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和任何一种事物的“升级”一样，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一境接着一境向上提升的，既然到了御气境，那么楚星一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若己境。
如臂使指，这是若己境要达到的目标，不过这也正是楚星一的疑惑之处。
如果说，从无到有算作质变，构筑经脉算作质变，构建元气池也算作是质变的话，那对于元气操控程度的质变该如何衡量，或者说什么才算是“如臂使指”？
这似乎是个模糊的概念，并不像之前那样明确。
虽然能不能理解究竟什么是“如臂使指”对于楚星一现在的修行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弊之处，但从小就习惯把问题琢磨透的楚星一这几天却一直被这个问题萦绕于心。
不知目标，如何前行？
第一次的，楚星一主动去找吕真人请教问题，当然，这建立在他前几天看到四师兄已经把吕真人带回来的前提上。
其实直到现在楚星一也没有摸清自己这个“天下第一”的师父的住处在哪里，不过找到他却是非常容易，只要在山上多转转准能看到吕真人在某处干着某些事情，如果实在是找不到那就要去山下看看了，多半会在某个人员聚集的地方看到正在看热闹的吕真人。
不过看样子今天吕真人并没有去看热闹，楚星一在一处悬崖边看到了正蹲在那里看着天空不知在研究着什么的吕真人。
由于天柱峰无比垂直的特性，悬崖几乎是处处可见，楚星一并没有看出这处悬崖有什么特殊之处，轻步走到吕真人身后。
“师父…”
“你看这天上有什么？”吕真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楚星一抬起头望望天，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万里无云，不过此时天上连只鸟都没有，楚星一思考了一下只能如是说道。
“太阳。”
“还有，月亮。”现在时间还算早，在天空上同时能看到太阳和月亮，这日月同辉的景象并不算是稀有。
“那假如现在是晚上呢？”
“如果天气还是如此清朗的话那太阳将消失，出现漫天的繁星。”
“但是现在呢？”
楚星一不知道吕真人为什么会问重复的问题，不过他也只能再回答一遍“星星会消失，太阳再次出现，月亮是否会保留下来则要看时节和运气了。”
“那再次进入夜晚呢？”
“太阳消失，繁星再现…”
“它们的位置并没有太大变化，即便有所变化遵循着一个轮回。”楚星一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垂秘院学到的知识。
听到楚星一的话，吕真人站起来点了点头“白天天亮还是晚上天亮？”
“白天。”
“为什么？”
“因为太阳。”
“没错，因为太阳。”
“大多数繁星并没有变化，月亮的变化也是遵循着某个规则，但它们出现与否却都取决于太阳，取决于太阳的光芒。”
“白天时它们只不过是被明亮的阳光遮盖住罢了但仍是存在于那里的。”
听着吕真人的话，楚星一不知说些什么，其实这些东西他都知道，只不过平时不会这么想罢了。
“对了，你找我来是做什么？”吕真人转过身问道。
也没有什么可客气的，楚星一问出了自己关于若己境的疑惑。
“刚刚进入御气境就开始思考什么是若己境了，有点意思。”
“若己境和御气境仍是质变的关系，只不过这变化并不在身体上，而是在你的心上。”吕真人指了指楚星一的胸口说道。
“除了必要的对元气操控的熟练度以外，决定能否成功晋入若己境更却决于你的内心，取决于你能不能放开自己。”
“你连自己都放不开的话又如何把元气当作自己的一部分？”
吕真人的解答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但楚星一总觉得这仍是很玄的关系。
“其实若己境完全可以不修，是可以直接从御气境晋入入魔境的，只不过现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
楚星一抬起刚刚因思考微低的头，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御气境到入魔境是你所理解的肉体上的质变，所以原则上是可以直接晋升的，据我所知古代也确实有这种人。”
“但是…”
楚星一就知道有个“但是”，否则现在的若己境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入魔境是一个类似于魔族修行的过程，具体的我也不多说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不过这个过程需要的是高超的元气操控技巧，曾有古代大能直接从当时的御气境晋升到了入魔境。”
“但是当其他人尝试时却频频失败，轻者修为尽毁，重者化为飞灰，直到不知多少年过去修行界的人们才摸清楚御气与入魔之间应还存在着一境，这一境就是心境。”
“那些成功从御气境直接晋入入魔境的高人无一不是无意中踏过了这一当时并不存在的境界，而现如今的若己境就是当年的心境，承前之御气，启后之入魔。”
“现在我说这些对你的修行也没有什么用处，到时候你境界被卡时自然会有所体会。”
“我今天要纠正你的是做事必须要有目标这一点。”
楚星一还没有从吕真人刚才的话语中恢复过来，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些远古秘闻。
似乎是入魔境这一境界出现的过程。
“跟我来。”
话音刚落，楚星一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住，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面前的景象却已经大变。
没有山没有木，只有漆黑的背景和一些大球，不过很快楚星一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来到了大地之上，天空之外！
吕真人没有给楚星一恢复惊讶的时间“那边那个大火球就是太阳，那边那个更近的就是月亮，这漫天星辰则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不可能估量。”
“而你的脚下，就是我们平时生活的大地，或者说是大球。”
楚星一把目光从远处发光的小点上移到脚下。
这是一个大球，大球可以看出主要由两部分组成，无边无际的蓝色，一块以绿色为主的巨大斑块以及另一块小得多的灰黄色斑块。
“那块大的就是我们临近的妖魔大陆，小一点的就是人们常说的南方大陆。”
“有没有感觉这和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
楚星一点了点头，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还是漫天的繁星，它们和在地面上看到的都有着不小的差距，不过更让楚星一感到震撼的则是脚下的景象，毕竟那是自己生活的地方！
不过很快，楚星一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天空之上…这不是神…”妖族的神只有一个，虽然楚星一自己并不是那种有些失去理智的信徒，不过神在妖族至高无上的地位仍让楚星一内心有些许顾忌。
“神？神难道已经肤浅到了仅仅是天空之上的程度了吗？”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你在大陆上能看到祭拜先人，祭拜古贤的寺庙却没有见到过一个神像？”
楚星一默默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如此。
“因为妖族皇室早就发现了神虽然存在却并不可揣度，所以神的样子自然也无从而知，这样神像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当然，地面上还有一小群人认为自己知道神的样子，不过早就被妖族整得快死绝了…”
“跑题了。”
话音刚落，楚星一突然就感觉到了无比的炽热，难忍的窒息以及一种疯狂的膨胀感。
瞬间调动全身上下所有的元气，遮住阳光，收紧身躯，凝神屏气，但不过几息，楚星一体内的元气就已经全部消耗干净，而且周围也没有天地元气供其纳入体内。
就在体内元气消耗完毕的一瞬间，楚星一感觉自己骤然回到了正常环境内。
“这就是这‘天外天’的真实状况，环境恶劣，没有天地元气，但你看这无垠的星空，如果都是这种环境的话，为了到达某个星体，有目标有作用吗？”
楚星一无言，摇了摇头。
“所以，没有目标时向前走就完了，哪有那么多事情，就像古代那御气境的大能，当时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修行路该怎么走，但仍被其‘漫无目的’地踏出了若己，踏出了入魔。”
“那这些星体…有没有人曾到达过？”楚星一突然问道。
吕真人沉默了一下“据我所知…曾有古代大能到过月亮，更远的就不知道了。”
“你要明白你脚下的大陆与月亮之间足有几十倍贯穿大陆的遥远距离。”
“我们回去吧，我在这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