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自己当作妹妹一般疼爱、照顾的红莲,被那个狠心人送入始皇陵寝去陪焰灵姬去了;
同年十月,对自己恩情深重的老夫人杜氏亦追随着家主王翦脚步去了;
两年前,自己的亲生母亲胡夫人,大限已至,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弄玉一手『操』办的,华阳公主身为帝国的长公主,别人只需要出一个面就好。但弄玉不一样,几乎整个家都是她在打理。
王栋,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仅仅是在父王翦、母杜氏辞世前夕,见过这二老一面,便再没有了影信。
就在去年,弄玉又一次遭受沉重的打击。王栋,弄玉知道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在韩国,王栋第一次去弄玉家里,就可以说出让胡夫人服侍沐浴的话,这种人又岂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胡夫人死后,胡夫人的妹妹胡美人哀默大于心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让她为之留恋的。心有郁结,让她很快便倒了下来。弄玉尽心服侍这位姨娘,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奇迹发生,去年寒冬时节胡美人去了。
人死之前,总会想起很多往事,胡美人也不例外,她似是追忆,又似是自言:“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和玉儿抢男人的,是我不好…”
后面的话弄玉已经听不清了,回光返照的胡美人用力握着弄玉的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弄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对于胡夫人,王栋终是看在自己的颜面上,他不想失去一个任劳任怨管家的好女人。但胡美人寄人篱下,又怎么可能不被王栋盯上:“她会原谅你的…原谅你的。”
弄玉的最后宽慰,让胡美人闭着眼睛,微笑着离开了世间。
这年的冬格外的冷,冷到弄玉如此坚强的女人都不能为之承受,她的亲儿子死了,她的天也塌了。
前208年。这年冬格外的冷。
王栋终是下山了,山中静修三年,让他『摸』到了另外一番的天地。天雷终究是无根之水,被王栋以莫大的毅力一点一滴同化了。自娥皇一不小心给泄『露』的天雷轰死后,王栋便不再一味地压制。反而是放开了对生之雷霆的束缚,你天雷不是要吞噬么,让你吞噬个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吞噬了太多的生之雷霆,天雷成功被打上了王栋的烙印。此时,王栋的体内的“非人”特征更加的凸显,无限接近于与东皇太一大战的至高成就,即通天神通!
全新的生之雷霆,与原本的内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内息的湖泊分明已经变为了一座雷湖。
王栋的中丹田,如果全力发劲,瞬间爆出万伏的高压变为可能。只是,有一点王栋必须要承认:这个世界以自己的身体上限,仅仅能承受十次这样的冲击。
雷霆的可怕,不在于其形,而在神。
当天雷滚滚降临之前,压迫的就是强者的精神,只要一个恍惚,雷霆便必中无疑;降临之后,更是直击强者的武道意志,一旦“神”经不住考验,活下来也只会是一具空壳。
以往,为何鲜有人能够承受的住王栋的阳雷?看似几千伏,但那阳雷分明蕴含着王栋的武道之神意,一旦给王栋以暗劲手法打入体内。爆出的威力,绝不只是外界所能看到的那么丁点。
这方世界的武道终究只是天道少女灵儿根据秦时明月动漫改出来的,所谓的先天内息,大多就像纸糊的一般。这样的内息,如何能防御地住在身体内部引爆的雷霆。
王栋回来了,弄玉有幸见到了自己夫君最后一面。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弄玉仿佛受够了王栋一般,只是平淡的看一眼王栋,便径直合上了双眸。
来过,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刘邦的军队已经攻打到了咸阳脚下,这一刻大秦上层才发现国灭是何等的滋味。
胡亥怒不可遏,上一次胜七、吴旷的起义军攻关中,他用李斯的死给了世人一个交代。皇帝是绝不会出错的,绝不会!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胡亥还有翻盘的希望,只要杀了赵高,得到大秦禁卫乃是咸阳卫戍军的支持指日可待。
赵高,已经二十年没有亲自出过手了。
当这一对和睦的君臣互相撕下自己伪装的时候,胡亥才发现自己的可笑。六剑奴在宫外,暴『露』的掩日、鲸睨,亦是根本不在赵高身边。胡亥摈退了赵高的所有势力,到头来赵高自己才是他最可怕的武器。
皇室十余位的先天供奉,染红了大殿,胡亥呼喊,但外面竟无一人应答,仿佛他这个皇帝给世人抛弃了一般。
赵高任凭自己的鲜血滴落:“陛下,大秦上下对您已经彻底失望,就让咱家来送你上路吧。”
胡亥的阴翳眸子到最后都不肯退缩:“朕有龙气护体,尔敢?”
“哈哈哈”赵高仰天长笑:“陛下,赵高可不是东皇太一那种高人。”很难想像,被尖长的黑指甲刺穿喉咙是怎样的画面。
当代表着大秦国运的金龙嘶鸣,内外的两场战争同时开启。
大殿所有门窗同时打开,大秦禁卫悍不畏死,他们最擅长对付所谓的高手,数千禁卫如『潮』水般向赵高挤压而去。
大秦内城的冲天火光,让刘邦等到了久违的进攻信号…
巨鹿,范增夜观星象,忽对身旁的项羽道:“羽儿,秦二世死了。”
项羽向自己的亚夫躬身一拜:“军中之事,就有劳亚父了。”
范增叹一口气,自那人见过羽儿后,他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终于应验了。
强弩之末的赵高,仅仅带走了数百禁卫,便被碾成了一团肉泥。
一位坚毅的少年在大秦禁卫的护送下,来到这残酷无比的大殿,他并没有一丝的动容,只因为他早已经感受过了这世间最无情的考验。
当年,蒙恬找到他,给了少年一个选择:“这是一杯毒酒,请服侍扶苏公子服下。”
少年子婴,平稳的端着这杯毒酒跪在父亲的面前,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