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扫营时间说不上长,过的很快。看着眼前这群角马,王朝感慨到,终于要摆脱了。绕到两排马棚后面,这里有一个单独的小棚子,是他最近搞出来的。里面也只有那只拉粪车的老角马,王朝看他可怜,跟其他角马一起,吃的抢不上,还被挤到棚子的边缘日晒雨淋的,于是就在后面重新给盖了个棚子。
摸了摸马头上坚硬的鳞片,老马啊!你就好好跟这里吧,好歹雨淋不到日头也晒不着,比不了别人,可总得过下去不是么……王朝转身离开,明天开始他就不用再来了。
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每个巡关小队当初插进去的新人也被抽了出来,准备组成新的小队。这天,王朝站在12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中间,这便是新的巡关小队了。由一个老兵带着,准备巡关去,暂时没挑出队长,都不服气挑不了。上面说老兵带他们一段时间,过后让他们自己选队长。
都不大熟悉,倒是没像老队里那么欢乐,王朝和猴子两人走在最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猴子在八卦着他巡关的事情,王朝没怎么插嘴,有猴子在根本没有他说话的空……
到了峡谷,顺利地取到了令牌,来的路上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说白了巡关也就是一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流程,什么技术含量之类的东西一点没有。回程路上猴子依旧拉着王朝瞎扯,看来这货的嘴是一辈子都闲不下来了。一边听着猴子叽叽喳喳的声音王朝一边看了看四周,这是他听了老王教导后留下来的习惯,这半年来都没松懈,说不上谨慎,怕死而已。老常兵也大都这样,每过一会就四处看看。
西北方向有点异常,隔得太远看不真切,有点像白线。王朝有些怀疑,但还没有见过灵潮的他不太敢确定,往带头老兵那里看了看,见老兵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用胳膊肘捣了捣还在动嘴皮子的猴子,指了指那边,再看看队里有几个人也明显发现了那边的异常。
猴子看了后对着王朝点点头,也没说话,倒是队里面有人被同伴告知后心里一慌,大声喊道“快跑,灵潮来了。”本来还算整齐的队列顿时有些乱了起来。
王朝暗骂了一句脑残,看看猴子,这家伙也没显得多慌。小跑到老兵身边,他问道“队长,咋办?”
那老兵意外的看了王朝一眼,说了声别急,然后对着慌乱的小队吼了几嗓子,将队伍的情绪稳定下来。王朝也没闲着,看着那道白线,心里不停的判断着方向。
老兵回过头来问他,“哪边跑?”王朝指了指一个方向,老兵见此点了点头:“列队,急行军目标东南。跑!”
说着就带头往那个方向跑去,剩下的人也赶紧列好队,跟着跑过去。队里有人疑惑为什么不顺着边墙跑,有些聪明的早就反应过来也没吱声,老兵喘着气吼了句”别说话,先跑。”
跑出一段路后众人累的不行了,想要停下,王朝也感觉脱出灵潮前进范围了,打算歇口气。老兵没同意,赶着他们继续跑。众人没办法,队长发话,继续跑,又跑了老远,实在跑不动了,有些几乎已经瘫了,被身边的人拖着过来的。就像猴子,这货后半段基本上是被王朝架着到了这里。
这时灵潮也接近了,挟着如雷鸣般的轰隆声从距离众人两里路不到的地方呼啸而过。大家伙脸都白了,要是刚才停下歇气的话……老兵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王朝也有些庆幸,但并不明白那里出了错。明明第一次打算停下的地方已经没在灵潮前进的范围了,为啥后面跑了那么远后,居然差点没跑掉。
歇了半天,一群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将府走,路上老兵发话了“有什么就问吧!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得自己出来了。”
王朝听闻,立马将那个困扰自己的疑惑道了出来。老兵见是他,笑了笑,对他说:“你以为灵潮是什么样的,一辆车么?这东西会扩散的,越跑越宽,最后慢慢消失不见。不然得窜到天边去。”
王朝也回过味道来,却还是不太明白一些细节,比如说怎么判断扩散的速度和方向什么的。有心再问,但反应过来了,这些东西老兵又怎么能具体的说上个一二三来,又不是数学家研究人员,靠的就是个经验罢了,说出来他也听不懂。
队里有人问为啥当初不顺着边墙,或者往峡谷那边跑。王朝有些无语,这是猪脑子么?这叫麻秆的老兵倒是脾气好,要老王在这里早就开骂了。麻秆是这个老兵的外号,真名他没跟这群年轻人讲,只是让王朝他们叫他老麻就行。对此王朝有些吃味,幸好是个老男人,不然便跟占便宜似的……
