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久与王德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来到一处灰白色树皮的树林,戚善久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选择这里的树,明明树木那么多,便问道:“德哥,咱们走这么远干什么啊?家附近不就有树吗?”
王德回答道:“那些树都不行,这片树林是铁树树林,比其他树硬度高很多,还很轻便,用这个树盖房子就不用石头和泥巴了,打好地基固定住就可以,很坚固,就是盖的时候费力一些。”
王德说完话,将自己身后背的锯子给戚善久一个,对他说道:“来吧,弄三十棵树差不多就可以做一个房子了,咱哥俩明天能据完就不错了,这树可硬得很,今天先据十颗树回家。”
戚善久接过锯子,用自己的拳头轻轻敲击一颗两人环抱的铁树,感觉硬度确实蛮高的,密度应该比其他普通树木要大很多。王德站在一颗铁树前,开始奋力锯树,戚善久终于明白王德离开家之前带了六把铁锯是为什么了,原来损耗这么大。
戚善久拔出自己的长刀,比量了一下,微微屈膝,两只手握住刀柄手腕放松,吸气吐气放松身体,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意念屏蔽王德那边“嗤嗤”的锯木声音,还有惊起的鸟鸣声,口中猛喝“呀!”一刀横斩,贴着铁树的根部一刀两断,切口如镜面。
“喊啥呢?快来帮我...呃!”王德听到戚善久的喊声,转过头看见戚善久走到一棵树前,轻轻一推,“卡拉拉”的声音传来,一棵两人环抱八米高的铁树“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吓得王德张大嘴说不出话。
戚善久转过头,看到滑稽的王德,憋着笑说道:“今天差不多就能砍完吧?但是要怎么运回去呢?”
王德呆滞的扔掉手里的锯子,对戚善久说道:“啊...哈哈,你还真厉害,你把它切成一米长的段,二十公分厚的木板,我做个斗子,咱俩就能推回去了...”
戚善久得到命令,大概比量了一下,一刀下去,从中间砍成了两段,又将两段变成四段,单手横切,将它们切成片,没过多久,一棵树的工作量完成。在张叔酒馆三天时间,练习控制自己的成果得到了回报,虽然达不到非常精准,但是正在进步的路上。
铁树比柴火和排骨有很大区别,硬度方面需要戚善久耗费更多的力气和精神,处理完几棵树之后,浑身酸软,血液循环变快,热气沸腾,心脏强劲有力的快速跳动,疲惫的同时还有一些轻松的感觉。
王德揉了揉眼睛,看着戚善久,心中感慨万千,当初去救他完全是因为不忍心一个小孩子死在迷雾森林,也是要对得起自己父亲给予的“德”字。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王德把戚善久当成可以拯救自己母亲的救命稻草,当成入住威西城的摇钱树,当成可以给自己妻子幸福人生的后盾。
王德想到了自己母亲痊愈,可以在威西城中有一所自己的房子,妻子可以大方的回到娘家,自己也不会被自己的岳父母歧视,还可以要一个孩子,不由得陷入幻想,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嘿嘿”的傻笑出来。
戚善久弄完了木板,看着王德“痴迷”的看着他笑,笑的戚善久毛骨悚然,尴尬的指了指地上的地板,说道:“我...我弄完了,还需要做什么吗?”
王德听到戚善久在叫他,捂着嘴轻微咳嗽了几声,讪笑了几声,右手握着锤子,左手拿出一个皮革包,皮革里满是各种型号的刻刀,自信满满的说道:“啊!哈哈...你继续砍树,三十棵就行,切成这样的木板,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猎户只是王德的兼职,本职是建造师,打小就喜欢用各种东西拼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祖传榫卯的手艺在民间也吃得开,只不过父亲离世,母亲病重,才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戚善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准备用自己父亲传承给他的手艺打造一间只用木板建成的精致房子,依靠铁树的硬度和密度,完全抛弃石头和泥土。
王德将各个木板搬到一起,打造成斗子的形状,榫卯需要大量的时间设计,铁树的硬度也会在做榫卯结构的时候耗费过多时间,此时只能用先随意的拼装,不在乎美观了。
戚善久得到命令,去做自己的事情,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砍树,而是将刀入鞘在这树林中行走,自己对自己说:“这把刀,不怎么顺手呢,今天的敌人是...这片树林。”
戚善久走的很慢,甚至比饭后散步的老爷爷还慢,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任由刀鞘在地上摩擦,一摇一晃融入环境,每走一步嘴里嘟囔道:“左,右,左,右......”
王德正在奋力的用自己的刻刀塞进铁树木板,力求最快造出车斗,抬头看着走到远处又走回来、一圈又一圈闲逛着的戚善久,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斗子造好了,王德累坏了,瘫坐在地上,长时间的雕刻需要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和注意力集中,看着太阳只留下三分之一在天边,戚善久却没有再砍一棵树,不由得出声道:“小久啊,天色不早了,你......”
王德看着眼前的戚善久走过去,根本没有理会他,心中想道:“小久怎么了?”
王德走到戚善久的身后,用手轻轻拍了他一下肩膀,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久,你......”
戚善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在享受拟态来融入环境和藏刀术、拖刀术而已,仔细体味融入的环境感觉,还有威势在刀鞘中增强的感觉。
时间是最容易失去的,日落西山,戚善久被外界拍了一下,惊醒过来。戚善久扔掉了刀鞘,拔出长刀,向前跑了两步,目光凝聚,右手臂肌肉暴增,左脚向前一踏,陷进土里,没过脚踝,右脚向前一踏,半条腿没入土中。刀鞘落地,右手腕用力,贴着地面横斩挥出,又在原地疯狂乱舞,一刀又一刀的挥舞着,一阵狂暴的劲风吹过戚善久面前的树林。戚善久拔出土中的双腿,瘫坐在地。
王德不知道戚善久在做什么,只看到戚善久在狂乱的挥舞手中的苗刀,却没有砍到一棵树,风势猛烈,吹得王德睁不开眼,风平息,王德跑上前去扶起戚善久,只感觉戚善久浑身湿透,王德心中想道:“难道小久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