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海上,此时的杜槐还在小舟底下挣扎着,那天穹之上的漆黑裂痕虽有减少,但不时地仍有一颗颗陨石刮着头皮冲撞而来。
幸而小舟坚挺,抵挡住重重的恐怖,这才安然无恙至今。
“他祖奶奶的,太邪性了,这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的杜槐犹如被带离至另一方世界,虽然很肯定眼前的景象不是真实,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难以确定,这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到底从何而来。
“呼”渐渐的,开始有风声响起,死寂破灭了。
“终于要结束了吗?”杜槐精神一振,长时间缩着脖子,都感觉快抽筋了。
“呼”好凉啊,杜槐慢慢的调整小舟,但并未上船,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挂上彩。
“呜“
“尼玛,风怎么越来越大了。”杜槐谨慎或者说怕死,风吹声都感应的死死的。
“遭了,有腥气。”微微嗅鼻,一股血腥味道迎来。
“呜”风如哀嚎
“什么东西???”不远海面浮现一物体,杜槐双手握桨,咽了咽口水,紧紧关注着。
“死尸!”靠近之后,杜槐划桨碰了碰,物体一下子翻个身,一全身腐烂的尸体残缺着,只有一半上身。
更诡异的是,这上身居然还在不住的冒着血。
“王者尸体???”杜槐仔细查探一番,一下子将其推了出去,同时,双手快速划桨,犹如旋风一般,急速前行着。
“尼玛,一遭又一遭,老道犯了什么过错,居然如此对我。”杜槐紧绷的心弦有些松动。
可是都已经划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能回头不成?
“拼了!”杜槐干脆闭着眼,双手旋转,猛划了一通。
“呜”哀嚎惨叫声愈加清晰密集,犹如就在耳边呻吟,杜槐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可面前的景象,又是让他心神一颤,竟是吓得倒退般的跌坐了下来。
血海之上,断首残臂,四肢百骸,浮尸百万,绵延不知尽头,腥重之气甚至已经浓为实质,缠绕上空,化作一层层血雾。
浓厚之中,他的衣袍也不知在何时被打湿粘稠,腥气冲脑。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离!”杜槐双手捏印,一八宫圆盘虚幻而出,其内五行循环,一团红色火焰燃烧而起,一下子吞没了自己。
“呲”全身血水快速的消散,杜槐缓过精神。
“浮尸填海,桨舟难行,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杜槐脚下犹如火烧,站不住,来回蹦跳着。
“秦凡公子?”突然,血水之中,又是一道浮尸露面,面色狰狞苍白,分明是秦凡样子无疑。
杜槐着急,躬身就待打捞,可伸手触碰的一瞬,死尸骤然睁眼,一双断臂不知如何,死死的禁锢着他,想要将他拖至水下。
“大胆妖孽!”杜槐口中爆出言咒,化作符箓模样,直印死尸。
“噗”一阵血水喷涌,死尸化作液体,流入血海。
“呼”杜槐再次跌坐小舟上,大口喘息着。
“老道士,快救救我。”突然,又有一道虚弱声音响起。
杜槐寻声望去,那不是花花是谁,只是她如今身躯残留一半不到,濒临死亡。
“还来。”杜槐手中莫名符咒刻画,看着花花就要印照下去,可是,关键时刻他犹豫了。
“不可能,这是假的。”杜槐不对的暗示自己,下了好长时间的决定,才动了手。
果然,花花也化作脓血,融入血海之中。
“老东西,你要死了,还不赶紧拉老娘上去!”一道虚弱的责备声音传来。
“你,还来!”杜槐只见乱云漂在海上,在尸体中挣扎着,其腹部破开了一道大口子,或许是血流过多,亦或者是浸泡的时间太长,看着犹如白瓷薄雪,稍之即灭。
“你,你,”杜槐眼神又不自在的往一双丰满上乱瞟,虽然极力克制,但仍是不管用。
“真是见了鬼了,老道我道心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杜槐心底暗骂。
“死性不改。”乱云手捂着血洞,拼命的口吐鲜血,哽噎着。
“孽畜,还敢骗我。”手中符咒早已准备好,可迟迟下不去手。
“枉我冒死前来找你,原来我在你心里只是路过,连真假你都分不清。”乱云似泄下最后一口气,带着凄惨僵直的泪容,慢慢的沉了下去。
“你,你,喂,你上来啊!喂”杜槐心中一顿,似绞痛。
小舟之上,人影来回趴着打捞着,可惜,始终没有结果。
“不会是真的吧,啊???”杜槐越想越急。
“她是来找我的,她是来找我的。”猛地,不顾周遭死尸,杜槐直接沉水打捞下去。
血色海洋中,诡异有亮光,不过,无声且压抑,而且,越往下,就越沉闷,越恐怖,可杜槐不管不顾,只是拼命的下潜,下潜,再下潜。
终于,一具肉体抓在手上,可惜,此时早已没有气息,冰冷且僵硬。
“不会的,不会的!!!”
