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寂了片刻,李曾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说:
“此事能否容本院考虑考虑。”
“可以,半决赛之前的这段时间总应该够了。那章某今日就先告辞了。”
“不送。”
章卫钦高估了秋月,主要是章卫钦还没看见今年的比赛规则做出了调整,竞赛环节就要淘汰末位十个队伍,李曾铎现在担心的正式竞赛环节的淘汰名额
待等章卫钦离开,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孟子恩说:
“院长大人,现在不是咱们配不配合问题,咱们进半决赛都很危险哪。”
“是啊,但也不能还不做进半决赛的打算,如果连半决赛都没进,这也太难看了。”
帝都赛分半决赛和决赛,半决赛之前还有预赛,预赛包括竞赛和技赛。
但是之前没有末位淘汰,因此竞赛和技赛的总分可以积累到半决赛,竞赛、技赛的积分能直接影响到半决赛排名。
这一次虽然积分规则没变,但是竞赛环节末位淘汰,就把秋月队给拦在了半决赛之外,这要是连半决赛的门边都没进,回去之后肯定要被嘲笑。
这次可不是被地方学院嘲笑,而是被全国强校嘲笑。
“等晚上大家回来,咱们开个会商量一下。”
“是。”
黄昏,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匹肚大腰圆浑身长膘的健马走在街上,边走边问路边的乞丐。
“请问一下,知不知道云坤府的秋月队住在哪里。”
“不知道,没听说过。”
……
“请问一下,知不知道云坤府的秋月队住在哪里。”
“好像有点印象,喂,你们有谁知道吗?”
老乞丐问身边的青年乞丐,青年乞丐托腮想了许久说:
“好像在香草街附近听张老九说了一句,你去那里问问。”
“谢谢。”
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几枚铜币递给两个乞丐,然后继续牵着马赶路。
乞丐是城中消息最灵通的包打听,问路人未必知道,问他们,很容易打听出消息。
秋月队天黑前回到隆岳旅店,邓辕飞、徐思凡被叫去开会。
李曾铎把今天的情况细说了一番,然后询问了程晋育比赛安排。
“进半决赛有把握吗?”
“难度很大,我们学院几斤几两大家在清楚不过了,毕竟平均差了一个环,还都是一流品、超一流品灵环的差距,这就很难弥补了,不过邓辕飞提议让替补上。”
程晋育将邓辕飞计划说了一遍,引起了大家质疑,鲁千讯说:
“邓辕飞很强没问题,但唐凝月、陶家兄妹和郭洁菲够呛吧。”
“差距确实太大了,我不赞同。”孟子恩也反对,徐思凡心中窃喜。
李曾铎没表态,而是这么说:
“现在的比赛形式很严峻,不调整出赛阵容,出线很困难。调整出赛阵容,也会很困难。
既然调整和不调整都可能无法保证出线,不妨调整出赛阵容,也许好运还会再次眷顾秋月。”
“但如果调整失误,也可能会更差。”孟子恩担心调整比赛队员,结果可能更离谱。
“两百分是垫底,两分也还是垫底,如果不调整,结果都一样,没有任何变数。如果调整出赛队员,就会出现变数,有变数比没变数的好。
明早我去现场看你们比试,如果邓辕飞胜出,徐思凡参加铁人赛。如果徐思凡胜出,邓辕飞参加铁人赛。”
“院长,参加铁人赛和十里长跑时间冲突,我不能参加铁人赛。”
徐思凡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铁人赛和十里长跑赛程冲突。
铁人赛时间覆盖半天,而十里长跑也就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如果参加铁人赛,就不能参加十里长跑。
如果做出调整,会影响其他队员参赛。
“不要紧,铁人赛可以安排其他队员参赛,明天的比试继续。”
李曾铎对徐思凡那是太了解了,无非是给自己找个不能参加铁人赛的借口,看在凌默斌的面子上,这个面子多少是要给的。
敲定了明天比试,李曾铎话锋一转说:
“前几日萧宏博与本院提起配合比赛,今天章卫钦又来提及配合比赛,如果秋月没有晋级半决赛倒也无妨,如果万一勉强晋级,是必要与其他学院配合参赛,诸位以为是该联合云坤学院,还是凤翔?”
