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涛带着好奇走出门洞,好家伙,光天化日之下,一眼看到前头一颗大杨树上吊死了三个人,下面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
“知道吗?刚刚抓到三个山匪,有一个就是城里的!”
“知道,就中间那个,平时老在城门口编草鞋,看起来老老实实,哪知道是个土匪!”
“啧,我听说他一家老小都进去了。”
“唉,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这些谋财害命的勾当,连累了一家人呀!”
“我还听官兵说,去年玉城的一支商队被抢,就是他通风报信,据说害死了不少人!”
“狗日的,我二舅就是他害死的,真该剐了他!”
马云涛看着树上吊死的三,还摇晃摆动着,估计刚吊死不久,一个个披头散发,双目圆瞪,衣不蔽体,有两个舌头都挤出来了,暴露的皮肤上还有不少血痕,垂下的趾尖还时不时有未干的血滴下,中间那个都失禁了,阵阵腥臭味扑鼻而来。
“估计死前受到了极多的刑罚,乖乖,太残暴了。”,马云涛心里嘀咕着,纵使前世因工作性质接触不少尸体,现在也感到不寒而栗,我还是老实点好。
此时下面围了不少人,还有官兵在训示,马云涛也凑上前看热闹,不少人见他人胖又丑又高大,不自觉都别开身子让着他,马云涛硬是轻松来到了前排。
训示的兵长马云涛眼熟,这家伙记忆中没少和他逛过窑子,当下此人一改作风,威风凛凛,正气凛然,正在大声怒斥“......此三人多年来谋财害命......今悬尸七日,以儆效尤!”,训示过后,便留下两护卫看守,带其他人回去交差了,西北干燥,尸体难腐,挂一个月的都有,随着众人散去,马云涛也不久留,准备先回马府了。
这时突然发现识海中一闪而过的的“灵光”后面跟着的数字不知道什么时候由0变为3了,怀着激动的心情,马云涛往回看去,刚刚死去的三人,这是巧合还是,灵光3,灵魂?我难道能收获死去的灵魂,为什么我看不到魂魄?马云涛内心惊异。
“不行,我得再去找死人印证一下。”马云涛此时精神抖擞,不顾一身臭汗,直匆匆来到了之前茶楼,找到小二,一番询问终于得知,今日城北的一户姓王的人家有老人过世,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云涛顿时开心了起来,哪管这户人家认不认识,此时脑海中一个计划就成了,只要送点钱,就可以进去试一试了。
十来分钟后,马云涛东问西问很快寻到了地儿,王家也只是小户人家,此时门前白帆挂起,正有不少人前来悼念,院内有人主持,这场景和前世相同,只是少了炮仗的喧嚣。
马云涛来到门前,一头戴孝布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此人两鬓斑白,面容憔悴,双眼通红,应该就是当家的。“敢问可是马家二公子?不知何事来我家。”此人叫王平,其父今早离世,悲痛不已,看到马家二世祖来到自家门口不免感到惊奇,思来想去自家平日没和马家有任何纠纷,该不是麻烦上门吧。
“想不到马云涛真的是漠城名人,谁都认识。”还没进门就被认了出来,万杰生不禁无语的想着,但计划也必须完成,故厚着脸皮,一脸温和说道:“您就是王家当家的吧,家父听闻你家父亲过世,特遣我来看望一下,年轻时候帮了我家不少忙。”说着便把兜里剩的银子都给了出去,不多,大概有五两,果然是大户人家,一出手就那么多,对于小户的王家,顿时受宠若惊,王平连声道谢,虽然没听父亲提起,但是别人钱都送了,心里的自然也没了其他顾虑,连忙迎着马云涛走了进去。
之后便简单了,随便客套了几句,王平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马云涛左上臂也缠上白布,学着前面的人双手捧着一炷香,往灵堂走去,注意力全集中在脑中的“灵光”上,当行至灵堂门前离棺材差不多5米的时候,灵光后面3无声无息变成了4,有了!这时马云涛悬着的心踏实了。已经百分百确定了“灵光”与死人有关,至于灵光是个啥,暂时还不能确定,因为整个过程没有看到其他异象。
