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是这么想的,但是目前还是先把要做的先做了在说吧,于是仓颉也就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白泽说:“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将《精怪真灵图》献给如今的人间共主,轩辕黄帝。”
听到这话,白泽却是半点都不显得惊讶,虽然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资敌行为,但是他还是很冷静地问仓颉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帮助人族知晓对付精怪,甚至妖族的办法,这可不是一位妖圣应该做的。”
他也没有把话说死了,摆明不给《精怪真灵图》的意思,相反他的话里还是留有很多的余地的,听这意思就是如果仓颉能拿出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的话,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仓颉对于白泽会这么说,也不怎么奇怪,这才是白泽一贯的性格,保守而又乐于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仓颉也就顺着白泽的意思解释起来了:“这事对妖族不会有多少伤害的,我可以给你保证。
我要你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给我自己赚取一份功业,好确保我能在轩辕飞升之后,顺利地登上人间共主之位,好完成城主大人交给我的一些任务,,也是没有其他法子,不然我也不会找上你了。”
白泽眉毛一挑,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问仓颉:“你是说这事,是城主大人吩咐下来的?大人不是不喜欢插手人间的事吗,怎么会有闲心派老师你来做这种事,还要插手人族内政。”
说完,白泽眼珠一转,话风就转变了少许,连语气也不一样了:“莫非是城主大人终于是想通了,决定出手掌控人族,我们妖族又有希望重新崛起了吗?若是这样的话,到是需得好好合计一番才行。”
白泽没有了先前的平静,取而代之地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态度,作为当初万妖祖城最早的一批妖族,他可是曾经亲眼见过天渊还没有被苍茫封印在帝妖宫时的雄姿英发,对于天渊可以说是敬若神明。
或许他对教导过自己的老师鲲鹏,也远远赶不上对天渊的敬仰,因为那是一种建立在对于绝对强大的力量的敬畏之上的,虽说鲲鹏也挺强,但是和天渊比起来,那差距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了。
再加上别看虽然白泽现在住在南赡部洲,连妖庭都不怎么去,但事实上他才是对妖族最为忠诚的妖,不去妖庭也仅仅只是因为现在大多数妖圣都选择了和墟狱一条道走到黑了,他不得不给妖族留下一条后路。
但是现在一听到天渊的名号,白泽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聪慧如他其实早就知道,鲲鹏一直都还是在为天渊做事,早在当年他加入万妖祖城的时候,他看着天渊和鲲鹏两个的背影,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存在背叛。
所以对于后来鲲鹏跟着东皇帝俊一起叛出万妖祖城,是十分的不理解,可没过多久,鲲鹏就和东皇帝俊分道扬镳,这时候白泽就彻底明白了,鲲鹏之所以会“叛出”万妖祖城,只是为了更好地行动罢了。
不过尽管知道鲲鹏叛出只是在做戏而已,但是白泽其实并不后悔,跟着他们一起出了万妖祖城,因为只有当他彻彻底底地生活在了凡间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妖族的生存是如此的艰难,谁都敢欺凌。
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叛出万妖祖城的妖帝妖圣,恐怕直到现在妖族还处在巫族的压榨之中,只可惜东皇帝俊都死得太早了,以至于妖族当年一战可以说是大败亏输,所以才导致了这些年妖族的式微。
可要是天渊愿意下场的话,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白泽早就知道天渊最起码也是圣人级别的存在,并且白泽虽然没有选择跟随墟狱,但是对于墟狱这么多年所做的一些事情大致也是有了一一些了解的。
要知道人族是有圣人的了,可他们却因为墟狱的原因不敢擅自离开天界一步,就是怕触怒了万妖祖城的少城主墟狱,并且他还知道西方那两位也成了圣人,还以墟狱的马首是瞻,暗地里也帮助过妖族不少。
做儿子的都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那作为父亲的天渊总不可能比墟狱要不如吧,所以只要是天渊真的有这个意向的话,那妖族崛起还不是天渊动动手指的事,白泽可不觉得人族能抗衡得了天渊大人。
只是可惜的是,白泽注定是要失望了,天渊可是没这个兴趣插手凡间事的,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应付将来的那场大劫,以及可能会和大劫一起到达的那件事,那还有空理会凡间这些糟心的事。
天渊让他我来也只是为了留下一记后手而已,就算是帮助人族留下一个保证种族延续的手段,也只是顺便而已,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些自己主动选择了离开的妖族身上下什么其他的功夫呢?
而仓颉对于天渊的意思自然也是领会得很是清楚透彻,他知道天渊大人是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些妖族的,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天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了,他根本就没有感情这种东西,一切都已经被因果取而代之。
凡间的这些妖族在选择了叛出万妖祖城之时,就相当于自己斩断了和天渊联系着的因果,天渊就连再多看他们一眼的想法都欠奉,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愿意为他们出手,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呢?
