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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五十九)

洪荒三帝史 彼方太史公 6025 2024-07-11 14:23

  黄飞虎上了神牛就要来赶方家两兄弟,──此骑两头见日,能日走八百里。──撒开辔头狂奔后,赶了没多少时候,就已是赶上。只见方家弟兄二人在前面愰愰荡荡而行。黄飞虎大叫一声道:“方弼、方相慢行!”

  方弼闻言连忙回头看时,见原来是武成王黄飞虎,虽是多年不见,但方弼怎么说也是曾在黄飞虎身边做过事的人,自然对于这个老上司还是颇为尊敬,连忙在道旁跪下,问武成王道:“千岁那里去?”

  黄飞虎却不答话,只是大喝责问道:“你为何把散宜生定风珠都抢了来?”方弼辩解道:“他与我作过渡钱,谁抢他的的?”黄飞虎也不与他争,只是催促道:“快拿来与我!”方相连忙双手将定风珠献与黄飞虎。

  黄飞虎收好珠子,又问:“你二人一向在那里?”方弼回道:“自别大王,我兄弟盘河过日子,苦不堪言。”黄飞虎见他二人衣衫破旧,确实极苦,便说道:“我弃了成汤,今归周国。武王真乃圣主,仁德如尧、舜,三分天下,已有二分。今闻太师在西岐征伐,屡战不能取胜。你既无所归,不若同我归顺武王御前,亦不失封侯之位。不然,辜负你兄弟本领。”

  方弼本来就对商朝没什么好感,之所以先前还想着对商朝将功折罪,全都只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得这样的苦日子了,所以才会这么想,如今既然黄飞虎愿意与他一条出路,自是应允:“大王若肯提拔,乃愚兄弟再生之恩矣,有何不可。”黄飞虎曰吩咐道:“既如此,随吾来。”

  而后方家兄弟二人就随着武成王一起,飞骑而来,霎时就回了之前黄飞虎安下营寨的地方。散宜生、晁田见方家兄弟也跟着黄飞虎而来,只吓的魂不附体。而武成王下骑后,则是将定风珠付散与宜生,说道:“你二位先行,吾带方弼、方相后来。”

  散宜生、晁田接过定风珠后,自然是愈发小心谨慎,一路再也不敢旁生枝节,星夜赶至西岐城外芦篷下,来见子牙。子牙问散宜生道:“取定风珠的事如何?”散宜生就把渡黄河被劫之事说了一遍。

  子牙闻言,大喝一声道:“宜生!倘然是此珠,若是国玺,也被中途抢去了!且带罪暂退!”骂了散宜生一通后,子牙才将将定风珠带上芦篷,献与燃灯道人。众仙齐说:“既有此珠,明日可破‘风吼阵’。”

  等到第二天,燃灯道人与元始天尊的十二弟子排班下篷,将金钟、玉磬敲响,一齐出阵。只见对面成汤营里一声鼓响,闻太师乘骑早已至辕门,要看子牙破“风吼阵”。有董天君作歌而来;骑着八叉鹿,提两口太阿剑。歌曰:

  “得到清平有甚忧,丹炉干马配坤牛;从来看破纷纷乱,一点云台只自由。”

  只见董天君鹿走如飞,在阵前高叫。燃灯观左右却是无人可先入“风吼阵”内应劫;忽然看见黄飞虎领方弼、方相两兄弟来见子牙,启禀说道:“末将催粮,收此二将,乃纣王驾下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兄弟二人。”

  子牙闻言大喜,而这边猛然间,燃灯道人看见两个大汉,就问子牙道:“此是何人?”子牙回道:“黄飞虎新收二将,乃是方弼、方相。”燃灯,知道乃是应劫之人,于是叹息道:“天数已定,万物难逃!就命方弼破“风吼阵”走一遭。”

  于是子牙遂令方弼前去破“风吼阵”。可怜!这方弼不过是一介俗子凡夫,纵使血脉返祖,有些异象,却也绝非这些仙家手段对手,他又那里知道这风吼阵其中的幻术,只是觉得刚到西岐需得出一份力,便应声:“愿往!”

