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
三日前,张燕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当天夜里,他连夜走访杨凤、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第二天张燕又单独拜访黑山太平教众统领张牛角,当晚,张牛角暴毙身亡。
经过众人的推选,张燕继承张牛角之位,成为黑山教众的统领,杨凤被封为副统领。此后,一名矩鹿城来的信使拜访黑山总堂,被张燕当场斩杀,秘密掩埋。随即,张燕向众人宣布了张角宣布起义的号令,因为张牛角已死,张燕便承过“白虎将军”之名号,聚十万之众,号为“黑山军”。在张燕的部署下,黑山军开始筹备攻城器械,走黑市大量买入铁制武器,为攻打上党做好准备。
当消息传到张角的耳朵里时,他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只不过在心里已经给张燕贴上了死人的标签,如此狼子野心之徒,只要自己腾开手,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如今起义在即,张角还需要黑山军的力量,何况目前众志成城,他也不能自己给自己添乱,乱了人心。
武陵郡。
经过戚笑白百折不挠的解释,魏延终于明白甘宁等人并没有对武陵的百姓下手。只不过,荆州骑兵和锦帆贼众尽皆死伤过半,这个梁子可算是结定了。
“他娘的,被下套了!”魏延明白定是自己平日为人高傲,得罪了太多人,所以才被骗来与甘宁战斗。
“虽然看你口口声声不离百姓,像是个好官的样子。不过,我几十号的兄弟不能白死,所以对不住了,你的头我要了。”甘宁虽然欣赏魏延的武艺,不过在江湖上混,义字为先,荆州的兵马将自己的弟兄杀了大半,这仇是不得不报的。
魏延没有作任何辩解,用劲扯回长刀,准备继续血战。甘宁依旧扯着铁链,阻止魏延将他的长刀收回。
“文长何在,南阳黄汉升前来援战!”一名老将皓首白须,面容刚毅,神采飞扬,腰挎八宝麒麟弓,手持九凤朝阳刀,单人单骑绝尘而来。
甘宁顿时将眉头拧成“川”字,收起了铁链,拾起双戟,大喊道:“风紧扯呼!”
江贼们听得甘宁号令,无人恋战,各自逼退敌人就往江边跑去。魏延没有阻拦甘宁等人的撤退,或许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偏向于这帮行侠仗义的江湖游侠。
撤退中的甘宁奔至戚笑白的身前,突然出手,一记手刀重重砍在他的脖颈之上,用铁链麻利的将戚笑白给捆了个扎实,扛在肩上狂奔而去。
“这是闹哪出啊?”原本悠闲看戏的九奎顿时一愣,见得甘宁突然绑架了戚笑白,尚未复原的它便于阴暗处,一路悄悄地跟了过去。
黄忠策马来到了魏延身旁,不解道:“文长,你怎么放他们走了?”
魏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黄老将军,我想我是时候离开荆州了。”
黄忠下马并立在魏延身旁,严肃的看着他:“文长,你说什么胡话呢?”
魏延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
甘宁扛着戚笑白一路未停,来到了江边的大船上,随手将戚笑白丢在甲板上,开始清点剩下的人数。摔在甲板上的戚笑白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甘宁的一记手刀砍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待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戚笑白借着明亮的月光打量起船上的环境。船的甲板上随处可见新旧不一的血迹,即使经过认真的清洗依旧无法拭去。甲板的边沿整齐摆放着刀、弓之类的兵器,船舱与船板由牛皮包覆,作防火之用。船的两舷各开了数个桨孔用于插置船桨,甲板以上共有三层船舱,也包裹着生牛皮以防火之用。每层船舱都是上开弩窗下布矛孔,江贼们上船之后自觉地进了船舱,手持弓弩架在窗边,防备官兵的追袭。还有一些人升起船帆,摆着船桨准备驶离岸边。
“妈的,竟然折了三十二人!”清点完人数,甘宁心头一阵肉痛。锦帆贼皆是百战精英,船上任何一名水手放在其他贼团里,打底也得是小头目的级别。锦帆贼不招多人数,凑一百零八天罡地煞之数,纵横洞庭,无人能敌。
既然被称为江贼,甘宁的团伙自然多以水战和肉搏为善,遇到了训练有素的荆州骑兵算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战死三十二人,受伤二十九人,勉强也还算是可以为甘宁所接受。
“老大别难过了,自从入了这行我们早就习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了。人生苦短,活得潇洒就好。”一名江贼见甘宁咬牙切齿的模样,便上前安慰了他一番。
甘宁冷然道:“既然你们肯认我这个老大,我就要对你们负责。我不会再让你们过这种日子了,我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那名江贼好奇问道。
甘宁指了指躺在甲板上的戚笑白,露出森然的笑容,“我的办法就是他,一个能够给我们带来百万财富的宝贝。”
大船已经驶离了岸边,荆州军也没有追上来。船舱里原本戒备的人在听到甘宁的话以后,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弓弩,争先恐后的从船舱里冲了出来。
“什么百万财富?”
