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附近都被动物霸占,享受着木柴燃烧的温暖,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
“辕飞同学,你的晚餐。”姚淑佳拿来今天的晚餐,装在不大的饭盒里,烧的滚烫。
“谢谢。”
“不客气,这是陆涛同学的晚餐。”
“真是太感谢了。”
姚淑佳是邓辕飞同班同学,有点矮,脸圆圆的,肩上还站着一只松鼠,松鼠怀里抱着一只小的,是逃难上山的生灵。
“辕飞,今晚咱们睡哪儿啊?”陆涛问。
“你还想睡觉,给我修炼,不准偷懒。”
“哦……”
邓辕飞一直觉得陆涛有懒筋,而且还很粗,修者修炼时间越长,对睡觉的依赖越少,这家伙似乎是反向发展,修为越高,睡得比任何时候越厉害,邓辕飞怀疑这家伙应该修《龟眠灵梦诀》。
《龟眠灵梦诀》是那种一睡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的神功。
睡觉的时候做各种春梦,在春梦里自我修炼,然后一觉醒来,神功大成,修为飙涨。
就在邓辕飞埋头划饭之际,传来女生的惊叫。
现在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这么一嗓子,可把许多人的心都喊的揪起来了。
“快,过去看看!”
邓辕飞丢下饭盒,寻声来到八班,气氛紧张异常,八班灵导师王允阳、裴风昌神色严峻肢体僵硬,目光中透着骇色。
不等邓辕飞停下脚步,就听到呱呱几声叫响。
“呱,呱呱……呱呱呱呱……”
邓辕飞登是头皮一麻,浑身哆嗦:
“见鬼,这不是三年前的那只败毒蟾吗!”
没看错,就是三年前的那只败毒蟾。
“什么时候潜进了营地里!”
大家做梦也没想到,败毒蟾会出现在雪线上。
确切的说,败毒蟾有一个特殊的技能没有引起重视,败毒蟾会冰化,一种冬眠技能。
败毒蟾遇到低温,会浑身凝固成冰雕,从而进入长期冬眠。
这只败毒蟾神出鬼没,应该是躲在了山上冬眠,返青的时候下山捕猎,如果来不及上山,就在山下乱逛。
之前一直认为败毒蟾是从彩霞林深处迁徙到的南方外围,现在来看,是山上有一小片泥沼洼地,这只败毒蟾的老巢就在这里。
之前十几年几十年没有活动迹象,是因为雪线一只没有退到洼地之上,败毒蟾被冻住了,无法解冻复活。最近几年雪线一直向上后退,败毒蟾才得以解冻复活,下山作案。
败毒蟾蹲在篝火旁惬意的烤火取暖,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
孟子恩很快赶到八班营地,看到败毒蟾时,不由得一惊。
“败毒蟾!”
“它应该就是那只杀人越货的败毒蟾。”王允阳道,用了杀人越货四个字。
言外之意,在他眼里,这个家伙不是败毒蟾,是二十枚银币落自己手里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了二十枚银币满世界的找,只有吃饱了撑着才干这种蠢事。
但现在,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可由不得了。
此时孟子恩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这只体型硕大的败毒蟾,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发动袭击,反而还稳坐泰山的烤火,如果败毒蟾这个时候放毒,营地里的几千条命一定当场毙命。
而且看它样子,一点没有害怕、担心被杀的样子,相反还很淡定,丝毫没有忌惮和惧色。
“有些明白了……”
“执院,明白什么了?”
“败毒蟾是水生物,水生物是铁足蚁天生的克星。败毒蟾一定是闻到了山下铁足蚁的气味。”
“但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没有发动攻击。”裴风昌道。
“铁足蚁应该对它有某些好处,所以它要留着毒液和体力,下山捕食铁足蚁,在没有受到攻击之前,现在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孟子恩判断败毒蟾对铁足蚁感兴趣,感兴趣的原因是铁足蚁对败毒蟾有益处,因此败毒蟾在没有受到攻击之前,会保存体力和毒液,留着下山决战。
“那现在怎么办?”裴风昌问。
“把孩子们转移到其他地方,所有人分发解毒药液,留人在这里监视,如果败毒蟾下山,就让它走,如果有危险,立即杀死。”
“是。”
一只败毒蟾不足以对十万只的铁足蚁造成影响,但足以对营地里的两百多人和几千条命造成毁灭打击。
昨天还说杀不过来,今天就来了一只剧毒王,足以杀死营地中所有的生灵。
回到营地,陆涛问到邓辕飞:
“辕飞,八班什么情况,你脸色怎么回事。”
“是败毒蟾在八班烤火。”
“啥!”陆涛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连忙又说:“骗人的吧,败毒蟾怎可能会出现在雪山上,而且还相安无事这么久。”
“败毒蟾应该还有一个冬眠技能没有被发现,有些蛙类、蟾蜍能冬眠,败毒蟾应该也不例外,但从来没有图鉴和资料提及过,所以应该是没人发现这个技能。”
“这可是二十枚银币啊,执院是不是已经决定宰了它?”
