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观众头皮发麻，镇压同阶阵灵？这也太强势了！
很多人心中都难以平静，除了儒雅男子本人。
此刻，他背负双手，鬼脸面具下的俊美面庞依旧很宁静。
他强大的神念开始流转，重新掌控那脱离联系的灵剑。
“轰！”
在无数目光中，所有灵剑居然同时爆碎，强悍到极点的气息从何清阵法内部爆开，气息向四面八方肆虐，竟将困阵都冲击得摇摇欲坠，开始震荡起来。
这种爆炸强度，足以秒杀实力较弱的通幽境修炼者。
何清眉头一挑，识海翻涌间，浩瀚的神识如同无形巨掌，死死钳制住阵灵。困阵在他的操纵下，居然又重新稳了下来。
众人下巴瞬间掉了一地，这特么都可以？
若是攻击来自外部也就算了，这攻击从内部爆开，居然都没能将困阵冲散？
甚至连黑袍男子都惊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幽深，变幻莫测。
“好强大的掌控力。”儒雅男子默语。
何清相当谨慎，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可怕程度。
就在他困阵动荡的一瞬间，那爆碎的灵剑居然再度重组，像是一朵碎掉的琉璃，神奇地聚在一起。
接着，一道巨大的剑刃悄然呈现，直直对着一处弱点刺出。
何清瞳孔陡然一缩，这竟是合一境的剑舞！
对手是风系阵师，在灵力运转以及速度上本来就有极大优势，这才能在一瞬间再次反击，打得何清措手不及。
他能看出，对手能施展的灵剑比自己略少，但这剑舞合一，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轰隆！
困阵碎了。如同巨大的气泡被针芒刺破，爆碎为无数光团，到处飞舞，像是漫天流萤。
何清没有慌乱，漫天光团一瞬间再次聚拢，阵灵显现本体。
然而对手的灵剑突破困阵以后，重新得到掌控，气势飙升。巨大剑芒竟是再次回头，直指何清！
这，才是剑舞合一真正的威力！
三招之间，变数众多，任何一位阵师都免不了措手不及。
然而，儒雅男子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战阵行云流水，宛若天成。将一切因果推给对手。
何清神色愈发凝重，这个对手战斗思路太清晰，太敏捷，好生可怕！
“该我了！”
何清冷喝，神识如潮水般涌出，他的阵灵也瞬间变了，成为一道巨大的剑芒，炽热气息铺天盖地，整个广场温度都升了不少。
两道合一境灵剑缓缓成型，遥遥对峙。凌厉的气息铺天盖地。
“剑舞！”
“又是剑舞！他居然也会？！”
众人登时一惊，好一个了不得的阵师！
不对，是两个...
黑袍男子微微皱眉，何清的强大手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儒雅阵师也是眉头微挑，手势微顿。他也是没料到对手居然能使出这一招。
剑舞之争，着实罕见，他也从未这般战斗过。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心若止水。他只在乎有意义的事。
“轰！”
一道火刃，一道风刃，如同两道万丈神虹，直直撞上，顿时发出惊天巨响，大地都崩裂了。
以撞击点为中心，刚落下没多久的烟尘与碎石再度扬起，向四周扩散。整个地面如同被大锤击中后龟裂的冰面，咔咔地延伸出无数道裂纹，如同蛛网，漆黑无比。
这地面同样有防护阵法加固，居然都撑不住这等冲击。
防护大阵发着微光，开始摇晃。光芒忽亮忽灭，摇曳不定。
许久后，双剑厮杀才平息，广场早已满目疮痍。
阵灵回归，两人默默对峙，任由漫天烟尘缭绕。
这一合，两人平手。
场面重回平静，然而无数观众的心却愈发激荡。他们没想到，两人居然如此强横，这一战天昏地暗，数百道火炬的光芒都被压了下去。
何清紧紧盯着儒雅男子。
这绝对是高手。
而对面的儒雅男子，也同样一脸凝重。在阵道上，已经好久没这般战斗过了。
他的情绪逐渐燃了起来，如同烈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我要全力出手了。”
半晌后，男子说道。他声音很平和，不带丝毫烟火。
情绪，从来不会影响到他。
何清眼神微凝。这位对手一开始就是这般平静甚至冷漠，然而战斗一开始，攻击便猛烈如风暴，无止无休。
他既然这般说话，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必然极其可怕。
“荣幸之至。”
何清微微点头，淡淡回应。
无数观众闻言，眼眸更亮了，全场寂静无声。
最激烈的战斗，终于要在这舞台上绽放了么？
黑袍男子眉头微微一挑，悄然退到了防护阵法之外。
只见儒雅男子缓缓抬手，伸出修长的食指，然后他的阵灵忽然缩小，浓缩成了一道果实大小的光团，变得极其明亮。所有光芒，似乎都击中在了一起。
此刻，他的阵灵如同星辰般，静静悬浮在他手指之上，照亮了半个广场，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鬼脸面具都被照得莹白，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妖异的纹络开始在光团上呈现，如同深邃的眼，充斥着魔力。
