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大赤神宗:新神时代

第1章 捞人进行时·一

  时光荏苒,韩超和庭元谋已经在山谷百里外的小城居住了三个多月了。

  再有五天,就是事发之日。

  盛夏的蝉鸣吵吵嚷嚷。

  “夏蝉猛把~天地叫窄~容不下~过去未来~”

  韩超每日的修行结束,趁着夕阳,晚霞正好,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树上,两腿摇摇晃晃,伴着蝉鸣,哼着歌。

  树下的庭元谋面前是一面圆光镜,他痴迷地看着里面,过去的自己与黎山都一起论道的场面,间或挖起大块果肉塞进嘴里。

  两个人每天都会在阻断时光的禁制中各自修炼,但每到傍晚,就是他俩约好的休息和交流的时间。

  韩超晃晃悠悠,欣赏完最后一抹晚霞淡去,伴着渐强的晚风,瞥了一眼庭元谋,问道:“紧张吗?”

  庭元谋搓搓手答道:“有点儿。”

  “安心啦,再过五天,咱们动手。”

  “嗯。”

  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具体动手的场面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

  因为不便与过去的庭元谋相见,最佳的处理方式是伏击至圣堂的人,再将战场处理掉,三人飘然离去。

  而后,由庭元谋出面讲述原由,再由韩超传法后,带回未来。

  至于几十位道君。

  容易至极。

  本身韩超是准备用他的未来身操作一下,但庭元谋摆摆手,说道他们不配,将《圣文载合》神通悉数传给韩超。

  两方人马碰头时,就可以让韩超以“圣文载合·神州灵境·旗鼓相当”的神通,将那群道君都拉低到元神之前的水平,由庭元谋御使【弑子琉璃盏】复仇。

  韩超蛮无所谓,况且还有这种高妙的神通可以学,自然应允。

  但还是隐约有些担忧。

  其一,这种搞法,容易引发梦境时光、因果两道长河的剧烈波动。

  可能会造成回归之后,他们在现在这个节点所做的事情,引发时光下游的史实变动。

  举个例子,黎山都消失,至圣堂与此事相关的参与者死尽,未来当然会有明显变化,首当其冲的就是,现在出发的这个庭元谋,他手上的弑子琉璃盏应该消失。

  原材料都没了,哪来的器具。

  时空悖论就此产生,既然弑子琉璃盏是由这些人和他们的后代祭炼的,这尊法宝到底会在什么时间节点消失?

  是持有此物杀人时,还是处理完这群人回归未来时光的时候?

  未来没有原材料,就代表现在的庭元谋不应该还能持有这枚弑子琉璃盏。

  想到这里,韩超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屋内,庭元谋祭炼的弑子琉璃盏就摆在案台上,精巧、美丽、诡异。

  这个东西,它存在,就相当于在告知宙光竞明途径的韩超。

  起码到目前为止,未来并未发生改变。

  虽然说也可能是因为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做出什么改变未来的事。

  但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手段,自然也不是专修这条途径的他提出来的。

  韩超原本的计划,是在至圣堂回归东山后,他们在黎山都垂危前动手,塑造一具身躯丢在原地。

  这样一来,无论是时光,还是因果,影响都微乎其微,相当于黎山都本人身上的时光消失了一段时间,从这一点,挪移到百年之后。

  但庭元谋见不得黎山都再受此苦。

  定了这一策之后,两人也反复推算了很久。

  最大的危局,无非是青州镇守、宗老会发出的搜捕。

  以这两人现在的水平,无论是青州的镇兵,还是宗老会的镇武部,都不是他俩能应付得过来的。

  至于对未来的影响,微乎其微。

  出于人道主义,在韩超的坚持下。

  为了防止至圣堂这一支未来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后代拯救世界这种低到毫厘的可能性,他俩往后甚至推算了近千年。

  结果当然是没有。

  又有孙台所说,为他处理首尾,随他行事,都能兜底的话作为倚仗。

  韩超十分自然的无视了《川渊九重炼命法》里的种种警告。

  其二,怎么处理过去世的庭元谋,变成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庭元谋本人的境遇大改,那么现在存身的这位庭元谋,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甚至可以说,没有庭元谋的救人执念,这一切行为也不会发生。

  经过川渊泉眼的计算,需要庭元谋接受到的场景、事件都与之前要保持高度的一致,才能确保后续没有过大幅度的变化。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要保障庭元谋接受到的信息,与此前完全一样。

  庭元谋从事发之日到出发之日的记忆都已经快要被韩超翻烂了,梳理整合出来了许多要点。

  此事可以做,但要保障过去世的庭元谋,对他们此次前来的所有行为一无所知。

  劝说庭元谋手下留人,也费了韩超不少口舌。

  大概率是不行。

  不过损失的也是庭元谋,与韩超无关。

  只是回归之后,【弑子琉璃盏】一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孙台这个狗贼!

  宙光竞明法好他妈烧脑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

  韩超不知不觉,对《川渊九重炼命法》中的要义也因此事而产生了大幅度的参悟进度。

  他本人可以凭借川渊泉眼,不受时光变换的影响,但庭元谋并非这条途径上的人。

  回归未来之后,这些记忆和信息也会迅速被时光长河、因果长河修正。

  未来,可能并没有庭元谋想得那么美好。

  韩超心有所悟,但还是愿意尽力一试。

  “天方地圆!九律六章!”

