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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揽月宫的覆灭

神狱司 天泉小花 7537 2024-07-11 14:28

  漆黑如墨的夜色当中,阴冷的沼泽,幽暗的森林,惨白的月光,还有冷不丁冒出的长着血红宝石般眼睛的乌鸦,都在竭尽全力地烘托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细长的芦草上,一只蚂蚱终于是忍受不了这无边的黑暗与死寂,跳入了下面毫无生机的池塘里,荡起层层涟漪,池水中印出的唯一的光明——旁边黑色小木屋中的烛影,也随着它粼粼波动。

  小屋很是别致,四周有花,二层有向着东边的小阳台,屋内有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整齐排列,空间狭小却不显杂乱,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被一张大床占据了大半,透过脸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床上有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

  男人刀削斧凿般的脸庞和精壮的身材无形地彰显出他的强大,但此时他的眼中却尽是与其形象不符的温柔,女人柔美的脸庞和优美的身形倒是和她此时的眼神相配,但她眼中的浩瀚繁星却是怎么也收不住。

  “司桐,要不我们再等几年,我不想有任何一点的差错。”

  “放心吧芸儿,等到年末就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

  元朝七百八十八年年中,黑渊涯巅。

  “记住了吗,司瞳。”一身黑衣的苏司桐伏手于他孩子的肩上,眼睛却始终望着无尽的黑色海洋。

  “嗯!无念于心,系念于神,散念于身,聚念于眼,以念引念,汇念成刃。“小男孩熟练地说着,眼泛精光,手中一闪,一道白刃急速划过,但只是瞬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空气传来略微灼热的感觉,这是对小男孩的努力最好的证明,同时也是小男孩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的表达方式。

  黑衣男子淡淡地道:“加两句,死念引荒,荒沉死念。“说完,他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便转身离去。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黑刃从小男孩身边划过,很快就切下了男孩一半以上的视野所及,数秒之后才徐徐消散,但空气之中浓厚的死亡气息却是久久地围绕着小男孩,仿佛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待到父亲走远后,小男孩摊开手掌,一丝黑烟徐徐冒出,他知道,这又将是一轮新的学习,或者说是挑战。

  ······

  元朝七百八十八年年末,南疆最高权力掌控组织揽月宫中。

  宫中犹如一朵巨大冰花的冰蓝大殿之上,上官芸儿身着蓝玉色长袍,深色轻纱笼身,头戴九杈凤头冠,长发整齐地盘于细长的凤栖杈上,两耳前的垂发略微长于下巴,精致无比的脸庞上嵌着的是一双如同无尽寒宙般的眼睛。

  一步一步地踏着又矮又多的阶梯,上官芸儿走到了大殿的正阁点睛之处——一个高高悬浮的如同万年玄冰一般的深蓝六棱水晶椅。

  轻轻一跃,上官芸儿优雅地落到了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众长老和揽月宫高层,她左手指尖轻点着水晶椅扶手,冷声道:“现在,我,上官芸儿,正式宣布,继承上届宫主上官南月的遗志,从今天起,成为揽月宫第十二届宫主,暨身死神离,方得以终。”

  揽月宫是一个影响非常广泛,实力异常强大的组织,此番宣言本有奉献至最后一刻的积极含义,但从上官芸儿口中说出,却包含着些许蔑视。

  全场寂静无声,王者的压迫力甚至让一些实力不相对济的人双腿开始颤抖,任何一个动作,哪怕是眼球的转动,都进行得极为惶恐,仿佛全身都在上官芸儿的视线中暴露无遗。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出来冷漠地道:“上官芸儿,你不过为南月宫主与一野妇意乱情迷后的产物,准你入到揽月宫已是念情,赐以上官之姓更是大恩,如今南月宫主刚刚归尘,你便自编遗志妄图谋权,好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其实大家都知道上官芸儿的身世,但像这女子一般直接说穿,是想都不敢想的。

  上官芸儿淡淡地道:“哦?那依你之见呢。”

  女子似乎是没有想到上官芸儿会这样从容地询问自己的意见,略微愣了一下道:“放弃揽月宫宫主的位置,兴许宫中还能留有你的一席之地。”

  上官芸儿道:”放弃?那谁来担此重职?你吗?。“

  听闻此言,女子明显有点底气不足,有点僵硬地道:“我乃正统上官家族直系嫡亲,若成为宫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我尚自知无上之位有能者居之这个道理,所以若要上位还得按照章程一步一步来,你却想要仅凭一口空穴来风的遗志就轻松上位,简直不知廉耻。“

  上官芸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子道:“那这样吧,既然要服众,何不趁着此时众长老都在我们来个择优汰劣?我给你个机会,一招,你接下这一招不死,我立马自刎。”