事情办成,马云涛上了香后便径自离去了,真是不枉此行啊。
回到家中,找到管事询问了漠城有无义庄的事,得知城东不远就有,叫“善义庄”,平日白事都会请庄主帮忙,有时候路上发现的不知名尸体都会放在里面,等人认领,漠城地处西北偏地,商贸往来频繁,四处匪贼很多,常有抢劫杀人的事,收尸就找他们,原来是专业收尸大队。
问到地址后,马云涛准备明日去看看,虽然收获的灵光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用,但是看到角色后面的属性,估计应该是可以增强自身的,力量、体制、敏捷要是不断增强,那这个无神的世界,我还不是横着走吗?满怀激动,为了美好的明天,马云涛内心很是澎湃,但是每当试图仔细观察到那个“球”的时候,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冷颤,有莫名的恐惧滋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我安慰一会,恐惧减轻。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弄懂它,但愿不是坏事吧。
傍晚,马云涛和老马、苏小云共餐,其间老马对马云涛声教不断,哪有大户人家的规矩,看看你哥多么有出息,再看看你没事就去花楼,早晚染病,念的马云涛想骂娘,极力克制,不管哪一世,老父亲都是如此。
虽然在漠城马家富裕,但万杰生还是要吐槽饭菜真的是难吃,前世那些影视剧里面山珍海味都是狗屎,骗人玩意儿,无力吐槽,缺盐少油,干辣椒,面饼、馒头、一种不认识的蔬菜,一个清水鸡汤,日子难过,还比不上窑子里的酒菜。奈何这货块头大,不吃点真没力气。
又想到前世亲友们,看到自己突然就没了,他们肯定会很悲伤,特别是其父母妻儿......马云涛顿时心生悲凉,胸闷愁苦,之前被叨唠的烦躁感也就没了,埋头默默吃饭。老马见到这小子一改往日犟嘴,低头模样,不由得心生不忍,大夫人走后自己对他还是关心少了,念此,也不说了明天还是叫管家给他点银子花花吧,马父如是想到,一旁的苏小云时不时打量一下马云涛,心思难测,下午她私下去别院井口看了看,证实马云涛的确没死,因为她不相信有谁能把那头死猪轻易的捞上来。
再观马云涛,时不时露出色迷迷的眼神看她一眼,如同往日一般令人恶心,两人心思迥异,晚餐的氛围甚是诡异。
马云涛好奇这苏小云居然还没逃走,显然对方想到了,既然马云涛毫发无伤,那么就算他举报又有谁会轻易相信呢。
这怎么行,马云涛越发郁闷,他得掌握主动权才行,吃过饭他不动声色得给苏小云使了使眼色,他得约她好好沟通沟通。
半夜,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来了!马云涛快步打开房门,眼前之人果然是苏小云,一把将她拉进屋内,保险起见关门前从门里往外左右探了探,确认没人跟着,这才放心关门。
回过头来,苏小云已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昏暗的油灯下,马云涛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位二娘,啧啧,蓝色披风下是一层白色的薄衫,胸口的衣领稍稍敞开,隐约能见着红色的肚兜。
虽然卸了妆,但此时乌黑的秀发散落腰间,更显露几分风情,万杰生不禁升起一股邪火,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双手,慢慢靠近坐下。
“嘿嘿,二娘怎么半夜到访呀?”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苏小云见他一脸猥琐,别过脑袋幽幽回道。
“哎哟!你......轻点,奴家疼!”