“什么宝贝这么值钱?”
人群一下子挤满了甲板,围着甘宁叽叽喳喳说了起来。那些划桨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在船舱的阴影之下,一只黑猫幽幽地注视着船上的一切动静,如同午夜中的幽灵。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至尊令吧?”见大家兴致盎然,甘宁故意吊起他们的胃口来。
“当然知道,曾经的武林盟主象征嘛。”
“还有传说中无人能敌的十八隐卫!”
“哦对了,不就是在地上这小子的手里吗?”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很快就被带入了甘宁的节奏之中。他满意的笑了笑,开口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前几日传遍江湖的厚土令?”
厚土令乃是厚土镖局的最高指令,又分为对内对外两种,甘宁所说的厚土令却是两者兼备。对内,厚土镖局全体镖师只要能活捉或是取回戚笑白首级,即可获得镖局总部的终身供奉之职,可保一世衣食无忧,若是取回至尊令者,可入徐拓门下,成为他的门客之一,并赏钱三十万贯。对外,凡能助厚土镖局清理门户者,可获赏金十万贯,若能为厚土镖局夺得至尊令者,可获赏金百万贯。
不过在这厚土令发布的第二天,镖局的总镖头徐拓便站出来声明此为子虚乌有之事,厚土镖局无意指染至尊令,同时宣布将戚笑白逐出镖局,从此再无瓜葛,石井镇总镖头陈武因识人不明被革去职位,另派他选。一向与厚土镖局作为死对头的钱帮大肆抨击嘲讽徐拓敢做不敢当,一派伪君子的作风,同时又翻出各种旧账,想尽办法诋毁厚土镖局,令其声望大跌。
甘宁也是和另一伙江贼的首领喝酒之时,听闻此事。那时他已经有洗白的心思了,便默默记了下来,谁知真让他遇到了戚笑白,一下子就撩动了他的心思。不管这厚土令是真是假,至尊令是件秘宝这是无可置疑的,就算自己用这至尊令换来所有伙伴加入厚土镖局也是绰绰有余。甘宁还就不信徐拓对这至尊令真没点染指之心,实在不行再为其找过下家,钱帮就挺不错的。
在甘宁的讲解下,大家也明白了他的打算。说实话,做江贼日子虽然逍遥,但总归不是正途。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从小就被贴上贼的标签,既然甘宁给大家找到了出路,未免不可一试,反正不是为腐败的朝廷做事,大不了大家再倒回来做江贼,重新逍遥自在!
甘宁笑吟吟的走到戚笑白身边,蹲下身子,双手在他的衣服里四处摸索。戚笑白没想到甘宁之前还一副替天行道的正义面孔,转瞬之间就原形毕露。想到之前甘宁称赞自己父亲刺杀王越之事,戚笑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既然你这么想要至尊令,那我就成全你!
一阵空间波动,三大隐卫悍然杀出,风、雷、火融合在一起,将甘宁给振飞出去。
“隐卫!哈哈,至尊令果然在你的手里!”甘宁狂热一笑,抽出双戟就向三大隐卫杀了过去。
“支援老大!”江贼们纷纷就近拾起武器,围住三大隐卫攻杀不止。
暴怒的戚笑白再次运起精神力,强忍着脑袋的剧痛,唤出蓝衣的阳水卫。阳水卫双手一抓,奔腾的水流从江面冲起,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条水鞭。
“阮五,猴子,你们去将那小子给控制住,这些隐卫自然就没用了!其他人退下,我来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甘宁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再次开启魂意“霸海”,一挥手江面涌出两道水龙卷将阳风卫和阳雷卫给轰下船去。
面无表情的阳雷卫双掌按在甲板上,发出数道电流将江贼们电得浑身乱颤,甘宁机警的跳了起来,避开了电流的袭击。被铁链绑住的戚笑白被电得一颤一颤的,展现出传说中的咸鱼翻身,滚到了船舷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