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密室里,一共有八把剑。这八把剑不是普通的剑,是灵剑,剑已通灵,所以,它的珍贵程度大家都是明白的。
随后,陆寒叫每个人选一把剑,然后让蓝冲等人先后滴出一滴精血到剑身之上。
陆寒运转魂力,他的魂力色彩是红色的,正是剑王境界的显著特征。
他的魂力将灵剑包裹住,按照血炼之法的法门步骤小心操作着,时间不长,滴在灵剑上的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掉了。
大家见了啧啧称奇,议论着灵剑的神奇,血炼之法的玄妙,如此一来,那灵剑便和滴血的主人心神相连,达到了心神合一的效用。这一点上,倒是和滴血认主,血灵契约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不同的是,这血炼之法锻造过的武器,没有什么特殊的威力,成长有限,而且只针对于巫妖一族有所威慑成效,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大功告成之后,大家各自把玩着灵剑,翻来覆去,来回的欣赏着,两眼冒光,喜欢得很。
这灵剑握在手里,很轻盈,但是大家明显感觉到了它的非同一般,里面蕴含着更强的力量,要比纯粹的力量还要强大很多。
张阅看着陆寒,笑道:“这剑真是不错,我说,等事成之后,可不可以把这把剑送给我啊?”
陆寒摇了摇头,道:“不成,那怎么能行呢?这只是一般普通的灵剑,等事成之后,我送给你们每人一把,品质更好的灵剑,作为答谢礼。”
张阅道:“真的啊?那真是太棒了,你这个人啊,够意思,够敞亮,就凭这一点,你的忙,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陆寒道:“如此便多谢各位小朋友了。”
张阅道:“客气了不是,你敞亮,我们也绝对不会和稀泥,让你失望的就是了。”
气氛很融洽,几个人相谈甚欢。
随后,陆寒带着蓝冲等人回到了上面,茅草屋里,这里早已摆上了个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陆寒热情的款待着蓝冲等人,在饭桌上,告诉他们等消息,消息来到之时,便是动手时刻。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天,所以,这三天的时间里,他推算他的六位兄长都会先后赶回来的。
果然,这顿饭吃完之后时间没过去多久,他的探子就匆忙赶来,报告了详细情况。
陆寒的四哥和五哥二人结伴而行,已经朝着包围圈靠近,陆寒听了,立即起身,道:“好!蓝冲兄弟,你们都跟着我来吧。”
大家看着蓝冲,蓝冲对他们点了点头。
蓝冲等人便跟着陆寒去了,行动力非常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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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的四哥叫陆通,身材高大健硕威武,是一个看上去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只是长得磕碜,眼睛一边大一边小,还不协调,一个靠上,一个靠下,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脑袋是畸形,整体五官看上去都不相称。
陆寒的五哥叫陆纯,他虽然也很强壮,但个头要比陆通矮上一个脑袋,而他也是奇丑无比,他的丑和陆通的丑都是那种不忍直视,难以想象到的。
话说二人从外面的世界归来,回到了污浊森林,这个他们再也熟悉不过的家乡,心情很激动。
离开这里将近一个月了,他们接下的任务,各有所得,各有所悟,只因为遇到的事情不同,遇到的人也不一样,所以结果下来,自然大不相同。
陆纯道:“我说四哥,听你的意思是,你这次只杀了一个人类皇者?我说你真是够糊涂的,如此一来,妖王宝座你岂不是等同于自动放弃了吗?可惜不说,难道你不后悔?”
陆通笑了笑,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很难看,他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就不要挖苦我了。”
陆纯道:“四哥,我们是兄弟,虽然我们都想继承父亲的王位,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退让一说,但在我看来,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陆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子,谁继承了他的王位都不打紧,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我们一族的传承道统得以传承下去,所以,只要这个王能够和父亲一样,把我们的族群治理的井井有条,欣欣向荣,我便无话可说的。”
陆纯道:“四哥说的是,小弟受教了。”
二人一边赶路,一边友好的交谈着。而就在这时,他们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的眼睛看见的画面,不得不让他们止步。
他们看见了陆寒,还有他的五个随从。
陆寒看见他们,笑容挂满了脸上,笑的很和煦,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是自己兄弟几人当中的意外,他的容貌不随任何人,和人类一般无二,因为他的与众不同,所以大家都很排挤他,不认可他,视他为异端。
陆寒上前,抱拳行礼,道:“四哥五哥,你们回来了,小弟我是专程来此,为两位哥哥的凯旋归来,接风洗尘的。”
陆纯打量了陆寒一番,嘴角上扬,冷嘁一笑,道:“为我们接风洗尘?小弟你可真是有心了,你的好意我和四哥心领了,不过我有点奇怪。”
陆寒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陆纯,笑容不改的说道:“好奇?五哥好奇的是什么?”
陆纯道:“你想听啊?好,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们平日里对你可不怎么好,你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是来和我们套近乎的吗?怕父亲撒手人寰,就再也没有人罩着你了吗?”
“我说你大可不必如此,虽说你小子很讨人厌,但我们毕竟身上都流淌着父亲的血液,一脉相承,怎么说都是亲兄弟,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陆通跟着说道:“你若想真的被族人认可和重视,那么就多做努力,做出一些斐然的成绩出来,让大家真正的认可你,尊重你,这才是你应该要做好的事情。”
陆寒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两位哥哥有心了,金玉良言,小弟我铭记在心,此后定当努力不缀,建功立业,成为和哥哥们一样的大英雄。”
陆通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且问你,我们离开的这些时日,父亲可还安好?”