“嘿嘿,二娘昨晚可没问我疼不疼啊!”马云涛坐下后一把将苏小云扯到自己腿上开始发难,语气不善。
“啊~奴家这不是过来赔礼道歉了嘛,啊~”苏小云半推半就任由马云涛双手在她胸前放肆。
不吃白不吃,白日没过瘾,今夜正好补一补!他就不客气了,前世什么君子、模范丈夫的形象此刻荡然无存。
“要不是儿子我有些功夫,今夜怕二娘您都在灵堂给我烧纸钱了吧!”马云涛将能想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一边主动解释他为什么还活着,一边确认苏小云身上没有携带什么锐器。
“哎......轻点......奴家怕痒.......啊.......”
“哼!这点赔礼,可是远远不够哦!”
“啊,这还要奴家怎么做.....还请公子你明说!”
“好!明人不说暗话,敢问苏姑娘为何屈身我马家?”马云涛停下手来开门见山说道。
“那公子为何白日没有当着老爷的面揭发奴家呢?”
啪!
“哎!”
“烧屁股欠打!先回答我的问题!”前世他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今世他要对女人重拳出击,接下来又是啪啪啪三下,左手掌都有点麻了。
“啊啊......别打了.......奴家错了。”
“快说!”
“当然是为了钱啦?”
“钱?”
“可不是嘛,你马家在这家大业大,奴家不过仗着姿色干些谋财的勾当!”
“哦?只是谋财?难道没想害命?”
啪啪啪!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奴家错了!”
“不想吊死在城门前就给我小声点,老实招来,还有昨晚那几个蒙面的人是谁,怎么进来的?”
“哎,奴家说,别打奴家了,呜呜。”
“奴家是南方人士,家父得罪了当官的我们一家被流放到这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呜呜呜,只是想骗些钱财就走,要不是少爷你整天缠着,奴家也不想伤害少爷您呐,呜呜......”
“切,不就是土匪嘛!说的那么好听,这还差不多。”马云涛压根就一句话都没信,但是戏还得演下去,也就假装相信了,接着继续。
“乖!听话我就不打!”马云涛假惺惺的擦掉苏小云眼角的泪水,深情的朝她嘴上亲了一口。
“呜呜呜。”苏小云强忍着恶心,假意迎合。
“真乖,二娘莫怕,儿子我也不想揭发你,我只要二娘取到钱后给我一半!”
“哈?为什么!”
都说漠城马家二公子是个败家子,苏小云今日总算开了眼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不为什么,这马家的一切未来都是我大哥的,我得早做打算。”
这么一说,苏小云顿时什么都清楚了,两人志同道合,接下来的一切都好说了,接下来两人换了一处更宽敞舒服的地方沟通了近半个时辰。
意犹未尽的送走苏小云,马云涛直接把门窗都关的死死的,把床往前移了移,刚好在床帐后面腾出了一个人的身位,把备用的床套铺好,再把床上的被子做了一个人躺着的轮廓,两人虽然暂时建立了较深的联系,但也不得不防。
马云涛已经认准此女不一般,绝非普通的山匪,只是谋财骗人的鬼话,对方背后有势力,万一半夜又摸了进来,这样做至少可以缓一下。
哎,自己前世发过毒誓,如诺出轨,必遭阉割,可今生不同往世,我应该接受现实,迎接新生活了。
一夜平安,一大早马云涛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床出门往城东走去,出门前被管家叫住说是老爷今早吩咐的,让他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傍身,突来的惊喜,这难道就是地主老爷的爱吧,果然父亲的爱都一样,就是嘴巴啰嗦,原本还在后悔昨日在王家是不是花多了,这回出门无忧啊,先领钱。
最后管家再告知,马洪说了再拿钱去醉春楼,就打断腿!