老麻耐心的解释,往后走跑到峡谷了还不行怎么办,顺着峡谷边跑?那几个人没吱声,打个尖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沿着跑了。顺着边墙?老麻手上比划了两下这些人也就明白了。王朝有些自豪的感觉,前一世好歹基础教育是不错的,否则说不得就跟这些人一样,真的笨。
一群人在老麻的教导声中回了军营,这次得上报一下。灵潮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将这个小队众人的表现递上去,到时候作为选队长的参考。
因为很少出现整队死光后,来一队新人的情况。上面也没啥经验,刚开始打算把人插进老队后就完事,但老队都是常兵,府兵三年后是要走的,加上也不是什么太难的工作,上面便决定将府兵组一队,到了时间跟新来的一换,随便找个老兵带带就成了。
再加上王朝他们这波府兵是临时抽调来的,各个地方都有,到将府的时间也不同,不然也就不用插到老巡关队伍里面去。
躺在重新安排的营帐里,王朝又干起了平常他最爱的事儿,可不是什么针线活啊,别瞎想。只是收集虚灵,然后感受那种慢慢往四肢扩散的感觉。自从能感应虚灵后这成为了他最大的爱好,就跟抽烟似的,上瘾……
刚开始他还有些怕,因为这个地方被人称为绝地,虚灵变异,不能用来修武道。可是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想来大概因为自己是个漏斗的缘故,留不住虚灵便没啥问题出现。不得不说,他的神经颇为大条。
但王朝没想到的是,他这个代替抽烟的做法有什么后果,除了他感觉到消散速度越来越快之外,身体也在这不断的聚散中逐渐有了不少变化。天生的经脉通畅使他全身每个地方都有虚灵的踪迹,要知道,正常来讲这是武王都难以完成的事情,毕竟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将全身筋脉打通,这不是一个小工程。
平常修武者入灵后的虚灵炼体并不是指沿着经脉去强化身体,而是用渗透的方式,和王朝这般一对比,便是巨大的差距,身体经脉何其之多,大大小小密布全身各处。
这些王朝都不知道,力气的增加他也仅仅认为是年龄增长带来的,这次将瘦猴架了那么远也是因为这个,他这种鬼使神差的行为在不久后救了他一命,也使得他走上了另外一条从没想过的道路。
去偏营的路上遇见了二狗,这货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又被罚扫偏营。王朝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扫马圈时二狗总是比他快了,无关手脚快慢,仅仅因为,王朝叫不动的马我能叫,王朝赶不走的马我能赶,先赶后扫这就是我二狗,偏营老熟人……
跟马棚后的那匹老马聊了聊人生,当初是为了躲懒,现在是养成了习惯而已。
入夜了,跟外面洗了洗月光浴,王朝有些迷茫,三年兵务完了后回家到底干嘛去。章叔章婶两口子身上肯定是有故事的,但跟他扯不上太大干系,难道真的去四处流浪以卖画为生?
在城里的一处地方,有个人同样看着夜空,一脸迷茫。不同的是她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东西。“难道当初是算错了?不应该呀,记载里从没太大偏差……废了几乎全部的修为,落个这般下场……”
正当这人自言自语时,身后一个小女孩倚着门框,揉着惺忪的眼睛道:“娘,你干嘛呢?”这小女孩正是王朝的老仇人荆无泪,院子里望天的就是当初那朵“花”顾白莲。
“没干啥,回去吧丫头”顾白莲一脸困惑的走回了屋子。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依旧是巡关,睡觉的无尽轮回,只是对比之前多了点无关痛痒的小项目,类似找老马聊天,躺床上抽虚灵等等。没跟二狗他们一队后看花什么的活动也就取消了,想到看花他依旧有些委屈,计划书不是他写的,路不是他带的,最终花没看到多少,反而扫了两个月马圈。
试着憋了憋虚灵,还是不行,一个劲的往外漏。
经过一段有老麻带领的巡关路程,今天到了该这个小队独立的时候了。折腾老半天,上面定了他们小队的队长,不是王朝,这货弃权了。他嫌当这劳什子队长麻烦,巡关还得往身上揣块死沉死沉的牌子,工资什么的也不说涨涨,这队长干着有毛意思。算上前世,王朝已经28的年龄了,早没了争强好胜的心理。
倒是看猴子跃跃欲试的模样投了猴子一票,结果不出意外的打了水漂,王朝觉得这帮人还是很聪明的,要是猴子这个话痨当了队长,那场景……
此时千里外的山木镇来了个大人物,说来跟王朝有关,只是远在边境的他毫无知觉。倒是给章叔两口子好一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