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选择题。
最好的答案就是不做选择，可惜在这个大陆上，还没有几方势力能避开这场争端。
陨星岛深处，同样有人在忧虑。
“师父，您不是说...圣光阁暂时还不会与他们开战吗？”穆雪看着远方，同样有些紧张。
东海，西陵，荒域几大超级势力若是开战，谁都无法想象这个大陆将变成什么样子，也没有几人愿意看到。
如今的她，跟随者圣尊修行，修为可谓一日千里。但面对整个大陆的变局，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
圣尊背负着双手，看着万里外的星空，沉默不语。
穆雪觉得更加不安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件变局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得甚至让很多人心生不真实感。
圣尊说道：“大势力的交锋，只有契机，没有误会。”
穆雪似懂非懂。
她想了想，忽然有些忐忑，道：“如果真的要开战，我们该站谁那一边？”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对。圣尊曾一直教导，强者从来都是靠自己，寄人篱下终究是下策。
于是她微微一顿，改口问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帮谁？”
圣尊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想帮谁？”
穆雪支支吾吾道：“我觉得...东海与荒域联手，势力占据大半个大陆，胜算应该更大些。”
“而且现在浩清学院也不是很排斥我们，我觉得帮他们更好。”
圣尊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是这样吗？”
穆雪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索性直接问道：“我的确不明白，一个圣光阁而已，有什么胆量挑战整个大陆，他们很强吗？”
圣尊再次抬头，看向天边，看向圣光阁的方向。
这般看着，她的眸子却渐渐变得幽深起来，像是漆黑的星空。
“非常强。”
......
整个大陆，人心惶惶。
甚至有传言说，已经有一流势力开始表态，表明立场，并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可是，只有很少人知道如今的几大势力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
东海陆家。
陆尊者镇守于无相山顶，自酌着小茶，显得很是悠闲。
很难想象，大敌当前，甚至有九位通化巅峰强者盘坐九峰之上，虎视眈眈，他居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一位苍老的仆人从云雾中出现，走了上来。
“查清楚了？”陆尊者漫不经心问道。
仆人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消息无误，小姐与何清，联合巨兽之界的第二势力隐杀门，把圣光阁下界分支圣光堂给灭了。”
“曾经的元老之一，白客行也被击杀，这次圣光堂一下陨落了七位元老，损失很大。”
“而且，据说圣光堂最大的炼器仓库被炸掉了，连大陆上数百处矿区都被全部端掉了。”
“星际传送阵也突然中断，据说是随着白客行的陨落一同崩塌的。“
这般说着，连他都心中微颤，这个小姐...也太胆大了吧？
在那个世界，究竟出了多大的乱子？
两界的传送通道中断，传递信息变得更加困难。他百般尝试都联系不上小姐，这些消息都是从特殊渠道得到的。
陆尊者看着云海，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仆从终于等得忍不住了，问道：“要不把小姐赶紧带回来，给他们陪个罪？”
在他看来，这般不禁可化解危机，也是对小姐安全的保证。
陆尊者却是淡笑道：“事情都发生了，赔罪有何用？”
“那...难道真要等着开战？”仆人问道。
陆尊者起身，沉吟了片刻，道：“这丫头虽然调皮，但我相信她做事还是有点脑子的，毁掉圣光堂，必然有她的道理。”
