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问就问!宣高,你认为许子远说的有没有道理?”管亥被许攸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忿忿不平的臧霸发问道。
臧霸表现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道:“这……虽然许攸先生说的话听起来颇为过分,不过……宣高以为倒也不无道理。以肖白兄的性格和武艺,担任奋武将军……确实有些屈才了,沙场冲杀才更加适合他。我们可不能让宝剑藏匣、明珠暗投啊!”
管亥没想到同为武将的臧霸竟然不帮自己撑台面,气得瞪了他一眼,转而向平日素爱做老好人的张纮问道:“张子纲,你说许攸的话有没有道理?”
张纮捋了捋胡须,温和的声音让大殿中的气氛缓和了许多,“既然肖白壮士能够擒下太史慈,说明他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至于能否坐上奋武将军之位,我想还要看主公的意思才是。”
许攸冷哼一声,不屑道:“张子纲啊张子纲,你倒是打得一手好太极啊!奋武将军的人选自然是由主公来定,但是我们作为辅臣就应该为主公进良言、献良策,不让主公偏离王道,自毁江山!亏你还是我军四大智囊之一,若是只有这打太极的本事,我看还是趁早隐退得了。”
张纮被许攸的一顿数落说得脸色极为难看,而他的兄弟张昭按不住其刚烈的性子,挺身而出指着许攸怒斥道:“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五日前在这朝堂之上,你许攸既然与肖白达成了共识,为何又在今日翻脸不认账?在钱帮赚足了不义之财,现在又想追逐权力,还喜欢卖弄自己的小聪明,追名逐利、言而无行之徒,耻与汝为伍也!”
“够了!”张宁气得涨红了脸,玉手在长椅的扶手上重重一拍,顺势便站了起来。
见到张宁发怒了,许攸撇了撇嘴,将反击张昭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却满是不屑的笑容。
“你们说也说够了,闹也闹够了,现在该轮到我这个主公说一句话了吧?”张宁阴沉的目光从在场众人的脸上一个个扫视过去,让众文武从她身上依稀瞧见了张角的影子。见没有人敢接自己的话,张宁的目光略微缓和了下来,冷冷说道:“从今日起,擢肖白为奋武将军之职,有异议者,赐死。”
田丰、许攸等人极其震惊的望向张宁,望向这位一反常态的主公,终是无一人敢再提反对之言。张宁依旧绷着一张脸看起来阴沉得可怕,不过心里倒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自己使的这一招总算是赌对了。
就在此时,惊变突生!
一个洪亮威严的声音从殿门外传了进来,“朕有异议,谁敢赐朕一死?”
一人身着赭黄龙袍,相貌威严俊朗,身材匀称高挑,龙行虎步踏进了大殿之中,一双深邃的眼睛充满蔑视的注视着一切。
“灵灵灵……灵帝刘宏!”站在管亥身旁的廖化一回头便吓傻了,差点没坐到地上。
帝王之袍,慵懒之眉,深邃之眼,王霸之气,眼前来者与死去的刘宏长得无比相似,非要挑出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身体比刘宏要结实得多,外貌也年轻了许多。
“哦?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记得朕啊?不知是记得朕的昏庸还是记得朕的无能啊?”炼制出玄金之躯的刘宏此刻无比的自信,只要他想,就是以一己之力毁灭了这巨鹿城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田丰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身为第一谋主的田丰开了口,他不置信的说道:“刘宏不是死了吗?我可不相信什么死后复生的鬼话,这人一定是装扮成灵帝刘宏前来招摇撞骗!各位将军还愣着干吗?快将此人拿下,严刑逼问一番!”
戚笑白立即抓住了管亥和周仓的手臂,低声说道:“都别冲动,此人可能真是刘宏,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待管亥和周仓做出反应,廖化跌跌撞撞来到戚笑白面前,双手紧紧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骇然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戚笑白轻咳两声,回答道:“千真万确,不想死就别乱动,以不变应万变。”
囚笼中的太史慈突然一抬脚便将这困着他的摆设给踢散架了,两步来到戚笑白身边顶了顶他的肩膀,悄声说道:“这情况和计划里的不一样啊!”
戚笑白无奈一笑,对太史慈眨眨眼,“子义兄,千万别冲动,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可别被刘宏大爷当牛羊给宰了!”
