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珠珠转身看着蓝冲,绣眉轻皱,眼珠子快速的转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然而这只是刹那间而已。
刘珠珠幽幽说道:“一年以前,整个永恒帝国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群魔乱舞,整个天下因为此等事件遭了大殃,虽然最后被平息了,平息的速度也很快,但在那短短几日的时间里,还是让整个永恒帝国的各个角落蒙受大难,死了很多很多的人,能够侥幸活下来的,多数也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里,隶属于听心城黑山镇,然而,在那一夜之间,兽潮涌动,景象极其可怕。很多凶禽猛兽从深山野林中冲杀了出来,它们所到之处,都变成了废墟,太多的人都淹没在了兽潮当中,尸骨无存的。”
“虽然我没有看见那般可怖的场景,但事情平息之后,我还是听闻到,整个黑山镇已经不复存在了,城镇毁之殆尽,人们也不知所踪,我猜测,他们凶多吉少,恐怕无一生还的。”
蓝冲的脸色很难看,他得知真相之后,心中隐隐作痛,那种痛很难受,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的身体有些颤颤巍巍,他的脸在抽搐着,嘴角有些发抖,他自语道:“都?都死了?”
张阅,许霆志,柳心莹,他们在那段时间里,都回到了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欢聚一堂。
如果刘珠珠所讲的都是真实的,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在那个时候和同自己的家人一起被兽潮给吞噬了呢?
他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有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非常和善的,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很照顾。
三个好友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中极速的翻涌着,过往相处的画面也是一篇又一篇的呈现在脑海当中,音容样貌,历历在目,无比的清晰。
村子里的人,他们的样子也是如此,欢声笑语,喜怒哀愁,只要他曾参与过的事情以及人物,都会浮现出来。
然而,这个消息太扎心了,心疼痛无比,他们都离开了自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他们都这样死去了吗?
这样可怕的事情,给蓝冲的打击是很大的,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想了想,最后身体有些虚脱,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着头,悲痛交加。
刘珠珠看见蓝冲的样子很不对劲儿,只好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难不成,这里有你的亲人吗?”
蓝冲无精打采的回道:“这里,是我的家。”
刘珠珠听闻,很是惊讶,道:“什么?这里是你的家?可是,可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蓝冲摇了摇头,头疼欲裂。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丢失了一些记忆,那段记忆在我的脑海中是空白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蓝冲只记得群魔乱舞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他都忘记了,好像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一样。
刘珠珠道:“怎么会这样呢?可是你明明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啊,还有这里是你家乡的事情你也还都记得呢。”
蓝冲扔了手中的剑,抱着头,头疼欲裂,咬着牙关说道:“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啊。”
刘珠珠来到蓝冲的身前,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道:“好了好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了,那样会很痛苦的。”
然而,亲朋好友的死讯已经和自己的思想交汇相融,他怎么能不去想呢,刘珠珠越是安慰,他越是偏要去想,他越是去想,脑袋的疼痛就越是厉害。
蓝冲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已经深深的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了,他跳脱不出这个思想纠结当中。
想着想着,他忽然两眼翻白,身上的气力一下子散开,身子瘫软如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刘珠珠见状,赶紧把他给扶住,并且喊叫着他的名字,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隐约的听见刘珠珠的声音,但很快,他的意识彻底关闭了,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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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珠珠把蓝冲带回了听心城,自己的家里,然而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多番测试下,最终给他定论为失忆,他是大脑遭受到了过激的波动所导致的失忆。
刘珠珠的父亲束手无策,找了几个城内有名的医者也是无能为力,因为蓝冲救过自己,所以刘珠珠跟父亲讲了他们认识的经过之后,刘家决定收留了蓝冲。
等他恢复记忆之后,再由他自己决定是去是留。
刘珠珠的父亲叫刘金胜,剑灵七品境界修为,他听闻蓝冲拯救自己女儿的经过,探查了蓝冲的身体,发现他的体内除了纯粹的力量之外,没有魂力波动,一丝一毫都没有。
对于此事,他很是费解。
一个凡人再如何的逆天,也绝无可能轻而易举的取走修士的生命的,两者间的差距,有着天壤之别,魂力在体内运转,形成的护体魂罩,就好比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一样,凡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破坏掉那护体魂罩的。
然而,女儿自然不会欺骗自己的。
对于此等奇事,刘金胜很是费解。
最后,他发现了蓝冲手中的那把剑,他心思翻转,觉着那把剑很特别,与众不同,似乎所有的关键都在它的身上,它才是揭晓谜底的真正原因所在。
于是刘金胜就从蓝冲的手里接过来一看,然而,他刚拿在手中,差点一个咀咧摔倒在地,原因是那把剑太重了,他顿时魂力爆发,身为剑灵境界的他,也是勉为其难的拿稳当而已,他觉着,若是要用它去作战的话,非但不会有助于自己,反而还会成为累赘的感觉。
他抬眼看着一旁的蓝冲,对于他又多了几分神秘感,这小子,他有那么大的力气?怎么看他拿在手中,就跟拿着一根草似的那般轻松呢?
收回观望蓝冲的眼神,他开始尝试着要拔出那把剑来一观究竟,但他根本做不到,他动用了自己最强大的魂力,然而,那把剑就好像和剑鞘铸在一起似的,不见它丝毫有出鞘的迹象。
他已经冒出了热汗,再三的尝试,他终究没有成功拔出那把剑来。
刘金胜干笑两声,把剑还给了蓝冲,道:“小兄弟,还给你,可否把剑拔出来让我看看呢?”
蓝冲点头答应一声,接过剑,然后双手配合,那把剑就嚓的一声,轻松出鞘。
这简单至极的动作,刘金胜却是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抬起袍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叫着,怪胎,真是怪胎,怪胎啊。
刘金胜笑道:“你会不会舞剑?”
蓝冲道:“舞剑?我试试看好了。”
说罢,蓝冲闭上眼睛,随后倏地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