  好狠啊这个女人,不过这个废物是哪儿来的信心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哼,肯定是虚张声势罢了,不理会众人杂乱的议论声,女子瞪着上官芸儿道:“好!不过自刎就不必了,毕竟你也是南月宫主的后人,到时自废武功就算此事作罢。”

  上官芸儿微微皱眉道:“你这个人可真是恶心,算了,我不想出手了,念瞳。”

  一个长相无比精致的小女孩从人堆中挤了出来,小女孩差不多十一二岁,一身淡青色的短衫看上去很是清新,头发也是整齐地束在背后,只留两边略长于下巴的垂发自由飘摇,那还充满了童真的眼神让人完全无法和危险二字联系起来。

  “杀了她。”上官芸儿淡淡地道,就好像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小女孩点了点头,有模有样地举起小拳头跑了过去,几根细不可见的细丝悄然从袖间划出,钉射到了四周的墙壁上。

  小女孩的速度并不是很慢,但在女子眼中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她再怎么也是个悟灵期的强者,哼,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个闪身,女子便像是瞬移一样冲到了小女孩的身边,单手成爪按向小女孩的头顶,看样子是要下杀手。

  就在众人都开始在为之惋惜的时候,本是必死的小女孩突然就以极快的速度斜斜地向后滑走了,就像是有什么拉走的一样。

  女子当即就猜想是上官芸儿搞得鬼,但她仍旧不认为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岁样子的小孩儿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当下再次一个闪身,又接近了小女孩。

  但小女孩似乎是非常地从容,甚至好像还等了她一会儿的样子,再次轻松地避开女子的攻击,小女孩再次向后面滑去。

  两次滑走,小女孩已经甩出的丝线早已是两位数。

  女子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开始谨慎了起来,口中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额头渐渐浮现出一个长长的,看上去就像三根缠绕的海草一样的紫色印记。

  小姑娘纯真地笑道:“阿姨,再不快点你就要死了哦。”

  女子似乎极为冷静,不理会小女孩的话继续念着口中的晦涩咒语,突然,她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小女孩的身后,一掌拍向小女孩。

  但在旁人眼中,她却是径直对着空气怼了一掌。

  上官芸儿轻蔑地笑了一下,她的心中毫无波澜,但场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刚才就像前两次一样滑走的小女孩又滑到了女子的跟前,只是此时的女子现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勒着她一样,全身暴突成了毛毛虫一般,丝毫都动弹不得。

  看着女子惊恐的表情,小女孩为难地耸了耸清眉道:“阿姨,妈妈说你必须死,为了以防万一我多打了几个绞杀结,可能会让你死得不怎么好看,不过不疼的,就一下,小瞳很快的哦。”

  语罢,小女孩双手手心相对轻轻一捏,女子的身体就像布娃娃一样瞬间被分割成了几大块,鲜红之色蔓延了小半个大殿,吓得众人个个面色苍白,纷纷远退。

  上官芸儿冷冷地道:“还有谁有意见吗?”

  这一次,全场鸦雀无声。

  但上官芸儿似乎是在等人说话,并没有打破这沉寂得毫无生气的氛围,终于,众长老当中看上去资历最高的站了出来道:“上官芸儿,今日本乃上位之良时,而你却弄出如此残忍之相,揽月宫怕是以后都要人人自危了,这也是你的目的吗?若要只是立威,你应该有很多方法。”

  上官芸儿仰头笑道:“哈哈哈哈,连山长老,既然你都说得这么露骨了,那我也就直言了,不错,我是要立威,但不是立上官南月那样的尊威,我父亲虽因尊上位,但也因尊而亡,所以我立的,是凶威!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想要离开,现在便可离开,我绝不阻挠,离宫之规也可暂废一日。”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议论纷纷,不一会在场的人便离开了大半。

  连山长老长老见状大怒道:“上官芸儿!你这是要散了揽月宫吗!”要知道能在这儿站着的可都是揽月宫的高层,如今却是被逼走了三分之二有余,这无疑会让揽月宫元气大伤,甚至瘫痪。

  上官芸儿淡淡地道:“我自有安排,若是长老也心存大志,我也不会拦着!”