“没有,在营地里动手不安全。”
“那也不能留着啊,万一要是发疯了怎么办。”
“执院判断,败毒蟾要下山和铁足蚁决一死战,所以会留着体力和毒液下山用,不会和咱们拼命。”
“真的假的呀……”
“天地之间都有自己的法则,人类很多时候都是逆天而行,对天地法则的领悟不过是皮毛而已。”
“哦……”陆涛斜了一眼,对邓辕飞整天挂在嘴边的天地法则没什么感觉。
之后所有人都领到了两瓶解毒药水,能解败毒蟾的毒液、毒气之毒,服下后有效时间一天半天,两瓶就是三天。
败毒蟾的解药并不贵,但没人会整天带着解药到处走,因此更多人选择购买复合解药,如解毒灵这一类复合解药,能解数十种常见毒物,但是价格会很贵。
药物功能越是单一,价格相对越便宜,除非原料草药很稀有,价格会偏高。
而复合药液的价格非常贵,好处是能应付十多种、数十种,甚至上百种复杂情况。
许多时候遇到的毒物根本不止一种,往往有多种,甚至十几种,复合解毒药水一瓶管用,单一药水买的再多,总有买不齐的时候。
当晚,一些猛兽不太老实,试图靠近营地,但很快遭到了镇压。
翌日天亮,大雪渐止,多日不见的太阳终于露脸。
天亮不久,败毒蟾转移了位置,向着山下移动,边走边呱呱叫个不停,仿佛就像在说:“渺小的人类,给本大爷让路,否则统统毒死你们。”
上午继续扩建营地,需要在昨天围网的基础之上向外扩张一百米,再拉一道围网。
败毒蟾下去山腰后,没有急于捕食铁足蚁,而是蹲在一块大石上静坐了小半天。
直到快中午,败毒蟾继续下山,找了一处树高林密的山头,攀上树干,躲在树干上飞吐自己的长舌,捕食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铁足蚁。
败毒蟾当年击穿直径一米树干的威力,仍然让人记忆犹新,铁足蚁被败毒蟾长舌击中后,瞬间压成肉饼,丝毫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人惊叹。
孟子恩站在高处观察败毒蟾的捕食过程,他当然不是在看表演,他也没兴趣,而是在观察败毒蟾捕食铁足蚁会发生何种变化。
从昨晚开始,孟子恩就在思考败毒蟾反常之举,一定有深层次的有原因刺激败毒蟾这么去做。
下午,一个飞影出现在春迎岭上空,盘旋片刻落在了营地的中央。
“一分院的孟子恩在哪里!”一位身批重铠的中年大胡男子粗声说道,脸上浮着浓重的杀气。
片刻后孟子恩回到营地:
“没想到张将军亲来一趟。”
“城主收到消息也万分吃惊,让我先行飞来了解情况。”
眼前披坚执锐的中年男子名叫张年培,城主凌默斌的家将,作战经验极为丰富。
“郁湖方向的铁足蚁情况如何,什么规模。”张年培问。
“至少十五万只以上,只多不少,方圆三天内的路程都被铁足蚁盘踞。”
听到这里,愣是张年培定力再好也是吃了一惊,吓了一跳,脚后跟也是向后退了半步,脸色虽然镇定依旧,但是眼珠却是朝天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此时此刻张年培心里一定在骂娘。
“这个规模在内陆可不小啊。”
“需要秋月城全力以赴,否则秋月城也会有危险。不知城主是否已经出动军队进山扫荡。”
“城主大人的兵马和守备军正在向集市集结,已经有公会和探险队进山,最快三天后就能进山清剿。但要解除春迎岭围困,恐怕需要十天半个月,你们的补给充足吗?”
“坚持十天不成问题,如果太久会很麻烦。你也看到了,营地里都是动物,营地的下方是猛兽,我们能等十天,他们的肚子恐怕等不了十天。”
“这倒也是,我会尽快将春迎岭的情况告诉城主,让军队向你们靠拢。另外,徐少爷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张年培口中的徐少爷,正是城主凌默斌的外甥徐思凡,凌默斌派遣张年培进山,“访问”春迎岭只是顺路,主要的目的是把徐思凡给接走。
“徐思凡所在的五分院目前在岚旭河附近扎营,张将军可以去岚旭河营地打听。”
“多谢,告辞了。”
“后会有期。”
张年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丝毫没有救援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