  “广川平犁!四水围行!”

  “先天注死!后天注生!”

  “圣文载合!旗鼓相当!”

  韩超、庭元谋站在空中,瞬息之间,各自施展了自己负责的战场阵法。

  一行人压着一位衣服散乱的人,就这样被战场圈禁,一步踏入他二人布置良久的阵法当中。

  黎山都眼中陡然绽放出光芒,一声呼喊脱口而出:“元谋!元···谋?”

  语带迟疑,作为道侣,作为亲近至极的人,他一眼便发现他面前的庭元谋,与记忆中的不同。

  庭元谋情难自禁,应了一声:“哎!山都,是我!等我救你回去!”

  韩超:有被酸到,真的会谢。

  圣文载合神通由他发出,一众至圣堂道君被神通压制,落回脱劫层次。

  慌乱之间,有人施展禁在黎山都身上的儒教劫难,准备以此挟制来人。

  庭元谋见此,也不慌张,他惦念许久的大事终于一朝得办,轻松无比,轻笑一声,喝道:

  “指真为假,劫妄皆虚!”

  一语毕,天方地圆金丹界域扫落一众至圣堂之人。

  只有黎山都,被【后天注生】的律令条款保护,那道律令绽发光芒,为黎山都梳理肉身、元神伤势,补充元气,令黎山都迅速恢复着。

  庭元谋祭出弑子琉璃盏,轻轻一抛,那小盏摄入一人,红光大放,血道契文快速成型。

  弑子琉璃盏天盖大开,人盏放出无数条细微光华,牵扯着面前一众道君,更有许多,延伸到目所不及的地方。

  韩超惊呼:“不可!不可牵连不在战场之人!”

  他在布置阵法时,嵌入了宙光竞明拘禁时空的神通,如果阵法之外的人也被牵扯进来,这些事情将第一时间触动因果长河,他们将无处藏身。

  韩超迅速制止庭元谋发癫:“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无法让黎山都有充裕的时间修行宙光竞明真传,我们便无法将他带去未来!立刻停止!”

  庭元谋叹了口气,施法撤回那些延伸出战场的血道契文。

  他将手一握,弑子琉璃盏杯盖相合,发出清脆地“嗒”的一声。

  面前的至圣堂众道君原地升天,直接暴毙。

  那枚小盏突然虚化了一下,有些掉帧。

  韩超颇为叹服。

  原本只觉得弑子琉璃盏可可爱爱,但是这玩意儿发威的场面当真是惊世骇俗。

  这一众道君,话都还没张口,只是两息时间,就死了个干净。

  就算是这些人被圣文载合压制得掉了大段位,但如果刚才随便换点别的什么来,也不至于死得这么轻而易举不动声色。

  恐怖如斯。

  不过韩超也看出来,即使有他的宙光竞明神通阻隔,因果与时间也察觉到过去未来交汇的奇点,因果之源应是察觉到了剧烈波动,正在急速寻来。

  弑子琉璃盏的形态变化,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一发。

  韩超收摄种种阵法器具和符文,火速抛出【福满楼】、【定】、【无他式】、【三间落】、【虚神】、【还渡】等律令,搭建了一座术法安全屋,伸手一指远处的黎山都,三道血魔宗的律令缠身而上,将人整体解析一遍后迅速拉到身前,拽着庭元谋一起闪身进了安全屋。

  几人的身影甫一消失,两道长河当即出现在外界,层层波澜席卷着整片战场残留。

  约摸十几分钟后,波澜渐渐消失。

  因果长河、时光长河没有找到源头,但波澜由此处而生,席卷之后各自退去。

  此事韩超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转过身面对腻歪在一起的二人。

  “我说,两位,也不用这么···卧槽!回去再亲!谢谢你们哈!”

  黎山都感激地看着韩超,施礼道谢:“谢谢你愿意陪元谋来救我于危难。”

  韩超摆摆手,不以为意:“幸会,黎山都,想必你也能看的出来,你面前的庭元谋,与刚和你分开的那一位,并不是同一···”

  韩超一时之间竟有些卡壳。

  怎么说呢,这两个庭元谋其实都是同一个人,但怎么形容都怪怪的呢?

  “···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庭元谋。”

  黎山都微笑道:“其实元谋还是那个元谋,只是更沉稳,成就也更高了,是不是?”

  庭元谋听他这样说,一副“得夫如此,夫复何求”的清纯男大模样站在他身旁。

  韩超只觉得有些作呕。

  “确实,我二人横跨时光而来,只为在此刻,救你去未来。”

  黎山都闻言色变,作为自主推演根本法的人杰,他的涉猎,可比庭元谋宽宏多了。

  深知此事凶险,他满脸不赞同地转过头凝视庭元谋。

  庭元谋百来岁的人了,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有些痴憨的说道:

  “山都,你后来死于至圣堂之手,我苦修多年,只为将你复活,但此事极难,若非这位出身大赤的宙光竞明真传出手,我想再见你一面,还不知道要多久。”

  黎山都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此去九死无生,但此事实在太过凶险,你可知道,我随你们去未来,很有可能三人一同在时光长河中身死道消。”

  他目光深深,看着庭元谋,看着他鬓角一簇有些花白的头发,还有下巴上微微的胡青,心疼道:“元谋,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庭元谋伸手拥过黎山都,两人平视着,他说道:“再艰难,如今也不艰难了。”

  “山都,我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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