所以仓颉也只能带着点尴尬地说道:“可能你是误会了,城主大人并不打算插手凡间之事,他要我做的就仅仅只是我先前所说的那件而已,至于其他的城主并没有提及,不过应该是不大可能去做了。”
“你的意思是,天渊大人没有涉足凡间,帮我妖族脱离苦海的打算?”白泽这就有些弄不明白了,因为他想不到天渊还能有其他的什么事吩咐仓颉去做,这凡间也没有其他天渊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了呀。
仓颉虽然觉得就这么告诉他事实有些不大合适,但是他也不大可能,在这件事上欺骗白泽,也就只能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城主大人对我的吩咐也只是在为将来的浩劫做打算而已,顺便给人族留下火种。”
“什么?他居然愿意为人族谋划,也不愿意为妖族出力他天渊还配被称作帝妖吗?”白泽听了这话,心中有些忿忿不平,觉得天渊根本就是德不配位,不去帮助自己的种族,反倒为对手谋划。
只是这话虽然是因为白泽一时怒气上涌,以至于口不择言,但是仓颉可是不能就这么接受白泽对天渊的贬低,针锋相对道:“你也知道城主大人还是帝妖啊,那为什么当初东皇帝俊称妖帝的时候,无妖阻拦呢?
你们不会不知道这妖帝之名号其实就是在争抢帝妖大人的气运,可你们又有谁提过此事,还放任他们窃取本就该属于大人的东西,也是天渊大人宽宏大量,不与他们计较,不然的话他们还轮不到死在青华手中。
还有一件事,大人当初是见你们可怜,这才在万妖祖城之中设立妖族,就连这帝妖之尊号也是当初最开始加入万妖祖城的妖族主动进献的,这点你作为曾经万妖祖城的元老应该在清楚不过了。
无论是大人还是我其实都不是妖族,大人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这件事,所有的事都是你们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并且大人有言在先,离了万妖祖城就不再受他庇护,怎么?到现在反倒是要倒打一耙不成。”
不得不说仓颉虽然也是有些怒气,但是理智还在,反驳起白泽那也是偷偷是道,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到也算是把白泽从失控的边缘给拉了回来,让他清醒了一点。
白泽毕竟也还是一位智者,虽然一时间因为妖族的事,有些失了分寸,但是在仓颉的一番诘问之下,也能很快地就回过了神来,在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之后,也就只能嘴角流露苦涩,却不在轻易开口了。
见白泽冷静了下来,仓颉也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虽然城主大人并不想管妖族的事了,但是我还是会管一管的,也不至于让妖族过的太过凄惨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让我放心?我怎么可能放得下这颗心,既然你就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妖族,现在又转世成了人族,我又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白泽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看得出来他对于妖族真的很深情了。
仓颉看着白泽这副凄惨的样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些,连忙安慰道:“虽然我不是妖族,但是不管怎样,那个妖师的尊号,我还是认的,不管怎样也会对妖族照拂一二的这点你放心。”
“并且,妖族没有崛起的机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浩劫来临之际,越是强大的种族被破灭的可能就越是大,不然的话天渊大人也不会特意叮嘱我让我来为人族保存下这能熬过浩劫的火种。”
听道仓颉这话,白泽也是打起了几分精神,问道:“若真如此的话,妖族入今的处境倒也确实不算是一件坏事,不过老师口中的浩劫真的会有这么强大吗?这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呢?”