  连山长老阴沉着脸道:“我看你是要给揽月宫大换血,然后好独揽大权吧。”

  上官芸儿轻笑道:“连山长老言重了,我可没有这般想法,只是有些人看腻了,我给他们一个离开的机会罢了。”

  连山长老怒道:“你······罢了!今日我等有更加重要的事务,先容你猖狂几时,众长老听令,结幻印,布琉璃阵!他已经来了!”语罢,众长老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一瞬间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大殿中心围成了一圈儿。

  看着长老们的一系列行动,上官芸儿心脏猛地一跳,大感不妙,但她忽然发现,自己包括在场的所有人竟都是动弹不得。

  眼看着十九位长老阵已成型,阵中渐渐浮现出了两个个人影,竟然是小男孩儿和他的父亲。

  就在这时,大殿之上,天窗骤然开启,银月之光倾泻而下,照在了父子二人身上,二人只觉大脑开始疯狂抽搐,记忆,正一点一点地被强行抹除。

  眼看二人就要完全沦陷,苏司桐的身体突然炸开,小男孩在一道黑色光罩的保护下迅速迅速消失在了天际,一道黑色光圈荡向四周,十九个长老当场暴毙过半,但旁边的众人和上官芸儿却是毫发无伤,黑色光圈荡在他们身上就仿佛雪遇到火一般迅速消融掉了。

  噗——一大口黑色的血逃似地从连山长老口中喷出,看着自己胸前不断翻滚的死亡气息,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好一个苏司桐!好一个死神!好一个荒蚀血脉!竟是连琉璃幻月阵都无法完全制住你!!

  啪!啪!啪!不知是谁,在这两败俱伤的惨况中拍响了双掌。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代令全大陆闻风丧胆的死神苏司桐居然就这么憋屈的死了,不过连山老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没想到我会出现吧,哈哈哈哈!不过你放心,我陆某人从来都是有德报德有怨报怨,但你这也快死了······“

  说着,一个黑衣男子走到连山长老面前,凑到他耳边用满是气的声音道:“自己死了的话可不算什么报仇呀······”

  邪邪地看了连山长老一眼后,男子站起身,环视了一周后道:“我看你这揽月宫能到今天也算是够本了,嗯不错,确实很漂亮,出来吧孩子们,释放你们的欲望,尽情地满足它们!“

  话音刚落,四周便不断传来不时夹杂着怪叫和惨叫烧杀抢掠之声,黑影密密麻麻地忙绿在大殿之外,滚滚的浓烟也开始漫进冰蓝大殿,大殿的人们只得是看着他们肆虐,想着殿外此时该是怎样的悲惨光景,连山长老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哎,可惜这偌大的揽月宫,连我想要的唯一一个东西都砸在了苏司桐那个灾星儿的身上,不过还好,我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的东西。”说着男子来到了苏念瞳身边。

  近距离地观察苏念瞳,男子瞪大着眼睛,那是越看越喜欢:“嗯,刚玉指,悬丝心法,镜花水月,诶?这是······”

  离得近了,男子才看清了苏念瞳的眼睛,那是一双长着有着火焰姿态一般的瞳孔的眼睛,见到这一幕,男子兴奋地道:“荒冢眼!哈哈,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后代,看来你们这揽月宫的故事还挺多的嘛,小姑娘不要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你刚才的表演很精彩哟,走吧,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奖励你。”苏念瞳虽然害怕,但却是动弹不得。

  说完,黑衣男子一手抱起苏念瞳,大喊道:“孩子们,累了的话就回家,我在家里等你们。哈哈哈哈!”语罢,陆邹仰天大笑,欲凌空而去。

  “陆邹,你以为我这揽月宫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此时上官芸儿终于是挣脱了幻阵的束缚,当即消失在了冰蓝座椅上,虚立于男子身前。

  陆邹歪着嘴道:“上官芸儿,我觉得你还是好生去管管你的揽月宫吧,我的孩子们可是很调皮的哦。”语罢,向着反方向急速逃去。

  “哼!”上官芸儿冷哼一声,就着高空之地娴熟地划出一连串的蓝色字符,字符一出,霎时间天色骤变,滚滚的暗沉雷云夹杂着细密的闪电,其间红光微泛,紫光锋锐,让人不禁心胆俱颤,接着,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拳头大的石头,右手食指轻点其上,逆锋起书,一气呵成。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中的石头,将被石头扎破的手上的鲜血一把甩在了字符上,只见字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血红色,随即消散在了空中,瞬间,雷云暴涨,头胀耳破,整个世界好像都颤抖着模糊了一下。

  看着消失在黑云之中的血红字符,上官芸儿笑了,似疯似颠······

  陆邹回头望见了此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咒骂道:“妈的这个疯女人,命都不要了!“长舒一口气,猛地一咬牙,黑色的青筋爬上了腮间,陆邹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此时的他快得就像一颗流星,后面还拖着长长的血色尾焰。

  就在陆邹的话刚说完的两秒后,密密麻麻的纯蓝色天雷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其范围覆盖了方圆起码百里,刹那间,世界一片混沌之景······

  “咳咳!”几乎是拼上了所有,陆邹终究是逃了出来,大口地咳出两滩血,看着身后的一片混沌,他知道,拥有着千年底蕴的揽月宫,完蛋了······

  虽然此次他带的人也全部都没能幸免,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因为,这次准备到揽月宫来捞上一笔的,可不止他幽冥岭一个势力。

  想到这儿,陆邹不禁又想大笑两声,但还没发声就被一口涌出的鲜血给打断了,擦去嘴边残留的鲜血,陆邹无力地甩了甩手,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这个疯女人,难道已经开始渡神了吗······”

  但看着怀里的苏念瞳,陆邹就又被兴奋的情绪给淹没了。

  ······

  “追,他受伤了,别让他跑了!”