“啊!!!”杜槐疯狂,周身气势猛然暴起,一道御天人皇法相伫立,如通天,那霸绝身影猛地抬掌,倒海般,整个血海被瞬间翻覆。
可也只是一瞬,人皇法相便暗淡消失,而杜槐也全身虚弱,陷入昏沉。
临了,手上尸体还紧抓着不放,那一双丰腴也被紧紧的拥入怀里,挤压至变形。
再说战台之上,斗战的场面更加夸张。
楚渊一身人体异象——青龙卧墨池被运转到了极致,一朵紫墨二色的墨池花药绽放笼罩了整个战台,浑浑浊浊,缥缈妖艳之中,一道小青龙身影忽隐忽现,变幻莫测。
而池天河圣体也终是发挥完全,周身蓝光莹莹之中,犹如一方深海无尽,波纹荡漾之中,还有沉兰坠芷,星辰起伏的异景,这是他圣体异象,溺水三千。
虽然他的圣体尚未觉醒完全,但沉浮诸天的气势已然形成,行动间溺水加持无尽重力,每一式都或如刀锯,战力无形;防御间又有天河庇佑,如丝如缕的束缚周身,无论术法神通,或是异象威势,全都如临深沉,伤害大弱。
东方祀同样,除却白纱包裹的头部,其余身体各部皆是镌刻满奇诡符文,古老且繁多,整个体质催动下,犹如化作一人形石碑,纵是残缺有余,但每次出手间都如同镇世,伟力非凡。
且随着周身的符文的变化,自身的攻击也附带各种异能,诸如封印,重压,数不胜数,随意转换间,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至于小和尚释慧,虽然佛心尚未凝聚,但一身佛功数不胜数,随意出手间便是不同招式,甚者,多种佛功叠加而起,威力强势丝毫不逊色于他们。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每次出招都嘴甜般的叫着哥哥,可实际上下手比谁都狠。
当然,动静最为夸张的还要属秦凡,一身无极守魔功早已催动到极致,混沌魔气融入紫墨浅色的异象之中,萦绕着众人。
小小天地内,一暗金战神如顶天,大开大合间,或挥拳撼世,或抬手遮天,往往一出手就席卷所有人,强势无匹。
瞧着撼世之力,池天河最为兴奋,似认准般的攻向虚影,纵是被巨力裹挟,也丝毫不见弱势。
混乱之中,大凶身影也是肆虐而出,孽龙身缠杀生,尖锐嗜血;龙睺肩立文禽,狂暴绚烂;惊鱼围转乌梭,神出鬼没,触之即伤,至于黑凤,则身翱秦凡肉身,长鸣如蔑视。
“玄武古碑御”东方祀被大凶纠缠,特别是惊鱼乌梭的袭击,于瞬息变幻中,破防难阻,只得化作一方丈许的玄武古碑,苦苦防御。
神情激愤中,突然又见池天河被巨力横扫,狼狈跌落,这才婉转舒畅了许多。
“天河兄,你没事吧?”东方祀咧嘴。
“先管好你自己吧!”池天河擦去嘴角鲜血,再次冲了上前,蓝莹圣力愈发激烈,好似还在觉醒。
“阿弥陀佛,万佛朝宗!”小和尚双手合十,随着战况的激烈下,神情也开始变得肃穆虔诚。
煌煌明亮,金光普照下照亮了大半浑浊异象,一巨大无顶的佛祖法象呈现身后,与诸天佛陀比禅论道。
一时间,佛音嘈杂,且与周遭魔音化作一线,蛊惑诱人。
“没想到道友竟然有如此实力。”混混紫墨之中,楚渊化作一道八尺小青龙,那如真如幻的龙瞳之中,满是惊骇。
谁能想到世间有一位少年竟能同时对撼他们四人,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如同做梦。
“哈哈,秦凡能与诸位交手,同是幸哉!”高喝声后,秦凡同样在呕血。
他被四人围攻同样不好受,那池天河圣力奇特,纵使全力,也难伤内在,而且,还时不时的被他锤爆;东方祀则同样,全力功伐,难伤分毫,还要被他不时的诡异骚扰分心;而楚渊,在人体异象之中,身化青龙,完全就是不死不灭。
众人之中,估计也就释慧还好一些,两人只是如同论道的对峙着,让秦凡感觉,这小和尚是在借他磨砺佛心。
如此激烈下,秦凡逐渐感觉自身战力在下降,自身魔功在收缩,相信不久,他将再无力催动。
不过,此时输赢不是秦凡最在意的,他更在意的是血海之中的变化。
方圆二十九丈九的逆天血海,仿佛一方大道池,无穷无量的神魔妖佛符文在极尽的沸腾中孕育;又宛若一大道熔炉,在漆黑混沌的魔焰的中熔合玄妙,塑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