“凤翔太不把咱们放眼里,还有脸来说配合,坚决不能跟凤翔联合,给他们做嫁衣。”林沐柔态度鲜明,坚决反对与凤翔联手。
“云坤学院是咱们的上级学院,赵东挚又是座主,咱们里外没有帮着外人的道理,而且凤翔也太不是东西,踩了咱们还有脸来说联手,我们成什么了。”程晋育对凤翔没好感,对章卫钦也很厌恶。
此时李曾铎看向邓辕飞说:
“邓辕飞,你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你不说我说。”徐思凡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狗嘴吐不出象牙:“要我说,谁也不帮,就帮皇家学院。”
“这不是自己舔着脸上去送人头吗,亏你想得出来。”邓辕飞嗤之以鼻,简直为徐思凡的智商捉急。
“皇家学院实力雄厚,背后站着皇室,凤翔、云坤无话可说。”
徐思凡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凤翔、云坤二选一,肯定得罪其一。
而且云坤比凤翔差的太多,帮云坤,秋月没便宜可沾,帮凤翔吧,沾了小便宜,日后赵东挚准得让秋月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帮谁都不讨好。
干脆不如帮皇家学院,云坤、凤翔都没话说。
但问题是皇家学院的大腿说给你抱就给抱的?想抱皇家学院大腿的人都能排一条街。
而且云坤、凤翔好歹是上门邀请,这说明秋月在人家眼里还有些分量。
现在自己自降身价,舔着脸去抱皇家学院的大腿,人家凭什么让你抱大腿,指不定人家嫌你不够格。
“院长大人,徐思凡的主意不可取。现在是云坤、凤翔上门邀请,咱们占据主动权,价格都是咱们开。
如果去找皇家学院,等于是用热脸贴冷屁股,而且人家未必让咱们抱大腿,羊没吃着,还可能惹一身骚。”
“邓辕飞说的有道理。”李曾铎肯定道,继续又说:“但云坤、凤翔只能选其一。从长远出发,只能选云坤,如果选云坤,凤翔一定会报复,云坤学院可能输的更惨,两难啊……”
“院长大人,以我之见,两者未必就一定要选其一,为什么不兼顾各方,两个都采取合作策略。”
“你傻了吧,我们学院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帮一个就够呛,两个都帮,你想让大家下半辈子都躺床上吗。”
徐思凡劈头盖脸一顿批骂,得到不少认同,鲁千讯就说:
“徐思凡说的没错,帮一个就够呛,两个都帮只能顾此失彼,还可能两个都得罪。”
“没错,立场只能坚定一次,我最讨厌墙头草两边倒,哪边风大往哪边倒。这个想法趁早掐掉。”林沐柔狠狠瞪了一眼邓辕飞,好像能用眼神将你杀死一样。
“两遍帮肯定不行,云坤、凤翔也不是傻子,一旦赛场交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后还是两边得罪,这个办法不妥。”孟子恩也直摇头。
气氛一边倒的反对,李曾铎也觉得不靠谱,他说: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我问大家,顺水行舟是船在水中走,还是水推着船在走。”
“当然是船在走。”徐思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升帆?”邓辕飞明明问的是哲学问题,林沐柔问了一个很没水准的现实问题。
大家议论了片刻,孟子恩说:
“顺水行舟船走水也在流,船和水都在动。”
“要本院看,是大家的心在动。”
李曾铎一言让大家纳闷不解,鲁千讯就问:
“院长大人,您这是啥意思?顺水行舟和心动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还有一个成语叫顺水推舟,凤翔、云坤都想让秋月做他们的垫脚石,那我们为什么不做一条船呢,让凤翔做顺水,云坤做推手,凤翔顺水,云坤推舟,我们不是两边取巧雨露均沾吗。邓辕飞,本院说的可对。”
“院长英明,我就是个意思。对我们有利的就合作,不利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凤翔、云坤知道了也无计可施。至少我们帮了他们,但并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同时与咱们有关的利益应该坚持到底。
没有损害我们的利益去帮他们的道理,反而让他们看扁我们。”
“但是秋月的家底就这些,我们自顾不暇,如何能同时周旋在云坤和凤翔之间?”孟子恩问,还是觉得太冒险。
“首先,凤翔比云坤强的多这是事实,所以云坤一定最先出局。而我们要做的是在配合凤翔的同时,利用凤翔干掉一些云坤的对手,减轻云坤的阻碍。”
“说的容易,你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呢。”徐思凡啐道。
“比赛虽然都是抽签配对,暗箱操作的可能性也很低。但是有点很清楚,强队一定有其他弱队配合,因此一定会碰上选择性作战。碰上主要目标就往死里打,碰上次要目标尽可能保存实力,这是一个机会。
往死里打的目标咱们没必要担心,但如果是得过且过的目标,我们就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