马云涛可不鸟他,反手将钱收进空间,便匆匆出了城,往南行了数里,在路旁小丘上就看到了一座破旧的“义庄”,低矮得黄土墙,门敞开着,上面挂着一块歪斜的木匾——善义庄,跨步走进去,四合院形式,左右两间小的应该是厨房和住房,中间的大屋,不用想应该是摆放“客人”的。
里面正飘出“香烟”,味道古怪,但马云涛觉得味道还行,福尔马林、汽油味他前世都觉得香。屋内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几根承重的老旧柱子,好家伙,映入眼帘的是整整齐齐排放着10口大小不一,形式各样的棺材,有的简陋,有的还算过得去,有三口棺材还没来的及闭上,旁边各站着一人弯着腰在里面捣鼓着,要是晚上,普通人走进来,没准吓得半死,如此晦气的地方,马云涛此时笑开了颜,灵光数已经由4变成了11,涨了7点。
平日除了官府和认领的人前来,这地儿连土匪都不会来,里面认真做事的三人哪注意到门口进来一人,此时马云涛已经走到“庄主”打扮模样的人旁边,此人四十有余,有点驼背,人有点瘦,嘴巴上留着山羊胡子,带着一顶黑色布巾,正低头认真整理棺材里面的逝者。
往里瞅了瞅,逝者男性,50多岁,面色灰黑而又毫无血色,嘴唇发紫发乌,看着略微浮肿的尸体,估计死了三天以上了,在古代活到60岁都是大寿了,不少人长期受病痛折磨,还是科技时代好啊,只要有钱人可以比古代皇帝都活得滋润。
做事的人突然感觉身旁站着人,别过头瞄了一下,看到一个滚圆的大肚皮,顿时吓出了声“啊!”,其余两人也吓得抖了一抖,循声往后打量起来,平日很少有人光顾的地儿今日多出来一个大汉,三人都懵了,场面一度安静。
“哪位是庄主呀,不好意思,路过宝地,口渴难耐,要碗水喝,叨扰了。”马云涛俯看着三小只,最高的才一米五左右,自己一个一米八五的个儿着实有点吓人,所以想也不想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先说道。
身边人就是庄主,见来人是要水喝的,还以为是家里出丧来请人的,但观此人身穿上好丝绸,人高肥大,长得一脸凶相,也不敢随意怠慢,对着年纪最小的杂工并客气道“好说,啊诺,去给客人端碗水来。”
“真是十分感谢啊!”总算遇到不认识自己的人了,马云涛内心嘀咕了一句。
一来就有如此收获,甚是满意,马云涛喝了水闲来无事就在义庄和庄主闲聊起来,接过水的时候顺手送出1两银子,见此人出手如此阔绰,庄主吴四接过钱后更是有说有笑,无话不说,热情好客,哎,有钱人的人情世故总是这么自然而然。
畅谈一上午,马云涛得知城里出丧没少在这请人,包括有时候横死的路人都会集中在这摆放,西北干燥,尸体可以摆放很久不腐,附近有人走失,家属还会来这里碰碰运气,有认识的还会派人去通知。
加上此处又是重要商道,山匪出没,商道上没少火拼,庄主时常招工带人去山里收尸.......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再加上做的都是晦气事,一般连土匪都不会来此地闹事,心理上一克服,赚钱也就轻松多了。
“乖乖,不说都感觉庄主靠收尸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好地儿。”马云涛顿感此人值得结交,决定以后常来,这吴四当然是晚上睡在城里了。
正值中午,马云涛独自往后山走去,大中午有鬼也不怕,跟吴四闲谈中得知一般无人认领的尸体时间长了都会集中埋到后山,后山多洼地,几天前官兵在商道上埋伏土匪,双方火拼,匪贼死了20来人,前天都被他埋到后山了。
沿路思考,就是刚刚在庄内明明有十口棺材装了尸体,但是他只收获了7点灵光,为什么,期间询问伙计阿诺得知里面刚好死在七日内的有七人,其余三人皆超过了七日。
“灵光七日而不灭,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马云涛默默记住,看样子世间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
西北的山很有意思,山上朝阳的面基本只有矮矮的杂草,而背光的面却植树茂密,山不高路还算好走,走到山后的乱葬岗,这是一片开阔地,虽然时至正午,身心都不由生出一股凉意,随风而来的是阵阵恶臭,比死老鼠浓郁多了,实在太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