，拔至口处，肋弯抬住酒坛，猛喝了一口。
云儿简直太爷们儿。
“慢点喝，小姐，我这还一桌子菜呢。”
“小田，坐，你俩也坐下好好吃饭！”
“小姐，好久不见你这么高兴了！三年都沒今天笑得多！”翠儿说。
“云儿，我敬你！三年，我又欠你三年，这三年，我会用三十年，三百年，三万年，三十万年来还。”
“行，九殿下，我干了，你随意。”
云儿又是一大口。玲儿帮忙把酒坛端到我嘴边，轻轻往口里倒。
“玲儿，差不多行了，人刚醒，别又给我灌迷糊过去了。”
“云儿，这点酒拿不下我的。”
“不是怕你喝醉，而是想留你个清醒，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我要喝点酒，把该说的话今天都抖落清楚了，再不堪，也要说了方才痛快！”
“好，云儿，且喝且说吧！”
小田把炒的最后一道清菜摆好，翠儿玲儿也坐好了。
“九殿下，这是丫头们在云水瑶的村子里买的猪肉，我先喂你一块！”
肉入口，油走牙，香入鼻，这是欠违的味道，嚼着太好吃了。
“九殿下，他们都没了！”
凌云的话让我差点把肉吐了出来。
“云儿，接着说！”
“让我喝一口！”
凌云喝完一抹嘴巴。
“不但他们没了，四海也没了！”
此话一出，我楞了。
“如何没了，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很多事情连我都是刚刚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发生了太多事情。”
“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你慢慢说！”
我己身不能动，所以，云儿这么说，好像我内心已经放弃挣扎了。
“九殿下，北海十三城之战，一战便是十个月，无人后退，无人投降，亦无人幸免！”
“不是有我四海十大天尊么？”我很惊讶，有他们在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他们，北海十三城撑不了十个月。我十大天尊与蛮荒六大兽君苦战十月，牺牲九位，对方无人死亡。”凌云边说边喝酒。
“那还有一位呢？”
“另一位是上赤天尊，他为了延续九殿下你的性命，献出了自己的元神，将百万年的修为输入你的身体，否则，筋骨寸断，手筋脚筋己断的你，早己经死在中城了。
“我四海十位天尊仙身都葬于何处？”我身上连汗毛都张开了，脑子里似乎有东西在颤。
“仙身均都葬于南荒金眼之城外十里的乱坟岗！”
“为何要葬在蛮荒？”我很生气，问道。
“或许，这也是他们想用那里的流氓飞盗看守着坟墓，以防有人利用仙身复活他们吧。”
“玩笑，如果真要想要复活，哪里是那些不入流的偷盗杀人者可以阻挡的？”我顺口就说了一句。
“所以，他们做出了另一件毫无人性的事，妄图来阻挡有人侥幸来复活他们！他们将十位天尊的人头切下，悬挂于北海十三城当中十城的城门之上，只有三个曾经被他们占领的城没有悬挂。”凌云已经说得轻描淡写，鬼知道，这些话后面是多少的心痛与不堪。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凌云夹了一块肉塞到我嘴里。
“太过份？你先吃点东西，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需要好好活下去。因为，过份的事情我还没开始说呢。”我很奇怪，凌云这样狼吞虎咽的样儿，为啥她还这么瘦呢。她如同疯了一般往口里塞吃的，然后再喝一口大酒。
“肉可多吃，但酒不能喝得太过份。云儿，你不用再跟我说我都知道后面会有什么过份的事情发生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何必用酒麻醉自己。”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胡乱说些。
“四海己被蛮荒魔族全部占领了，就连九天宫现在都已经被摧毁，成为了天上的一大片废墟。东海己是上赤花儿的封地，而我女床山九天虚已是慧敏当上了主持，现在，女床山和鹊山都驻扎了魔族士兵，士兵的统领叫余大胖！”凌云站起来，端起很远的一盘菜猛夹起来。
“余大胖？一个仙族将领，成了蛮荒的大将？我依稀记得我在北海十三城市，与他有过几回交往，没想到，他竟然投敌了！”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终究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在这些投成的四海将领里算是混得不错的，听说，当年，是他亲手杀了云龙将军，将于他的将印献给了冥龙兽君，才得此赏赐，如今，他己经是东海身份很不一样的四海人了。如果不是他出兵，慧敏哪能当上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