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蒙恬的及时支援,想来王栋毫不意外也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但这一次,他选择了洞开城门,是真真正正的那种洞开。
突然有了生路,千余民众自然是疯狂的涌入。其中或许夹杂匈奴的暗子,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王栋开城们都不怕,还怕你几十、几百个区区暗子。
华奴入城之后,直接面对的就是三千带甲军士。“大将军有令,全部趴下,不服号令者死。”
城池之上的箭雨、滚木雷石或许很犀利,但也拦不住疯了一般奔向城门的匈奴骑士。王栋就像一座铁塔,静静的候在门内。
昨夜,蒙恬就知晓了王栋的计划,这是一个大胆到极致,但看起来却又非常可行的计划。蒙恬没有多问一句,他选择了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兄弟。
长城之上的萧关,城门足高近八米,宽更是接近六米。如此这般城门的洞开,足可允许五骑齐头并进。但王贲要的就是这个五骑同入,这唯有这般,王栋才能尽可能多得到自己想要的战马。
城门内的通道,王栋并没有布置任何一点的障碍。
但入得萧关就不一样了,昨夜萧关内的横木、巨石皆被征用起来,在内城布置了一个长约三十米的死亡地带。由三处主道取代了原本宽敞的大道,一旦骑兵快速进入,就不得不分流进入这三处主道。
中部自有王栋亲自坐镇,没有战马,只是一块巨石,王栋手持黑日守卫着这一条要道。此路关系着王栋的大计,但凡从王栋青石前经过,三米宽道路上的并肩的两骑都会被无情扫飞。而他们的战马就会由王栋两边的岔道奔腾,直到被等候在岔路末端的甲士接手,快速转移。
王栋单人守卫三米,另两处主道的分割物亦是被钉入地底的巨石,这两排巨石就占据了两米的空间。故而,无论是左侧的要道,还是右侧的通路,都只是一个宽一米可供单人通过的道路。
三十米的死亡通道,真正发力的是左右两侧青铜巨盾之后,躲无可躲的长戈。无一例外,匈奴骑兵纷纷被挑飞马背。
这样的战术为何能收到奇效,无可否认,这两日来王栋命人换着花样、接连不断的辱骂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王栋往城门洞一站,那鲜明的铠甲样式,就可以让一个又一个的匈奴骑士嗷嗷向前扑来。
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王栋可怕的体力,像这样的左崩、右挑,王栋往日里一天进行数万次根本就是常事儿。
再就是匈奴自己的缘故了,眼看着骑士源源不断的涌入,最初的两千人,或许还能自我安慰敌方抵抗激烈,还需要源源不断的兵力增援。
但五千骑之后呢,就不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了,这决不是一般人能够下的决断。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损失如此多的铁骑,根本没法交代。
攻城与夺取城门,早已经是进入了白刃化阶段。
王栋第一次感觉军功来的是如此的轻松写意,只需要用自己的长戈重复崩与挑二决。这般神奇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王栋的黑日落到了空处,他才恍然,原来已经是没有人了。
跳下青石巨石,不,血『色』巨石才对。一步一淌血,有陨星之上的,更有血『色』披风嘀嗒落下的,王栋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向萧关之外。
因为王栋的交代,直通向城门路上的铁骑不许『射』杀,故而这一条路上很干净,几乎没有太多的尸体。但两边就不一样了,简易的云梯散落一地,到处都是匈奴惨死的躯壳。趟过这一条血路,王栋终于看到了午后的太阳。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午后了么。王栋由全身的血『色』逐渐转向之前的暗金,再经由阳光的照『射』,简直光辉不忍直视。
“是他,黑『色』的铠甲。魔鬼,魔鬼吞噬了匈奴勇士的『性』命。”
这一次大战,三家部落丢下了足足上万具尸体,但连别人城门里面是什么样子,都没人说的明白,可谓是一败涂地。
没有放狠话,更没有收敛尸身。匈奴铁骑就像一头孤狼,当它受伤后只会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只等爪牙再次锋利的时候卷土重来。
短短的两日大战,战果极其辉煌。欢呼,响彻天地的欢呼!对于参与这场战役的每一个兵卒来说,这场大战不仅仅意味着爵位、奖赏,更让他们体会到了何为大丈夫的血『性』。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大复仇主义深深植根于每一个老秦人的心里!
十日下午二时,蒙恬的紧急军情第一次发出;至于这最后一封嘛,看来正适合今天随意写写。
王栋与蒙恬在北地郡是混的风生水起了,但嬴政不知道啊,这哥们看完王栋对匈奴单于放下的狠话后,气的差点没有将桌子给掀了。
嬴政是十二日清晨得到的第一条讯息,嬴政当即对在义渠的蒙恬下王命:“一旦有变,死守义渠,等候增援。”
但嬴政的王命总是慢一步,十三日傍晚,第二条前线信息发来,却是:“萧关之危,关乎社稷。蒙恬业已备好军需,自引五千精锐,即刻北上萧关。若事有不成,唯愿死而后已!”
额,原本嬴政认为王栋有点跳,但蒙恬还是值得信任的。但现在他已经作最坏的打算了。与赵国的大战还在继续,抽调六国边境之兵根本不切合实际:“李信,此乃虎符。你且领咸阳卫一万,火速增援萧关。”
嬴政的愿望是美好的,但大军的调拨那有那么简单。十三日仅仅做到了通告,在十四日午时方点兵出征。
咸阳卫戍军是很少动的,一旦动用就绝对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上一次还是平叛长安君成桥来着。故而,当咸阳卫戍军出动的消息传来,一下子触碰到了咸阳居民敏感的神经。
即便嬴政是一国之君的秦王,面对大臣的质询,百姓的民意,也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十五日朝会,嬴政还是吐『露』了些许口风:“根据密报,匈奴单于大军有意南下,特巩固边防。”
但这点东西怎能让这些一心看皇帝笑话的臣子们满意,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不惜以头撞柱,都要秦王给出一个交代。嬴政自亲政后,那里受过这等的窝囊气。尤其闹的最欢的还有不少是吕不韦派系的得力干将,原本对自己那位仲父稍稍放下的怨念,现在又被无限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