陆寒听罢,脸色挂满了伤感失落,他道:“回四哥的话,父亲虽然暂时无恙,但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恐怕用不了多久,他真要离我们而去了。”
陆纯道:“没想到父亲一生劳苦,却不能与天齐寿,修仙修仙,到头来,终究还是被仙道所弃,不知道我们的结局会是如何?会不会和父亲一样,一生梦幻,梦幻破碎,回归落寞呢。”
陆寒道:“谁知道呢,修仙本来就是逆天之为,但这天地间的万物生灵,谁又能真正的做到那逆天长生呢?所以,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上,要懂得一些真正的大道理,争取做到那逍遥自在,问心无愧,且行且珍惜为好。”
陆纯道:“四哥的感悟超凡入圣,实在了得,让小弟钦佩不已,但心境不同,选择的路也就不同,一切皆看各自的造化吧。”
陆寒道:“两位哥哥不要感慨了,小弟为你们引路,我们这就回王城面见父王去吧。”
二人答应了一声好,就来到了陆寒的身边,陆寒呢,却是一改常态,不再像从前那样,惧怕二人的样子,和他们勾肩搭背起来。
他站在二人的中间,左手搭在陆通的肩膀上,右手搭在陆纯的肩膀上,看上去很亲昵,二人见了也不以为意,毕竟是亲兄弟嘛,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实属正常。
三人刚走了五六步远,陆通忽然间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特殊的气味儿,这种气味儿不是陆寒应该有的。
他眼眉眨动,忽然看向陆寒的脸,而陆寒正挂着一脸的邪笑,这种笑意刚好被陆通看见。
下意识里,陆通早就挣脱开了陆寒的搭肩式,一下子闪退到十米开外。
陆寒在接收到陆通的异样目光之后,知道他看出了端倪,于是不再犹疑,当即用左手猛然朝着陆纯的胸口拍去。
在闪开的同时,陆通也早已破口喊出道:“五弟,小心!他不是陆寒!”
在接收到信息,在做出反应,是需要时间的,因为这是意外事件,猝不及防,所以,陆纯想要躲开,却已经是来不及了,陆通的那一掌正好拍在陆纯的胸口。
陆纯已经是皇者境界了,他的金光护体做出自然反应,自动生效,但他的金光护体只是闪耀了一下,刹那闪耀,一闪即逝,因为他的金光护体在他的眼皮底下当即破碎。
所以,这一掌偷袭,他挨得是结结实实,他胸口郁结,血脉筋脉都已经被那一掌的威势,震荡的寸寸断裂。
因为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掌,这一掌当中蕴含着的是汹涌强悍的剑道真意,数百道剑气已经在他的体内疯狂涌动,如海浪滔天,乱斩一气。
被振飞到七八米开外的陆纯,左手捂着胸口,猛然突出一道口鲜血出来,血是黑色的,那血被喷溅在花草之上,就好像是硫酸一样,那些花草瞬间干枯枯萎,冒着一股黑烟,随后,那片地上花草不见,只留下黑土一片。
陆纯看着对面的陆通,他的眼睛里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思议,还有愤怒,怒不可遏。
他右手伸出,指着陆寒道:“你!你是谁?”
你是谁?你绝对不是那个混蛋小子陆寒的,因为他才刚刚进入到王者境界,是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提升到皇者境界的。
自己可是皇者四品境界,你能一掌偷袭成功,并且让我重伤垂死,这样的实力,只有同为皇者境界的人才能做到。
没错,你就是一个皇者境的高手,和自己一样。
陆通早已经召唤出了自己体内的灵剑,握在手中,魂力运转,金光澎湃,闪耀天地,他一下子冲了过来,来到了陆纯的身边,搀扶着他有些站立不稳的身形。
陆通关切的问道:“五弟,怎么样?你没事吧?”
陆寒笑了笑,道:“我还能是谁?我是你们的好弟弟陆寒呀,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啊,一点都不可怜,是活该才对。就是因为有了人类的同情心,所以,今天才会被我偷袭成功,你们要是和从前一样,继续排挤那个臭小子,那么你们今天也就不会栽在我的手里了。”
“你们两个啊,这叫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两个人听罢,眼睛里都在喷着火,愤怒无边的火,好端端的,竟然遭遇到了这样可恶至极的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忍不住了,那就不要忍了,你丫的竟然敢玩阴的,那今天说什么也要和你不死不休了。
陆通放开陆纯,一步上前,剑指陆寒,道:“阴险狡诈卑鄙下流的东西,竟然敢暗算我们,还不露出你的真容,让我看清楚你那张丑恶的嘴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陆寒道:“呵呵,你想看啊?你想看我偏不让你看,气死你气死你,怎么样?有种你来打我呀?嘿嘿,不过我这个人也是有好心肠的,在你死掉之前,我想我会满足你这个要求的。”
陆纯听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脸色如同死灰一般,它的精气神正在飞速的消散当中,他的眼睛也开始有气无力的眨动着,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在坚持,他想继续活着,但却感觉身体开始轻飘飘起来,他苦笑,他做不到啊。
就这样结束了吗?就这样死去了吗?本以为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感觉很美妙呢?
身体在变轻松,思想在变轻松,所有承载在身上的各种大小包袱,在这一刻,都已经卸掉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真的好舒服,他开始慢慢享受起这种舒服的感觉,想要把它抓住,牢牢地掌握。
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一团空气,什么也没有抓到,他的身体倒下去了,结结实实的倒下去了,他竟然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