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盆地下的那个未知山洞,隐藏着前所未有的两大妖魔,一个是千年后等待出世的兀突骨,一个是妖僧菩提流支,不过这段时间来,由于菩提流支心脉受伤,而且伤势严重到了用血池来养,根本就无法出来作祟了。
深邃的洞中,半山腰的那口洞穴,自从来了兀突骨的遗骸后,就打开了,那个洞穴每晚都有月光透进来,再经过阴花幽兰将月光的精华吸收到幽兰中,然后转化出幽幽的阴幽之香,送到那口装兀突骨的罐子上,发出淡淡的月白幽光,养育着兀突骨他们沉寂下去的幽魂。
那个四处都是高山的小盆地,除了没有人的踪迹外,看上去跟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异样,照样巍峨,青山绿水,草木葱笼,盆地里有翠竹的地方,竹子摇曳,随着微风习习而动,看上去依然秀丽无比。高山上几抱大的树木到处都是,看上去云雾缭绕的山峦,迷迷蒙蒙的看不清全貌,倒像个世外桃源,又像一个仙境。
毛小方和贾小玲他们回到茅山,张罗着广收门徒的事情,白马寺和少林寺也在张罗着一样的事情,白马寺的慧明师叔已经老了,一百五十多岁了,行动不怎么方便了,为了能让白马寺兴旺起来,玄宏派玄德去作白马寺的住持,觉远去帮衬玄德,让白马寺慢慢恢复起来。
南茅山的毛小方由于将兀突骨的遗骸抢回来了,还把妖僧菩提流支打成了重伤,顿时名声在外,那些虔诚修道之人,顿时纷纷慕名而来,有几千里外的,也有别的国家的,这一时来者络绎不绝,忙得晕头转向的,但他乐在其中,经过一段时间,南茅山规模空前壮大起来,由于修道之人多了起来,香客也纷沓至来,顿时热闹非凡,香火鼎盛。
北茅山的贾小玲门可罗雀,根本就没有几个前来修道的,冷冷清清的门庭,顿时让她心寒意冷,干脆把门一关,出去云游去了。
再说悠心朝着小黑作了三个揖,才放过他,点点头,钻进山里躲了起来。
悠心装作一个算命先生,手拿一面算命幡,幡旗上写着“神算李”,因为他姓李,所以就这样写。
往村里走了进去,边走便喊:“算命啰,算命,算得不好,不给钱啰。”
他一路吆喝了半天,才看到村里几个妇人出来,一个妇人问:“算命先生,你算不算得准啊?”
看那妇人三十多岁,虽然长得清秀,可是山村清苦,穿着粗布衣裳,衣服上还打了几个补丁,额头上有了细纹,一看就是累出来的。
悠心平时跟师父学过一些算命之术,当然也不怕拿不出手来,当即就大声回道:“算不准不给钱,算准了就吃一顿饭,钱也免了,怎么样?”
几个妇人看他不像撒谎之人,就纷纷围了上来,先搭腔的那个妇人,就说:“那你给我看看,我家的一个猪崽子昨天在后山走丢了,你看能不能找回来!”
悠心万万没有想到这妇人长得还算标致,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看了她一眼,呐呐的回道:“小嫂子,我这是在给人算命,而不是帮你在找猪!这,这,不是刁难我吗?”
只见那妇人眼珠一翻,“嗤”了一声,道:“我说先生,这年代猪比人值钱,猪丢了有人找,人丢了就没有人找了,你知道吗?”