  泯都城外,一群衣着如同土匪般破烂肮脏的举着穿环弯刀,眼中闪着无尽的贪婪与污浊的欲望的人正在极度兴奋地追赶着什么,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杂乱无序,以至于谁撞到了谁的刀上,谁又踩断了谁的胳膊,谁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后面的人踏成了肉酱这类的事屡生不鲜。

  “哈哈哈哈,荒蚀血脉!吃了你老子就可以出去了!哈哈哈哈······”

  苏司瞳奋力地逃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的液体不断地从他的脸上、袖口处被甩出,他的视线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泪,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残缺不全——左手被整齐地斩断不知道进到了谁的腹中,他知道自己的双腿早已经开始麻木,他也知道自己几乎不会有生还的希望······但他的意志始终异常地坚定,我要逃出去!

  穿过这片死林,外面就是他们永远无法跨越的结界!

  死林,围绕泯都呈环形分布,从圆心到外围,大概有十公里的路程,其间不乏收纳着成千上万毒虫的沼泽,隐藏的掉下去便无生还可能的深渊,密集生长的充满了尖锐倒刺的剧毒植物和饥肠辘辘悍不畏死的妖兽······

  以及死林外的那层只能进不能出的巨大结界······

  苏司瞳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逃出生天,以他现在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断流逝的血液和迅速衰竭的体力都在不断地挑战着他前进的意志。

  几近枯竭的身体在不断的告诉他,放弃吧,没有机会了,不要再挣扎了!

  但不甘的心和不屈的意志苦苦地支撑着他,奔逃吧!挣扎吧!坚持住!拼上所有的血肉与灵魂!后面那群家伙就快不行了!

  十几分钟,苏司瞳不知道手刃了多少莽匪,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毒灌丛,踏过了多少灰沼地,灭杀了多少的凶兽,他的全身都在流血,他的眼瞳早已血红一片,他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到处都是狰狞与糜烂,无数来自沼泽的毒虫在噬咬着他的血肉,来自灌林的迅速渗透的毒素使他的器官全都奄奄一息,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他得以依靠其生存至此的荒也开始渐渐枯竭。

  但他手中划出的犹如死神镰刀的黑色光刃,却是越加的锋利,越加的凝练······

  苟延残喘地,苏司瞳不知道又逃出了多少路程,此时的他,生命已经徘徊于枯竭的边缘,他的双手,缭绕着浓厚的黑烟,他的皮下血管,早已深深地陷了下去,一根根一串串,都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青黑之色。

  毫无预兆的,前方一根巨大的覆满了坚实的鳞片的粗实的尾巴横扫而至,狠狠地撞在了苏司瞳的胸膛之上。

  噗——苏司瞳吐出一团黏糊糊的黑红之色的内脏碎片,他已经没有血可以吐了,他的口鼻全是粘稠的血丝和凝固的血痂,重重地如同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的他,看着前方身形巨大的像蜥蜴一样的生物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苏司瞳趴在地上,歪着头看着这怪物向他走来,手中黑光凝聚。

  他的眼睛平淡得一片死寂,就连光也无法渗透进去,那是更为深邃,更为奇异的黑色!

  就像此时他手中的黑刃一样,就像苏司桐那次在黑渊涯巅挥出的死亡!

  蜥蜴怪似乎是知道苏司瞳不可能再逃跑,走到他跟前后慢慢张开血盆大口,仿佛是要让苏司瞳体会一下在它口中被咀嚼被撕裂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黑光一闪,蜥蜴怪的上颚被整齐地分离了身体,它的身体轰然倾倒,它巨大上颚的锋利牙齿切进了土壤中,将苏司瞳盖在了下面。

  同时,随着黑刃的甩出,苏司瞳眼中的奇异黑光也渐渐褪去,取之代替的是象征着死亡的暗哑。

  仍不肯闭合眼皮下的灰黑眼瞳上的最后一丝哑光,也随着上颚的落下被抹去······

  蜥蜴怪的尾尖,被结界挡住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有一小节竖起来贴在了上面,初生的略带点懒倦的太阳,缓缓地从那个居然有点可爱的尾尖处升起。

  ······

  黑夜逝尽白昼无存,

  只是可怜传奇尽消无人叹!

  ——来自一朵疯花的脑溢血杂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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