  方弼说完,就持戟拽步如飞,走至阵前来战。董天君一见西岐营中走出一名大汉,高三丈有余,面如重枣,下颚满嘴腮髭髯,四只眼睛,甚是凶恶。董天君看罢,着实骇然,怎见得方弼相貌惊人,有赞为证,赞曰:

  三叉冠,乌云荡漾,铁掩心,砌就龙鳞,翠蓝袍,团花灿烂;画杆戟,烈烈征云。四目生光真显耀,脸如重枣像虾红;一步落腮飘脑后,平生正直最英雄。曾反朝歌保太子,盘河渡口遇宜生,归周未受封官爵:“风吼阵”上见奇功。只因前定垂天象,显道封神久注名。

  话说方弼见了董天君,对他大呼一声道:“妖道慢来!”说完就是迎面一戟。在这末法劫云之下,个人修为被无限压制,以至于董天君根本就招架不住力大无穷的方弼,只是一合,就只得往阵里败去了。

  子牙见状连忙命左右擂鼓,方弼耳中听闻鼓声响起,便是拖戟赶来,至“风吼阵”门前,径直冲将进去。只是他又那里知道阵内的无穷奥妙,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将黑旛摇动,黑风卷起,内中仿佛有万千兵刃,杀将下来。

  只听得一声大响,方弼四肢就已为黑风切成数段,跌倒在地。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被清福神柏鉴引进去了。董天君又命士卒将方弼尸首拖出阵来,而后董全催鹿,复至阵前,大呼道:“玉虚道友!尔等把一凡夫误送性命,汝心安乎!既是高明道德之士,来会吾阵,便见玉石也。”

  燃灯见已有人应劫而亡,便命慈航道人道:“你将定风珠拿去,破此‘风吼阵’。”慈航道人领了燃灯法旨,乃作歌道:

  “自隐玄都不记春,几回苍海变成尘。玉京金阙朝元始,紫府丹霄悟妙真。喜集化成千岁鹤,闲来高卧万年身,吾今已得长生术,未肯轻传与世人。”

  话说慈航道人到了阵前,谓董全道:“道友,吾辈逢此杀戒,尔等最是逍遥,何苦摆此阵势,自取灭亡!当时佥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听你掌教师尊说有两句偈言,帖在宫门:‘静诵“黄庭”紧闭洞,如染西土受灾殃。!’”

  董天君却是冷笑连连,反讽道:“你阐教门下,自倚道术精奇,屡屡将吾辈藐视,我等方才下山。道友,你是为善好乐之客,速回去,再着别个来,休惹苦恼!”慈航见他不听,也就不甚客气了,说道:“连你一身也顾不来,还要顾我!”

  董全闻言大怒,执宝剑望慈航直取而来。慈航架住剑,口称:“善哉!”方才用剑相还。来往有三五回合后,董天君便往阵中走去,慈航道人随后赶来,到得阵门前,却也是不敢擅入里面去;只是听得脑后钟声频催,只得徐徐而入。

  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又拿起黑旛摇动,便见黑风卷起,犹如先前坏方弼一般。只是慈航道人顶上有定风珠,此风怎能至得。而此风不至,风中刀刃又怎么得来,慈航见黑风奈何不了自己,就将法宝清净琉璃瓶祭于空中,命力士将瓶底朝天,瓶口朝地。

  只见瓶中卷出一道黑气,一声巨响,就将董全吸在瓶中去了。慈航又命力士将瓶口转上,带出“风吼阵”来,只见闻太师坐在黑麒麟上,专为听取阵中消息,只见慈航道人走了出来,对闻太师说道:“‘风吼阵’已被吾破矣。”又命黄巾力士将瓶口倾下来,只见:

  丝绦道服麻鞋在,浑身皮肉化成脓。

  董全那一道灵魂也往封神台来,被清福神柏鉴引进去了。闻太师见那那一滩脓水,怒而大呼道:“气杀吾也!”说罢,就将黑麒麟磕开,提着金鞭冲杀过来,好在一旁有黄龙真人乘鹤急忙制止道:“闻太师你十阵力破三阵,何必动无明,来乱吾班次!”