仆人微叹，心想就算如此...可终究也太莽撞了啊。
陆尊者说道：“而且你觉得，如果仅仅是垮掉一个下界分支，死掉七位元老，就值得圣光阁这般动怒？”
仆人微微一怔，逐渐冷静下来，心想也是。
当年何清身边的那只猎星狐大肆屠杀，干掉的通化境元老何止十几位，连那堪比轮回境高手的圣光堂祭灵都被一剑给削了。
但即便如此，圣光阁不还是忍了么，难道这一次忍无可忍了？
“不会是因为...那个仓库？”
忽然，仆人微微一惊，脑海中有闪电划过。
陆尊者平静地看着远方，没有回答。
仆人却是眼神微凝，悄然退去。
“我这就去仔细查查。”
苍老的身影没入云雾中，消失不见。
云海再次陷入平静。
陆尊者扫了一眼远方，冷笑一声，继续坐了下来，将已经放凉的茶水一口饮尽。
九座山峰上的那九人，一直在盯着陆家的一举一动，但他何尝不是紧盯着这九人的一举一动？
直到确认仆人离开之后，云海之上，才传来了一道无奈的叹息声。
“我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
浩清学院，灵山之上，同样有人在密切关注着此事。
院长负着手，遥望着远处的圣光阁，姿势与拜月教的圣尊出奇地相似。
“我去接那小子回来吧，他已经被圣光阁彻底盯死了。”大长老说道。
院长摇了摇头，“接回来没用。”
“不接回他，等圣光阁修复好通道，派人下去，他必死无疑。”大长老语气有些凝重。
如果何清被圣光阁控制在手，且不说他于浩清学院的关系，那两位必然也要受到要挟，被牵扯进来。
目前，他还不想看到这些事情发生。
院长还是摇头，“我倒是觉得，应该盯紧圣光阁，尽量阻止他们派人下去。”
“为何？”大长老微微眯眼。
院长微微沉吟，说道：“我想让他继续留在下界，做他想做的事情。”
“既然已经发生了，何不赌一把？”
大长老有些吃惊，不敢相信一向稳重的院长，居然要陪这么一个小辈去赌？
在何清离开之时，他们已经通过魂界内发生的事，隐隐猜到了何清想去做什么，但他并不认为何清能成功。
想到了兽界发生的事情，院长不禁微微一笑，道：“这小子身上奇遇有点多，那么一道印记，能直斩轮回，我怀疑他身上还有更多秘密。”
“现在，我们除了尽力维稳，没什么可做的，为何不给这些年轻人一些空间，让他们多折腾几下？兴许有转机还说不定。”
最终，大长老苦笑一声，“随他罢，至少这个世界还不能乱。”
......
六环山是一片绵延千里的山脉，整个大陆最出名的开天阵法，便坐落在此处。
平静的山脉之下，却有无尽汹涌暗流在涌动。
这片山脉中，有很多隐匿的洞府，每一道洞府内，都布置着强大的阵法节点，作为开天阵法的一角。
当然，在洞府中还有各种机关，保护着一片片巨大的阵盘，漆黑的阵盘上星纹遍布。
有不知多少阵师盘坐洞府中，操控着庞大的阵法。
成千上万的阵法节点，撑起了整片天空。
如今，几十位实力莫测的阵师都在忙碌着，面色很严肃。因为他们要应对的是整个东海与荒域，甚至还有虎视眈眈的拜月教，压力很大。
如果这片开天阵法失守，圣光阁将会遭遇大麻烦。
忽然，所有阵师忽然惊咦一声，神色剧变。
“阵法内，有人在做手脚！”
随着惊呼声传来，几处洞府中有人影飞掠而出，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片涟漪。
“叛徒休走！”
有在此镇守的元老骤然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愠怒。
轰的一声，山川碎裂，几位镇守元老同时出手，将四位叛徒就地格杀，血溅当场。
在这般紧要关头，居然有人在内部搞破坏，后果严重到难以想象。
格杀了几位叛徒，其他阵师面色却依然焦灼。
“阵法在最鼎盛时期，现在突然紊乱，需要暂停修复！”
“多久？”
一位元老睁开眼睛，语气漠然。
“一刻钟。”
“尽快！”
“好。”
......
这场对话很短暂，很急促，很快便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但从外界看来，阵法气势依然汹涌，无比恢弘，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忽然，有轻笑声从空中传来，夹杂着浩荡的神念，传入每一位阵师的耳际。
声音并不响亮，但在诸多阵师听起来，却像是一道惊雷。
“一刻钟，怕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