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中午,细雨绵绵
正在狼关北门城楼打着瞌睡的叛军守卫,突然听到城门楼下有人叫喊:
“快开门,我有重要军情汇报!快点!”
被惊醒的守卫连忙扑在墙垛上往下看去,护城河外正站着一队人马,十几二十人样子,看穿着分明是自家将士。
“快快打开城门,我是周槽兴,我有重要军情上报!”不待城楼上的叛军仔细打量,周槽兴继续叫喊。
守卫不敢怠慢,立刻回禀千夫长,很快暂时负责狼关防务的千夫长丘远明就赶到了城楼,趴在城墙上往下一观,大惊!为首那人正是之前投降他们的周槽兴,看这对人狼狈的样子,分明是吃了败仗,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不是说小小漠城手到擒来吗?
再次查看,除了一人躺在地上,并未见着己方主将,内心震惊之余,连忙开口询问:
“周槽兴!廖将军人呢?发生何事?”作为降将,丘远明可不客气,直呼其名。
“丘将军啊,大事不好了,我军中了漠城守军的埋伏!死伤惨重,我和廖将军他们失散了!”
“胡说!漠城的守军不足两千人,即使中了埋伏也不至于回来这么点人吧!”
“丘将军有所不知啊!那漠城守军把城中男女老少都召来了,这哪里是两千人啊,分明是一万人啊!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弟兄们几天没吃没喝了。”
“这........”丘远明看到周槽兴鼻青脸肿满身脏泥的样子,以及身后穿着己方将士皮甲衣衫不整的士兵,个个被雨水淋的长发披头,冷的瑟瑟发抖,连打喷嚏,有的还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士气低迷,一见便是溃败之军。
“开门!放下吊桥!”如今守在狼关的只有三个千夫长,开门关门只得由他们说了算,丘远明见城楼下人数不多,大白天后面的商道也无其他人影,所以直接命令守军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之前廖宇凡走的时候命令锁死南门,以防范朝廷援军来偷袭,因此城防的重心都在南门,有两位千夫长坐镇,焦油滚石都堆在了南门,而北门只留下了一两百人看着,这真是天助马家军,谁也不会想到,北大门会有人从关外打来。
见吊桥缓缓放下,周槽兴带着人准备进城,躺在地上的人也扶了起来,显然是受了伤,弯着腰半个身子垂着,周围的人举起挡雨树叶,后面还有人抬着一块板子,其实就是马云涛的大盾,上面铺了衣物掩盖,大锤被放在盾上面。
连带武器超过两百多斤,周围四个马家军吃力的抬着,二爷果然是个猛人,用的兵器实在太重了。
此时城门打开,一行人陆续进入,一眼往里看去,周围除了六个开门的叛军,前面并未见有多少守军,马云涛心中大喜,没想到北门守军如此少。
而城楼上的丘远明正等着周槽兴上来细说军情呢,他没有意识到,一个杀神已经被轻易放进关了。
此时守卫惊愕的发现,关外密林中突然浮现无数人影,往这边冲来,立马惊呼道:
“敌袭!敌袭!快收桥!”
“杀!!!”
听到城楼上的惊呼,周围开门的守卫瞬间被身边的马家军拿匕首推到墙上一顿乱捅,惨叫四起,马云涛直起身来转身拿起巨盾扛起大锤立马杀向瓮城的内门。
其余十多人取出盾和刀守在大门墙洞里,趁着内门关闭之际,马云涛一锤打翻还在推关大门的叛军,接着对着门闩就是两锤,直接让其报废。
马云涛直接往城楼上杀去,惊慌失措往城楼上赶的叛军弓箭手突然发现有一个巨汉正跟在他们后面,回想这人他怎么没印象呢?正想问一句,那人突然对他就是一锤挥来,这个倒霉的百夫长直接同他身边的人被这锤从登城的石阶上扫飞下去。
前面的叛军听到后面传来惨叫,纷纷回头查看,见对方只有一人,立马转身向他杀去,可怜的他们如同飞蛾扑火,马云涛没几下就让他们心惊胆颤,又吓得掉头往城墙上逃跑,更有甚者直接跳下石阶,而被追上的叛军则被马云涛拿盾扫了下去,或被大锤直接砸得撞墙再向下滑落。
速速登上城墙,此时城垛后已经有叛军架起弓箭在向下瞄准了,就等马家军靠近放箭了,马云涛直接冲到墙垛边上顶着盾往前直推,右手用锤抡击来攻的叛军,城墙上乱做一团。此时丘远明已经急忙命令身边的守军收起铁链,吊桥已经拉起来了。
看着关外冲来的人,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正准备带人下去剿灭周槽兴这队人马,但左侧城墙上的骚动让他心里一紧“怎有可能?”他不相信对方一二十人就能杀上城墙,很快他就相信了,马云涛胸腰直接超出了一众叛军头盔,直直的暴露出来。
马云涛挥盾舞锤,城墙上叛军不是被扫落下墙,就是被击打飞起,砸倒后面的人,其人犹如猛兽并向他的位置快速逼近,一堆弓箭手被逼挤成一团,队形大乱,连连后退。
马云涛杀的起劲,疯狂抡着大锤,有逃跑不及的直接被拍在墙垛上,血浆飞溅,有的直接被他扫飞到城墙下,很快他就看到了城楼下的千夫长,直接就朝他冲去!