  只听得“寒冰阵”主也是大叫道:“闻太师,且不要争先,待吾来也!”乃信口作歌道:“玄中奥妙人少知,变化随机事事奇,九转功成炉内宝,从来应笑世人痴。”

  闻太师闻听此歌,只得立住。那“寒冰阵”内袁天君歌罢后,大叫道:“阐教门下,谁来会吾此阵?”燃灯道人于是又命道行天尊的门徒薛恶虎道:“你破“寒冰阵”走一遭。”薛恶虎也和那韩毒龙一样本就是为了应劫而被道行天尊收下的,自然是领命,提剑跃步而来。

  袁天君见来的居然只是一个道童,便劝说道:“那道童速自退去,着你师父来!”薛恶虎见他居然瞧不起自己,怒道:“奉命而来,岂有善回之理!”而后,执剑砍来,袁天君见他如此不识趣,心中也是大怒,就提剑来迎;战有数合,袁天君便走入阵内去了。

  薛恶虎也不迟疑,随后赶入阵来,只见袁天君上寒冰阵中的板台,用手将台上黑旛摇动,就只见上有冰山,──即似刀山一样,往下磕来;下有冰块,──如狼牙一般,往上凑合。任你是甚么人,只要在里面就即刻碾为虀粉。

  薛恶虎一入其中,就只听得一声响,被磕成了肉泥,一道灵魂径往封神台去了。又见寒冰阵中黑气上升,道行天尊叹息道:“门人两个,今绝于二阵之中!”虽说这两个弟子都只是他为了挡灾而收的,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六根清净的仙人,也不免会在日久天长中,产生感情,更何况本来封神大劫就是墟狱接着仙人们为了的俗情而掀起的。

  还不待道行天尊好好伤感一番,百年又见袁天君跨鹿而来,叫道:“你们十二位之内,乃是上仙名士,有谁来会吾此阵?乃令此无甚道术之人来送性命!”燃灯道人见应劫者已死,便命普贤真人往阵中走一遭,普贤真人作歌而来,歌曰:

  “道德根源不敢忘,寒冰看破火消霜,尘心不解遭魔障,堪伤!眼前咫尺失天堂。”

  等到普贤真人歌罢,袁天君自然是听得出阿里他言语之中的挖苦嘲讽之意,心中不免是怒气纷纷,持剑而至。普贤真人又出言刺激他道:“袁角,你何苦作孽,摆此恶阵!贫道此来入阵时,一则开吾了杀戒,二则你道行功夫一旦失却,后悔何及!”

  袁天君更是大怒,仗剑直取普贤要害。普贤真人将手中剑架住袁天君的剑,口中称道:“善哉!”等到二人战有三五合之后,袁角便走入阵中去了。普贤真人随即也走进阵来,倒是不需要他人催促,显然是燃灯跟他叮嘱了些什么。

  只见袁天君上了板台后,将黑旛招动,上有冰山一座打将下来。普贤真人伸手,就见指上放出一道白光如线,光芒尽头长出一朵庆云来,高有数丈;上有八角;角上乃是金灯,璎珞垂珠,护持顶上;那冰见了金灯自然消化,丝毫不能有伤。

  又有一个时辰,袁天君见普贤毫无为难之色,便知其阵已破,方欲抽身离去;就被普贤真人用吴钩剑飞来,将袁天君斩于台下。而袁角的一道灵魂则是被清福神给引进封神台去了。普贤收了云光,大袖迎风,飘飘而出。

  闻太师又见被阐教众仙破了“寒冰阵”,便欲为袁角报仇,却又只见“金光阵”主,乃金光圣母,撒开五点斑豹驹,厉声作歌而来,歌道:“真大道,不多言,运用之间恒自然,放开二目见天元,此即是神仙。”

  而后金光圣母骑着五点斑豹驹,提飞金剑赶至阵前,大呼问道:“阐教门人谁来破吾‘金光阵’?”燃灯道人看左右无人却是无人可以应劫,先破此阵;心中正没计较,忽然间见空中飘然坠下来一位道人,面如傅粉,唇似丹朱。

  众道人看时,方才知道原来是玉虚宫门下萧臻。萧臻对众仙稽首后,说道:“吾奉师命下山,特来破‘金光阵’。”只见对阵金光圣母大呼问道:“阐教门下谁来会吾此阵?”话音未毕,就只见萧臻转身说道:“吾来也!”

  只是这萧臻就如先前邓华一样,道行并不出众,也无什么拿得出手的法术或是法宝,是以金光圣母认不得萧臻,于是问道:“来者是谁?”萧臻到是好修养,只是笑道:“你连我也认不得了!吾乃下虚门下萧臻的便是。”

  金光圣母闻言,便冷笑着问道:“尔有何道行,敢来会吾此阵?”也不待萧臻发话,便执剑来取,萧臻撤步,赴面交还,二人战未及三五合,金光圣母就拨马往阵中飞走。萧臻大叫道:“不要走!吾来了!”