倒不是白泽不相信仓颉所说的,而是仓颉所说的浩劫实在是有些过于恐怖了居然会让越强的种族越是有着破灭的风险,而白泽也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即是人族可是已经有了圣人了。
于是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人族现如今已经是有着圣人坐镇了,难道这样也不足以抗衡那场浩劫嘛?那这浩劫未免波及得也太广了些吧,圣人可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别说圣人了,这连这方天地也不见得就能够在浩劫当中存活下来,不然你以为天渊大人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在凡间布局了,还不是因为即便是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更别说其他的圣人之流了。
你自己仔细想想,为什么那些个圣人在成圣之后就深居简出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他们在成圣的同时,也察觉到了浩劫终将到来的真相,所以全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为自己在浩劫中搏出一条生路。”
仓颉对于圣人的态度极为随便,就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不过他也确实不需要太过拘谨,毕竟现如今的那些圣人也都只是和他同一时代的修士而已,无需拘谨什么。
而且有着天渊专程为他炼制的两件法宝自在飞舟和逍遥羽翼在身的他,再加上半步圣人的修为,虽然不是圣人的对手,但是圣人也奈何不了他,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就是白泽不知道罢了。
只是现在白泽知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是彻底相信了仓颉的话,所以即便是仓颉言语之中对于圣人的满不在乎,也并没有引起,他更多的注意,他已经完全地投入到了关于妖族未来的思考当中去了。
不过仓颉看时间也不早了,自己消耗的时间已经是不算少了,觉得得赶快一点,不能在浪费时间了,也就打断了白泽的沉思:“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思考了,你给个准话吧,到底给还是不给。”
白泽想了一会儿,却也是毫无头绪,见仓颉催促自己,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他对仓颉说:“要我把《精怪真灵图》献给轩辕黄帝也行,不过你得让他自己来这里取,而不是让我去送。”
仓颉点了点头回道:“理当如此,这本来就该这样,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分到功业不说,还得面临着被怀疑的风险。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很快就说服,黄帝,让他来这恒山一趟的。
对了,你先把《精怪真灵图》给我一下,我拿回去改造一番,设下几重禁制,以免因为这图的缘故,导致妖族因此而惨遭杀戮,到时候这份罪业可是要摊在我们身上的,所以的做好预防手段。”
对于仓颉的要求,白泽也是不疑有他,毕竟仓颉也完全是没有诓他的必要,所以也就很干脆地就将《精怪真灵图》取出,交到了仓颉的手里,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不要有妖族因此而牺牲。”
仓颉接过了白泽递过来的那一大块玉石雕刻而成的《精怪真灵图》,面色凝重地对白泽说道:“放心吧,有我在,是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情况的,这是作为妖师的一个承诺,我绝不会背信弃义。”
说完就架起了自在飞舟,往轩辕所带领的那一大票的原本的泰山封禅队伍,现如今的崆峒寻仙队伍飞去了,速度之快,即便是白泽这样的准圣大能,也完全捕捉不到飞舟的飞行轨迹。
白泽见状,心中又不能不再次生出一丝希望,虽然他明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这件事本身很蠢,但是他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了,总不能放弃希望自暴自弃吧,妖族还等着一个存在来进行解救呢。
只是虽然白泽有了一点点的希望之火,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身影放倒是显得稍稍佝偻了一点,明明面貌上没有任何个改变,但是总是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白泽就这么走回了恒山山顶的小木屋。
而另一边伪装成仓颉留在人族的天渊他我,此时正在随着大部队往崆峒进发,不过作为人族的右相,他自然是有着车马代步的,加上整体队伍的行进速度其实并不快,倒也显出几分闲适的乐趣。
就在天渊他我无聊的看着周围风景的时候,在他的感知当中,终于是出现了仓颉的气息,于是他立马就知道了,仓颉已经办完了所有的事,于是就悄然的分出了一个分身,悄悄的离开了大部队。
仓颉这边还飞得飞快的往这边赶,却是一道人影就直接出现在了自在飞舟上,落在了仓颉的旁边,这把仓颉吓了一跳,不过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天渊他我,也就没那么吃惊了,毕竟这是天渊大人炼制的法宝。
所以天渊他我能直接就上来了,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只是仓颉有些疑惑,那就是他我上来了,那自己留在人族的伪装是谁在做,要是发现自己不再部队中,这不是容易露出疑点吗?
不过仓颉还没发问,天渊他我就已经提前回答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完全不必在意,我来见你的也只是一具斩我分身而已,本尊斩下来的大部分都还在人族的队伍里呢,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么一说,仓颉立马就放松多了,连忙取出《精怪真灵图》,递给了这具天渊他我的一部分化身,说道:“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你看什么时候在重新炼制一下,免得对妖族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天渊他我的分身直接就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能炼制,用不着再另找时间了。”说着他就接过了那块记载着一千五百二十六种精怪之属详细信息的《精怪真灵图》,张开了自己的嘴一口吞了下去。
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居然能以人形吞下这样一块能让正常人合抱才能拿起的巨型玉石,天渊他我的这具分身,两颊裂开的程度简直是超乎想象,仿佛完全不存在骨头,肌肉更是可以随意拉伸。
就连见惯了奇珍异兽的仓颉,也不由得砸了砸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稀奇了,而天渊他我的分身在吞下了这么大一块玉石之后,肚子居然没有任何的鼓起,到并不怎么奇怪。
因为仓颉知道大多数强大的生灵,身体里都是会自带储物空间的,自然是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天渊他我要这么做,这也太不讲究了些吧,实在是有损天渊大人的形象。
不过这化身也知道仓颉会怎么想,所以继续开口解释道:“这也是无奈之举,铸神莲花早就被本尊炼化进了万妖祖城,混元乾坤鼎又送给女娲了,眼下最好的炼器之物,也就只有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