悠心一听,觉得这家伙故意在搞事的,于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心想,这寻物法术他还是懂一点,于是就问:“小嫂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比不上猪,那为什么人要吃猪呢?如果你要我给你找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提供那只猪在离开之前,在哪里呆过,我只要知道它的气息,就能通过法术找到它。”
“真的,先生真的会帮我找到它,那好,那好,我即刻就带你去。”那妇人说着就站起来,拉起悠心就走,一路七拐八弯的,走了半个时辰,在后山的一个山坳里,总算看到一头母猪带着六只小猪崽,在坡地上拱着食。
几个妇人也跟了过来,她指着那群猪就说:“大师,我一共有七只猪崽,现在只剩六只了,昨晚就丢了一只。你看看那只小猪崽去哪里了。”她从开始叫先生,现在为了一只猪崽子马上改叫大师了。
悠心看了看那群猪崽,然后看了看地下拉着的猪粪,在那上面念了几声咒,点燃一张符纸,只见符纸一燃,就刮起了一阵风,那风就把符纸吹到寻物的目标去了。
悠心跟着符纸一路追寻下去,那几个妇人也跟着追了上去,不出半里地的地方,就看到一只小猪崽匍伏在地,在晒着太阳,看到有人来了,有些胆怯的爬起来就跑。
还好那妇人平时喂小猪喂得勤,“啰啰啰啰······”地唤了几声,那小猪就不跑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妇人边靠近边唤着它,最后轻轻的伸手一抱,将它抱起,那小猪叫了几声,妇人在它背上抚摸了一阵,就不叫了。
周围的几个妇人,看悠心如此厉害,马上就拉着他回去,给她们的孩子算命去了。由于悠心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好生厉害,把这几个妇人哄得高兴得不得了,听到自己的儿子虽然考不上探花,也考不上榜眼,更考不上状元,但是进士,和举人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有一个妇人说自己的儿子不喜欢读书,一心喜欢打鸟,而且用弹弓一射一个准,这该怎么办啊?悠心就高兴的说,当今朝廷正在招兵买马,准备收复失地,把那些潘镇收回来。你儿子有这么好的本事,可以为朝廷效力,将来是个武状元武举人也不一定,到那时,你笑得合不拢嘴,别找我。
几个妇人看到悠心这么会算命,就将他介绍到周边几个村去算命。期间有人听说他算命很准,于是故意将一个死者的生辰报给他算,他立马大叫不好,此人生前怎么样等等,吓得那个故意刁难的人,面带土色,再也不敢造次了。
接连走了几个村,终于找出了七个属阴的男童。他把名字和地址搞清楚详细了,并且在他们每家的门前做了标识。
然后在午夜实施行动,由小黑带队,领着七条巨蟒找到标识,由于山村里的窗户都很简陋,随便用蛇头一顶,就顶开了,然后破窗而入,将睡梦中的七个属阴小孩轻轻含在嘴中,慢悠悠的从窗口爬了出来。这些家伙倒是通了人性,做到不惊扰隔壁的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在一夜之间就把七个属阴的小孩捉了回去。
那妖僧当着悠心的面,将七个孩子,要往血池里放血,那血池在山洞中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洞顶十多丈高,洞宽十多丈见方,中心处有一个一丈多宽的椭圆形池子,里面早就灌满了血水,但那些血水有些殷红,看上去很久了,但血腥味还是很浓,就连四周的洞壁上,都带着血离子的味道,潮湿的走廊,围绕着血池,被血水映出血一样的殷红。
七个五花大绑的孩子,此刻被妖僧一个个的带了出来,丢在血池边沿的走廊上,七个孩子同时也意识到,他们的生命遇到了威胁。
大声喊着:“不要,不要······”,可是那妖僧哪管这些,将捆绑的七个孩子,一刀一个往脖子上抹去,那血水喷洒出来好几尺高,只见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抽搐着,用绝望的目光望着他们。
这种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顿时让这么一个,从来没有沾染过血的悠心看着,顿时心跳加速,满脸潮红,颤抖着身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妖僧看到悠心,脸色潮红,喘着粗气,好像要杀他自己似的,就冷哼一声,道:“悠心,你看你,就这么一点出息,人还没有叫你杀,你就吓成那样,好像自己上了刑场似的,只不过杀几个孩子,有那么害怕吗?”
悠心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掉到血池里去,结结巴巴的回道:“师父,以后能不能,能不能,不叫,不叫我去抓人啊,抓动物行不行啊,这,这,这,太,太,残忍了,看都看不下去,我自己都要被这,这场面吓出,吓出,心脏病来了啊!”说着朝山洞口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妖僧看到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就说:“为师都是为你好,一个坏人不学会杀人,那不叫坏人,那叫渣人,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不杀人,有人就会杀你!傻孩子!哎!”
那妖僧摇了摇头,看着那些孩子的血一个个放干净了,然后一个个解开绳子,将孩子们的尸体丢给了那七条巨蟒,七条巨蟒每条嘴里叼着一个孩子的尸体,钻出洞外享受美餐去了。
悠心一个人坐在小山坡上,泪流满面,哭诉着:“我以为叫我抓孩子,抓回来放一点血就行了,真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杀了他们,这,这,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只不过救出你来,你也别拉我下水啊!嗯嗯嗯嗯嗯······”
他悲恸的嚎啕大哭,不能自己,哭着哭着,就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一把掌接着一把掌,越打越重,越打越伤心。
山上的青竹也在摇晃着,不时滴落几滴露水,它们好像也在流着泪似的,滴落下去的露水打在竹身上,就像一个个的泪痕。
小黑在山坡下偷偷看着悠心,看了好久,看到他越哭越伤心,终于忍不住,爬到他身边,伸出开叉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见悠心不理它,就将头靠了过去,在他身前蹭了蹭,用眼睛望着他,意思是说:师弟,你别哭啦,师父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习惯了就好了。何必那么介意呢?
悠心看了看小黑,只见小黑的眼里满是关怀,他就知道小黑已经通了人性,听得懂自己说的话,于是就抱着它的身子,缓缓的匍伏下来,也许是因为哭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倾诉的人,而小黑才是他倾诉的对象,匍伏在小黑身上,他感觉到了一丝安慰,让他感到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