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仓癫狂的攻势,太史慈从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双手旋转长枪左右连抽,直打得周仓身子失去了平衡,踉跄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不自量力。”太史慈似是嘲讽又似叹息的吐出一句话,长枪以迅雷之势刺向了周仓的胸口。
周仓双眼冒出嗜血红光,大刀脱手向太史慈砸了过去,自己则直对着枪尖迎了上去。一层层细小的砂岩凭空出现在周仓的体表,重重叠叠覆盖了一尺之厚,他的胸口更是聚化出一个狰狞咆哮的熊头,双手长出了尖锐细长的利爪。
“岩熊重击!”周仓行动之间聚起无尽气势,咆哮的熊头如同活生生的岩熊之首,张嘴咬住了刺来的长枪,一对利爪左右夹击的抓向太史慈。
太史慈松开长枪,在腾挪之际竟对准周仓的脑袋接连射出三箭,羽箭离弦即至,幸亏周仓在分秒之间利用岩铠护住了自己的脑袋,羽箭击在他的脑袋上咚咚作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受控制的仰面倒了下去。
“杀!”跌坐在地的周仓胡乱对着自己身前一顿乱抓,体内迸发出的煞气愈显浓烈。
太史慈伸手抓住枪尾,奋力将长枪从熊嘴里抽了出来,对准周仓被层层防护的喉咙全力刺了过去。周仓突然张口喷出一滩褐色的液体,浇在枪身上让长枪陡然重了许多,原本刺向其喉咙的枪击尖直直插到了周仓身前的地上。
“人熊,狂化!”反击得手的周仓双拳在胸口重重一捶,将熊头击得粉碎,就见他浑身红光乍现,整个人完全幻化成了一头两米多高的人形暴熊,肩膀处长出了两根粗壮的尖刺,双手的手腕处则长出了两面由岩石凝结的刺盾。
太史慈放弃了手中变得沉重无比的长枪,伸手往背后的箭袋中抽出最后的两支羽箭,搭在雕弓上表情严峻的注视着化作熊人的周仓。“你这是什么怪物?竟然会如此变化……”
二哥见太史慈与周仓的战斗出现变数,一把拉过身边的同伙叮嘱道:“老四,你带领兄弟们将黄巾贼给我震慑住,我拉上老三去帮大哥!这个周仓竟然还会这一手,简直就是一头怪物!”
老四点点头,取下腰间的长剑,对红巾游侠一伙人高呼道:“兄弟们,给这些反贼一点颜色瞧瞧!”
“谁他妈说我们是反贼来着?你他娘是活腻了吧!”洪亮的叫骂声从众人身后的城门处传了过来,伴随这声叫骂的是城门的轰然爆碎,煞气十足的管亥扛着一把巨大的阔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城门口,伸出的拳头上还有丝丝白烟飘散。
“管亥?”太史慈被身后巨大的声响所吸引,飞速回头瞟了眼城门处的情况,心头陡然一沉,接二连三的意外出现,这让他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太史慈!你他娘就会使些暗箭伤人的手段,有本事和你管大爷正面大战三百回合!”管亥伸出食指对太史慈勾了勾,言行之间充满了挑衅之意。
太史慈猿臂一动,两支羽箭齐齐射向周仓的双眼,他则借机脱出了战圈,对游侠们高呼道:“灭灯,四散,夜战!”
那二哥将手中的长剑抛向太史慈,无需任何言语便与老三一同向远处跑去。其余的游侠儿听得太史慈的号令,纷纷向四周散开,转眼之间就剩下太史慈一人拎着长剑孤零零立在包围圈中。
管亥见士兵们一个个呆若木鸡,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一个个站着装死啊!还不给我去追那些贼子!没听到他们要灭灯吗?还不快给我动起来!”