不少人都呆了，然后瞬间醒神，惊出一身冷汗。
只是凝视一刻，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陷了进去，神魂差点被吞噬！
“去吧。“
儒雅男子轻轻推了一下，然后阵灵缓缓升空，气息骤然变得无比浩瀚！
轰的一声，凄厉的风暴以这团夜明珠般的阵灵为中心，骤然扩散，冲击着防护大阵，整个大阵再次动荡起来。
此刻，何清也在积蓄无穷能量。
何清识海翻涌，魂印都得开始发光。他的阵灵轰的一声，同样爆发出惊天气息。阵灵中的浩瀚灵力全部爆发，在他的掌控下，如同一颗真正的烈阳。
半边火焰半边罡风，两人对战前的气息便如此可怕，让很多观众面色开始白了起来。
何清此刻却是闭上了眼眸，于是这个世界黑了下来。
“万法出，意随道...他想要告诉我的，便是这般么？”
他依靠神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感知着浩瀚的灵力波动，有所体悟。
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明白大长老亲自释放阵灵对他的指点，直到前一段时间才种有所悟。
大长老所要告诉他的，并不是一条完整的道，更像是一种意境，一种感觉。那是阵师的无上大道。
那种道，他无法去模仿，却一直被指引着向前走，以自身为起点，去开拓前路。
如今，在这激烈的战斗中，他再次敏锐地抓住了一丝意境，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他要去尝试，去感知力量。
轰隆！
何清的阵灵突然发出一阵极其微妙的波动，突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气息收拢，甚至炽热气息都开始缓缓下降。
但这种波动，却让人更加心悸。
一道繁杂无比的阵纹凝成了，散发着惊天波动，在何清面前缓缓旋转。
这像是一道封印，足以镇压天地。
他并没有刻意维持阵纹形状，甚至根本没想到它会是这种形态。
换言之，它可以是任何形态，任何一种结果都是偶然，亦是必然。
这是纯粹的自然之道，随心而行，任由战阵自然变幻。
“随心道...”黑袍男子轻声喃喃。
其他人看不出这道战阵的任何规律，他却辨出了一种意境。
那是一种洒脱至极，超脱世间的心境。
这种心境，即便是何清自己，都无法完全参悟。
然而与之相反，儒雅男子的阵灵此刻却骤然爆发，无数道光束亮起，射向四面八方。一道道真气束如同最烈的风暴，撞击到防护阵法上，肆意侵蚀，这片天地都在震动。
然后，无数道真气束开始旋转，然后收拢，在防护大阵上侵蚀出一道长长的亮光。纷纷指向何清，越来越烈，越来越明亮。直到最后所有真气束全部重合，由他的阵灵指向何清，成为一道笔直的光柱，贯穿天地。
这一刻，整片天地的灵气都沸腾了。
一道凝缩到极致的攻击，终于瞄准了何清。
何清的阵灵散发着玄奥无比的气息，扭曲着空间，如同一轮巨大的磨盘，越转越快，竟是丝毫无惧这可怕的真气束，迎面而上。
“轰！”
两道阵灵的攻击终于发生了惊天碰撞，瞬间荡出一道实质化的涟漪，撕裂天地，斜斜地向外荡漾而去。
涟漪刮向大地，唰唰地切出一道百丈长的沟壑；卷向天空，嗤嗤地侵蚀着防护阵法，如同火焰遇上冰雪。
摄人心魄的气息再也阻拦不住，开始向防护阵法外蔓延，在整个广场上弥漫。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无数涟漪在荡出，何清的阵灵承受着肃杀无比的光柱，缓缓向前，似乎在吞噬对方的攻击。
儒雅男子眼神一凝，于是攻击更加暴烈，真气束愈发炽烈，涟漪一道接着一道，几乎首尾相接，成为一道平面，斜斜地指向天地。
“镇压！”
何清大吼一声，识海翻起了滔天骇浪。他碎神体发威，对方的攻击再也阻拦不住他。
只见一条条火蛇从这玄奥磨盘上伸出，顺着真气束攀升，如同游龙，带着炽烈无比的火焰。
他要以火系之威，去镇压一切，去熔炼一切。
突然，儒雅男子宛如星辰般明亮的阵灵剧烈颤动了一下，让他顿时面色大变。
因为，他感受到了何清的神识来袭，竟要夺取他的阵灵控制权！
他顿时大惊，险些失控。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他转瞬间便反应过来，识海念力全部爆发，将阵灵掌控权生生夺了回来。
阵灵都是投入身心铸造之物，百般锤炼，早已与自身契合无比，如同自身的灵力一般，随意掌控。这种牢固的联系，岂是说夺走就能夺走的？
何清心中也是惊异，他用尽全力，居然也没能撼动。这对手的攻势实在太硬了。
不过，对手的反抗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真气束动荡了一瞬，忽明忽暗，那种变化寻常人很难察觉。
但，对于何清来说，那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