几人说话之间,臧霸与韩忠已经挥舞着拳头向刘宏迎了上去。结果一个照面,刘宏一拳便在韩忠的胸口打出了一个大窟窿,碎得稀烂的心脏混着血水溅了一地。
臧霸骇然的停下脚步,双掌向右平推,刘宏粘着血肉的拳头受到一股无形的牵引力斜斜擦过他的胸口。强劲的拳风刮得臧霸的胸甲哗哗作响,不等他庆幸自己避过刘宏的铁拳,刘宏的鞭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踢中了他的腹部,遭受重击的臧霸向炮弹一样向后飞出了老远,直接滚落到张宁的脚旁。
“你们黄巾贼把朕的江山搞得一团糟,以前朕没空理你们,就让朝廷里的酒囊饭袋们陪你们玩一玩。当朕驾崩的消息传出来,你们一定很激动吧?以为没了朕这大汉的刘家江山就会改姓张是不是?痴心妄想!”刘宏猛地一挥手,浩然的锐金之气席卷全场,首当其冲的戚笑白等人纷纷护住要害之处,依然被割得鲜血淋漓。
“这厮……”田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刘宏挥手之间便屠杀了大殿内的十几名黄巾文武,要是他再多来这么两下,估计这大殿中除了刘宏之外便再无活人了。
刘宏瞥了眼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张宁,冷笑道:“你们黄巾贼后继无人了么?竟然让一个女人来当首领?也罢,反正朕回来了,你们也该从这个世上抹去了。毕竟,朕的江山不需要逆贼。”
臧霸大怒道:“我不准你侮辱张宁大人!更不准你侮辱我黄巾义军!奸贼看招!”
刘宏冷眼看着臧霸挥舞双拳朝自己打来,突然打出一记下勾拳,拳至半途诡异的偏转了轨迹直直打在了臧霸的胸口,护体胸甲承受不住刘宏的沛然之力,登时被击得粉碎。臧霸又一次高高飞起,重重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噗的吐了自己一脸。
“空间类的魂意确实不错,可惜你的实力太弱了,相同的招式耍两遍就没有意思了。”刘宏甩了甩手腕,旁若无人的向张宁走了过去。
田丰从一旁站了出来,对张纮、张昭等人郑重说道:“几位,主公便托付给你们了,一定要守住我黄巾军的基业,推翻了这腐朽的大汉王朝!”
随后田丰又转身面向张宁,深深鞠了一躬,微笑道:“主公,或许你一直觉得我田元皓是个贪恋权力的权臣,然而我只想说,田某一生所为,从不谋私,无愧天地!本想照看主公成长后再将所有权力交还于你,可惜田某看不到那一天了。主公,田某先随天公将军去了!”
刘宏噗嗤一笑,玩味的看着田丰,慵懒的说道:“不用上演什么生离死别的戏码了,今日你们都要死,排好队等着就行了。”
田丰面色冷峻的盯着刘宏,肃然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汉灵帝刘宏,你都无法阻止这时代的变迁!汉室气数已尽,就让你我来做这时代终结的见证者吧!”
“可笑。”刘宏嘴里吐出二字,身形一动便来到了田丰的身前,强有力的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咯咯”的含糊声从田丰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可他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不屑的冷笑。
刘宏微微笑道:“哼,好一个刚烈之人,若你肯臣服于朕,朕可饶你一死。”
田丰脸上的冷笑更甚,他鼓足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死死抓住刘宏的手臂,声嘶力竭的吼出二字:“死谏!”
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田丰的体内飞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瑰丽奇幻的光彩,田丰的脸色愈显苍白,饱满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着。无数的光点如同飞舞的精灵,绕着刘宏上下纷飞,一丝丝光芒逐渐凝结成茧形的牢笼,将刘宏死死锁住。
“雕虫小技。”刘宏死死捏着田丰的脖子,任由他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任由他用生命献祭出的“死谏”将自己牢牢锁住。
田丰形如骷髅的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容,用干涩嘶哑的声音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着这箴言般的话语,田丰整个人顿时自燃起来,汹涌的烈焰顺着他的手臂将刘宏一起吞噬进去。原本一脸轻蔑的刘宏突然脸色大变,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光茧牢笼爆发出异常夺目的光彩,竟将刘宏长啸卷出的音波牢牢锁在里面,而光茧牢笼的光芒也变得更加浓稠,几乎快看不清刘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