黄巾士兵们听到管亥的怒骂后,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三三两两追着游侠儿们的脚步而去。最终这里只剩下了管亥、周仓和太史慈三人。
“太史慈,你管大爷我承认箭法不如你,你也就占着有一手好箭术才如此嚣张!现在你箭也射光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吃得下我一剑否?”清场以后,管亥已经来到了太史慈的身前,巨大的阔剑依然扛在肩膀上,而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哼,尔等贼子乱我大汉安宁还不知悔改,今日我太史子义便教教你死字该怎么写!”言语之间,太史慈撒腿狂奔,斜里一剑便朝管亥的喉咙刺了过去。
管亥冷哼一声,阔剑以无匹之势拦腰斩下,宽厚的剑身挡住了太史慈长剑的所有去路。太史慈眼神一凝,单脚一蹬如凌空起舞,长剑突然转向逆着阔剑的剑锋横劈向管亥持剑的右手。
“呔!”管亥不闪不避,挥动硕大的左拳狠狠砸向太史慈的长剑,连带着自己手里的阔剑都被砸到了地上。面对管亥爆发出来的巨力,太史慈虎吼一声,双手扣住管亥的手腕便缠了上去,与他近身搏斗起来。
“太史慈!太史慈!太史慈!”暴怒的周仓突然加入了战斗,有力的手臂环抱住太史慈的腰部,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太史慈晃了晃脑袋,正要从周仓的控制中挣脱开,就见管亥的拳头已经迎面打来,呼呼的劲风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来。
“休伤我大哥!”原本已经离开的二哥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夺来的钝刀,一个健步上前挡住了管亥的攻击。
“多管闲事,找死!”管亥闪电般的再打出一拳,钢铁般的拳头打在二哥的胸口发出清脆的骨裂声,只见其张口喷了管亥一脸的鲜血,恹恹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老二!啊啊啊啊!”见得此景的太史慈目眦欲裂,猛然掰开周仓的双手便将他摔了出去。无形的气劲缠绕着太史慈的身体,竟硬生生将管亥逼退了好几步,一声虎啸在他的耳边轰然炸响,骇得他紧握双拳左顾右盼。
重获自由的太史慈弯腰一把抱起老二的身体,眼见他呼吸越来越虚弱,太史慈的双目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管亥,我要杀了你!”
太史慈将老二的身体轻轻放下,转身疾冲到管亥面前,一顿乱拳打得他嗷嗷直叫。被摔出去的周仓又一次扑了上来,结果被太史慈一拳给击飞了出去。
“这太史慈还真是勇猛啊,魂意一开直接压着老管和周仓一顿猛揍啊!”戚笑白犹如一个午夜的幽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战场上,对太史慈的表现颇为惊叹。
与此同时,城里亮着的灯火一处处接连不断的熄灭,可见那群游侠儿的效率是非常之高的。戚笑白绕到了熊熊燃烧的县衙背后,猛然催动水行之力一口气砸出了十八颗水球顿时将这正在蔓延的大火给浇得一点不剩。整个战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剩下天空中的冷月挥洒下点点清光,显得格外朦胧。
一块烧红的石头突然砸向了太史慈的脑袋,然而他敏锐的一闪身躲过了这记偷袭,目光灼灼的盯向石头飞来的方向,“何方鼠辈胆敢偷袭?”
被太史慈一顿胖揍的管亥噗嗤一笑,“就你还有脸说人家偷袭?你可不是这方面的翘楚吗?”
太史慈脸色莫名一红,不再多做口舌之辩,挥拳便向管亥冲了去过。一把碎石的袭来打断了太史慈前进的脚步,他急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颊硬吃了这一记不痛不痒的袭击,心里的无名之火却是分外高涨。
管亥嘿嘿笑着拉开了还要上前打斗的周仓,附在其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两人便莫名其妙的跑了。
太史慈眉头一皱,眯起了双眼注视着已经变为废墟的县衙,身子微微下倾,迈着小碎步朝着那里前进。三步之后,几十块瓦砾陆陆续续从废墟中飞了过来,已有准备的太史慈双腿甩出道道残影,将瓦砾全都拦截了下来。
“鼠辈,胆敢现身一战?”太史慈冷声说道。
一排的石刺突兀地从太史慈脚底升起,惊出他一身冷汗,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脚下的偷袭。细碎的脚步声从他的右侧响起,太史慈迅猛地扭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背起老二冲进了黑暗的巷弄。
“混账!放下老二!”太史慈的怒火已经燃至顶点,整个人化成一道幻影便追了出去,白色的旋风围绕着他的身体不断打着转,逐渐凝结成护体的罡风。
“哈哈哈哈,东莱太史慈不过如此!我肖某人高估你了!”戚笑白留下一连串猖狂的笑声,身子在巷弄口一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焦急的太史慈一拳轰向了他左前方的房屋,直接连门带墙打出了一块巨大的窟窿,一拳之威丝毫不比管亥轰开城门的攻击弱上半分。他穿过窟窿,一路轰开一座又一座的房屋,抄着近道追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太史慈终于在巷弄的尽头看见慵懒地靠在墙头的戚笑白,而老二却没了踪影。
戚笑白扭头看向太史慈,微微一笑,“你终于来了,比我想象中的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