  而后径直赶入金光阵内。金光圣母至阵中一台下,方才下驹上台,将二十一根杆上吊着镜子,──镜子上每面有一套,套住镜子,──金光圣母接过,将绳子拽起,其镜现出,又把手一放,就只听得明雷响处,振动镜子,连转数次,镜子里放出金光,射着萧臻,他便大叫一声。可怜!正是:

  百年道行从今灭,衣袍身体影无踪。

  而后萧臻的一道灵魂,也被清福神柏鉴给引进封神台里去。金光圣母见萧臻已死,便又上了斑豹驹,走到两军阵前,说道:“萧臻已绝。谁敢会吾此阵?”燃灯道人见有人应劫,便命身边的广成子道:“你去走一遭。”广成子领命,作歌而出:

  “有缘得悟本来真,曾在终南遇圣人。指出长生千古秀,生成玉蕊万年新。浑身是口难为道,大地飞尘别有春,吾道了然成一贯,不明一字最艰辛。”

  而这边金光圣母见广成子飘然而来,大呼道:“广成子,你也敢会吾此阵?”广成子则是有些奇怪地回道:“此阵有何难破,聊为儿戏耳!”金光圣母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和自己的阵法,心中大怒,便要仗剑来取。

  广成子自然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也执剑相迎,战未及三五合,金光圣母转身往阵中走了。广成子毕竟是十二金仙之首,心无畏惧,自信金光圣母奈何不了他,径直随后赶入“金光阵”内,见阵中台前有旛杆二十一根,上面还有物件挂着。

  又见金光圣母上了台,将绳子揽住,拽起套来,现出那二十一面金光镜,又从掌中发雷振动,那金光便射将下来。广成子连忙将护身法宝,八卦仙衣打开,连头裹定,顿时阵中就不见了他的身影。这金光虽是有些精奇奥妙,却也侵不得作为先天灵宝的八卦紫寿衣。

  足足过了有一个时辰,金光还是不能透入其身,雷声依旧不能振动其形。广成子又暗中将自己的后天至宝番天印,往八卦仙衣底下打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巨响,就把镜子打碎了十九面。金光圣母心中着慌,忙拿起剩下的两面镜子在手,方欲摇动,好发金光来照广成子。

  却不知这本就是广成子设下的计谋,本来就是为了留下两面镜子,免得金光圣母走脱,是以金光圣母刚拿起镜子,就被广成子复祭番天印打将来下,金光圣母躲闪不及之下,被番天印正中顶门上,只打得是脑浆迸出。一道灵魂早进封神台去了。

  广成子破了“金光阵”后,方才走出阵门,闻太师就已得知金光圣母已死,大叫道:“广成子休走!吾与金光圣母报仇!”说罢,催动麒麟走动如飞,又只见“化血阵”内孙天君大叫道:“闻兄不必动怒,待吾擒他与金光圣母报仇。”

  这孙天君面如重枣,一部短髯,戴虎头冠,乘黄斑鹿,飞滚而来。燃灯道人看看左右,发现并无一人可去应劫;偶然见远处居然赶来一道人,慌忙而至,与众人打了稽首行礼,道:“众位道兄请了!”

  燃灯问他道:“道者何来?高姓,大名?”道人回道:“衲子乃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是也。闻十绝阵内‘化血阵’,吾当协助子牙。”话音未落,又有孙天君叫道:“谁来会吾此阵?”还不待燃灯吩咐,就见乔坤抖擞了精神说道:“吾来了!”

  而后仗剑在手,向前问道:“尔等虽是截教,总是出家人,为何起心不良,摆此恶阵?”孙天君认不得乔坤,便开口问道:“尔是何人,敢来破我‘化血阵’?快快回去,免遭枉死!”虽然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话未免伤人。

  是以乔坤大怒,骂道:“孙良,你休夸海口,吾定破尔阵,拿你枭首,号令西岐。”孙天君也是大怒,便纵鹿仗剑来取,乔坤赴面交还,未及数合,孙天君败入阵,乔坤随后赶来也入阵中,孙天君上了台,将一片黑砂往下打来,正中乔坤。正是:

  砂沾袍服身为血,化作津津遍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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