“给我拦住他!快快,杀了他!”丘远明哪见过这种人物,顿时吓得转身逃跑,对方气势太猛,动作太快,战力太强,已经无人敢上前阻拦,冲开叛军,几步追上丘远明,直接一锤扫腿,打断其小腿,让他立马倒地惨叫哀嚎。
再往城外看了一眼,马家军很快就要赶到吊桥这了,立马跑到城楼前,对着轮转铁链的木质机关就是“梆梆”两锤,“哗啦啦!”,木屑四溅,铁链节节迅速滑落,吊桥失去了牵拉,直接掉了下去,冲过来的马家军,见到吊桥放下,提起速度,全速冲锋。
马云涛则继续追着来留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一通乱杀,扰乱了叛军的箭阵,见到刚刚被打断小腿的丘远明已经被两人左右架着往另一侧逃去,马云安又追上去,左脚侧扫,直接将三人从高高的城墙上扫了下去,丘远明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很快就咽气了。
真是太爽了,这身气力可以说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武力第一人了。
而马云涛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追杀城墙上的叛军,见长官被杀,城楼上的叛军很快就被赶了下去,而门洞的马家军扛着盾牌,利用门洞这块狭小地形死死的堵住了大门。
此时城外的马家军已经冲上吊桥了,马云涛来到内侧门洞上当,看着一百多叛军围堵在门洞这里想把马家军往外挤,二话不说,直接将巨盾扔了下去,没注意到头顶上有东西掉下来的叛军直接被砸倒了一片,然后马云涛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又砸倒了一片,这一下立刻阻断了敌人的攻势,守在门洞里的马家军压力顿减,这时马云安他们已经冲到了,众人随着马云安往城内杀去。
南门的守军也发现了北门失守,震惊之余,也立马组织人手前去支援,马云涛一人当先见人就杀,所向披靡,见北门形势基本拿下,他则直接往南冲去,他的目标就是南门的守军长官,以及堵住南门,不给叛军弃城逃跑的机会。
马云涛笔直的向城南杀去,身后留下一条血路,当快要冲到城中的时候,正好遭遇了叛军来援的队伍,马云涛经过几次大战,如今也杀出了经验,敌人人数哪怕再多,只要盯着百夫长、千夫长、主将甚至队伍里最强壮的杀就可以了,一旦击毙了他们,对敌方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可以更快的击溃队形,效果极佳,这样大大加快杀敌效率和节省自己的体力。
所以,这次不再像以往一样一定要从头杀到尾,而是顶着大盾直接往对方后排的领队杀去,管他百夫长还是千夫长,一锤平等!
前排的叛军直接被大盾顶飞,撞倒后面两排人,马云涛直接踩在他们身上继续往里面杀,倒地的叛军被马云涛连人带武器超过前进的重量一脚跺在身上,不是被直接踩断气,就是被踩的断胳膊断腿,多次的战斗也让他发现了身体的新用法,不需要对着地上再补锤了,直接利用身体的重力,踩死倒地的人。
守军哪见过此等怪物,吓得直接往两边闪开了,处在队伍最后的那人正是驻守南门的两位千夫长之一,见马云涛是朝着他来的,其势不可挡,吓得转身拔腿往后跑去,可马云涛岂会让他逃走,直接一锤对着他背甩出去,强大的力量使得大锤如同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噗!”
那千夫长还未反应过来,后背被大锤撞击的如同反张的弓,呈一种夸张的幅度,双脚离地继续向前飞出一大段距离,随后又在沙土上滑了几米,终于停了下来,可人已经没有动静了。
“杀。杀啊!”
见马云涛失去了武器,这伙叛军又壮起胆子杀了过来,马云涛敢扔掉武器,自然是有所依仗,那就是他反复验证肯定了自己的身躯的硬度,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刀枪不入,但也绝对是达到了常人眼中的不可思议!
只见马云涛直接用更快的速度俯身抓住一人的小腿,然后将他当成大锤一样,朝着周围的叛军继续抡扫而去,使坏了就当投掷物直接朝着人堆里面甩,然后换一个人继续如此。
马云安这边基本上率领全军占领北城墙了,部分守卫被迫跪地投降了,因为马云涛及时扰乱了城墙上准备射箭的守军,让冲锋的马家军基本上没受到弓箭的杀伤,这又是大功一件。
见北门城楼已经基本占领,马云安留下三百多人看守俘虏,其余的人沿着马云涛杀出的血路继续往城南杀去。
一番厮杀,这队叛军被马云涛杀的胆寒,四散而逃,几个百夫长直接被马云安打死,还有一个现在正在他手上,脸已经撞的血肉模糊。见叛军逃走,马云涛随手往地上一砸结果了他,然后前行重新拾起大锤,发现之前那人居然还没死透,只是后脑勺枕在屁股上,双眼翻白,嘴巴一阵一阵吐着血沫,意识不清,唉,甚是可怜,马云涛随后一脚跺在其脖子上,帮他咽了气。
这时前方路上已经出现了叛军大部队,马云涛扛起大锤继续向前杀去,目标直指南城门,这样就能堵死叛军的出路,只见马云涛顶着大盾直直的杀向城南门洞里,然后转身迎战疯狂杀向他身后的叛军。
“哈哈哈哈哈!来啊!都踏马来啊!”目的达成,门洞内传出了马云涛嚣张的笑喊声。
最后的那位千夫长以及集合的叛军都蒙圈了,这人是否是傻子,居然一个人敢与他们一千多人厮杀,还冲到了门洞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人就是个怪物,已经杀了他们两百多人了,基本上都是一锤毙命,他哪是无路可走啊,他是要一个人堵着大门不让他们走啊!几方的弓箭手也那他没有办法,那人一举大盾,根本找不到角度射击。
正当叛军一筹莫展的时候,马云安率领的两千多人也杀了过来,他们被包围在了南门,见马家军合围而来,马云涛直接杀出门洞,很快最后一位千夫长也死在了他的大锤之下,最后彻底丧失斗志的叛军除了有十几人从城楼上放出绳子逃脱外,其余的纷纷下跪投降。
至此,狼关再度易主!
马家军只用很小的代价就夺回了这西北第一关,只是这西北第一,半年不到易主两次,着实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灵光3854-5064,俘虏叛军两千多人,马云涛站在足足比漠城高了一倍的南门城楼上俯瞰远方,远方地势平坦,只有矮矮的丘陵,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眼前就是关内,他不需要打扫战场,如今狼关在手,对叛军的抵抗底气也足了,接下来这平凉军定然会举兵来攻,以后恶仗肯定少不了。
“二弟,原来你在这啊!”这时马云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咦,大哥不是在审讯俘虏吗?”
“呵呵,不急,这事交给高盛了!”说罢,马云安也扶着护栏看向远处的风景,两兄弟这些日子难得此刻清净。
良久,见四下无人,马云涛先忍不住发问:
“大哥,如今狼关在手,下一步我们咋办?”
“呵呵,还能咋办,乱世当道,烽烟四起,我们只有不断壮大才能久得安宁呀。”
“哦,这么说大哥决定和叛军死磕了?”
“......我等占了商道,只怕叛军已容不下我们了!为今之计当是坚守!以待朝廷平叛。”
“大哥,如今朝廷昏庸无能,只怕这叛......只会越平越多了,现今群雄四起,兵灾不断,不锤光这些人,只怕我们马家不会太平了。”
“额.....云涛你的意思.....”
来了来了,马云涛内心澎湃,终于要试一试大哥了!脑中疯狂回忆前世的表达壮志雄心的诗句,可惜寥寥无几,早晓得当年应该认真学习,脑中的三百首,他只会三首,还都是床前明月光这种。马云涛正在苦思冥想,一旁的马云安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沉思”模样,不禁笑道:
“哈哈哈哈,咋两兄弟,有啥说啥!”
“额,大哥,愚弟性子直,我等不断增强下去,总有一天会面对这天下诸强。”要自己一脸正经的装模作样分析马云涛脸颊泛红。
“额,你小子,原来在想这些呀,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大哥,我是觉得如今我们马家已经拥兵五、六千人,又有西域商道,无论是叛军或者朝廷,怕以后都容不下我等,与其忐忑不安,不如放手一搏,愚弟不才,没有运筹帷幄的智商,但上阵杀敌的本事还是有的.......”
“云涛慎言!”马云安听到马云涛居然有起兵造反的意思,突然变脸,他怕这小子平时也口无遮拦,祸从口出啊。
“云涛!现今天下是何局势我等尚且不明,现在我等手持漠州主事大印,现今当打着抵御叛军的旗号才是明智之举,万万不可落人口实啊!”
“大哥,别慌,我也就现在说说,没晓得你考虑比我成熟多了,小弟惭愧啊!”马云涛没想到这位大哥比自己思想成熟多了,正所谓师出有名,倒是自己仗着武力有点自以为是了。
“哎!说什么惭愧不惭愧的,有你这样的弟弟是为兄的福气,现今局势难辨,为兄一定会做好打算,我们先一步一步来,不断增强就对了!”
“大哥你也不能怪我这么想,你看这平凉王举兵造反,东打幽州,西侵漠州,气势汹汹,一路上烧杀劫掠,生灵涂炭,如果这种人都能干成大事,那么义薄云天、善待百姓的大哥你就应该当皇帝!”
“云涛,你......!”马云安一听这厮嘴巴真该堵起来。
“嘿嘿,我就是心里不爽,这叛军害得我们这些日子不好过,我要灭掉他们!”
“呼,下次再敢乱说,我就罚你不准逛窑子!”
“卧槽!大哥别啊,小弟不敢了!我就只说这一次!”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嗯,这还差不多!”
“再说正事!之前为兄也有计划,就看这狼关能否顺利拿下,幸好有你,现今这狼关已经拿下了,而且伤亡很小,我等下准备派人骑马出去打探关内的消息,先了解漠州战况,听俘虏说漠州的叛军可有八、九万之多,独木难支,我们必须找到助力,一同抵抗叛军,这才是当务之急。”
“原来大哥早在想如何对抗叛军了呀,那愚弟就不操心了,我可只管冲锋,替你打江山!哈哈。”
“云涛!你!哎哟!”马云安一听气得直接一腿鞭打在马云涛小腿上,仿佛踢到铁板了,脚背一阵疼痛,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硬了!
“啊哈哈哈,大哥别打了,真,最后一次!”
“哼!”
“哎,云涛,战场刀剑无眼,你务必小心又小心,你若有闪失.......为兄宁愿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平安!而你至今每逢大战冲锋在前,立功无数,却不求任何回报,弟,你是怎么想的,可告知我吗?”
没想到这一世这大哥如此看重这份亲情,让他不由感动,收起嬉笑的态度,诚恳回道:
“大哥你这不就见外了吗?我是你亲弟弟,理当尽心辅佐你,不管是家里,还是军中,你想要打天下,我就帮你打天下,你要去哪里,弟弟我誓死跟随!”
“云......涛!”马云安见马云涛如此说,顿时双眼发红,双手紧紧抓住马云涛的双肩,激动的颤抖。
“为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马云涛心里不相信马云安对这天下没有心思,自己不过是有意诱导他罢了,看着激动的马云安,马云涛也双手抓住他的双肩。
“大哥,你有以后有什么任务尽管下命令就行了,哪怕对面是一百万人马,我都上!”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如何也不会让你去送死!”
“嘿嘿,我就知道大哥会照顾我,我也不是没有要求,只要你准我去醉春楼........哎哟!大哥别踢我屁股啊!”
本来兄弟情深的场景,最后硬是被马云涛最后一句给毁了,城楼上突然传出惨叫声,城楼下高盛等一众将士,纷纷往南城楼上看去,此时马云安正追着高大的马云涛踢他屁股。
场面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