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意动,不过面上却不表露丝毫,依旧一副不为所动样子。崔良也是人精,自然知道几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心动,只是在等他给出更多的利益。对此,他也不在意,毕竟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求于别人。若是位置逆转,他肯定也会抓住机会敲别人一杠。
之前问话的俊雅中年不以为意道:“你说得倒是好听,但是那少年如此强悍,我们这次派去的人即使能将之除去,也必定要死伤惨重。而且那少年就算不敌,难道还不会逃跑,而一旦让他逃脱,他转而对我等采取逐个击破之策,在暗中对我等一一报复,我等怎能抵挡?到时不要说什么创造时机,就算时机天降,我等只怕也要有心无力。”
崔良面露笑意说道:“这一点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我们派去的高手,绝对足够打败他,耗也能耗死他。也不用担心他逃掉,因为那里有他的父母亲朋,他定不可能不顾这些人的安危而逃。”羊须老者轻蔑一笑,说道:“你当我等三岁小孩么?他若成功逃走,谁敢伤他家人?相反,他留下来被击杀,他家人才会在劫难逃。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会不明白,他会不明白?”
崔良显然对这个说法也早有准备,立马反驳道:“史大人所说自然有道理,但是有三点我需要点明。一是只要我们准备充分,他定难逃掉。二是以他这种天赋的人,必然心高气傲,追求完美,不会愿意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或污点,所以他多半不会干出丢下父母亲朋逃跑这种令人不齿之事。三是就算他不担心我们会将他这些亲朋斩杀而逃走,以后他父母亲朋在我们手上,他也不敢对我等放肆。相反,我们日后还可以再次以他父母亲朋为陷阱对付他,或者逼他和解,甚至逼他帮我们办事。”
众人沉默,这确实很有道理,那少年即便逃走,只要他们有人质在手,他应该也不会对他们下死手。相反,他们或许可以以人质相要挟,逼他帮他们做些事,待时机成熟,也可以让他承诺和解。如此,他们也相当于有了一位实力只在天导上师之下,凌驾天下其他所有高手之上的绝世高手。
见几人默认,崔良继续说道:“此外,趁此机会将我们各家主力调离出去,也可避免不忠之名。如今朝局几乎全部被大司马所把持,甚至都有人以假皇帝、摄皇帝相称。而且他在民间名声极佳,被人视作圣人,民间巴不得他能更进一步。仅凭我们几家,若是强行阻拦,只怕难逃族灭之祸,还要背上违背民心的恶名,为天下人所不齿。但若是不阻拦,则会背上不忠不义骂名。如今趁此机会离去,也算是为朝廷办事,事后无论如何,别人也不能说我们什么。来日若是能寻得机会,助皇室复辟,则可名利双收,不会在皇室人眼中留下什么污点。”
众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让他们逮住机会离开朝政漩涡,他们确实心动,不过让他们去跟那少年及其背后势力拼杀,他们却绝不愿意。哪怕是留在京城,日后背上些骂名,也好过现在就被那少年干掉。因此,他们依然沉默,好一会儿后,那位羊须老者不客气质疑道:“说得好听,你让那边的人加入这次行动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看不出?”
崔良笑道:“这一点,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认为我是想用他们来节制你们的人,不过你们确实是误会我了。那几人,无论是天赋还是现在的实力,确实都是那边最拔尖的那批人,地位也确实相对较高,看起来是可以节制我们几家的人。但其实他们的总体实力,绝对在我们的人之下,毕竟我们的人数超过他们的三倍。让他们前去,一可以保证这次行动更加顺利,保障我们的人的安全,二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人除掉,如此也方便我等日后起事。”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无法反驳,毕竟他说的都是实情。至此,几人也不再反对这次的调遣,不过他们却也不会爽快答应,想要从崔家榨取些好处,所以他们皆意味深长的看着崔良。崔良一看他们神色,就知他们所想,心中暗骂老狐狸,嘴上却欣然说道:“当然,这次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我崔家有求于你们,所以我自然会聊表谢意。”随后,几人便开始商议起这次行动的细节,以及崔良的谢意。
……
而另一边,少年一家仍在专心建造新房,此次建房,少年并不想草草扩建了事。他不止要有足够大的空间,还想要有精美的景观,让家人住得舒心。同时还要不下于军事工事的结实,保证日后他不在时,家人也能绝对的安全。另外,他还需要留下些可以设置攻守机关的余地,保证日后他不在时,家人也可轻易制服所有来犯之敌,所以建造的速度自然快不了。而建房的进度自然也在向都一方的人的监视之下,向都他们虽不知少年的计划,不过见他们施工速度缓慢,也正合他们心意,让他们可以有时间招揽更多的高手,做更完善的布署。
时间一天天过去,即便有少年及其兄长两位大力士,也足足花费了十多天时间,才将房屋粗坯建好。后续的,就是景观及机关的布置及完善。当然,这些事不急于一时,现在需要做的,是先置办好一应家具。这一点倒是快速,仅仅三天不到,一切就准备好了。
待遣散一众工匠,少年画出他设计的景观,让几位长辈在家慢慢收拾、准备,而他自己则与兄长一同进入大山打猎。如此,又是三四天后,他们终于捕获足够上百人吃两顿的猎物,而家中的景观虽未能布置好,但是却也算是打好了底。宅院现在看起来虽有些空旷单调,但也足以居住和举办婚礼了。
至此,只需将猎物处理好,便可以宴客举办婚礼了。在这个时间内,正好去向周边的亲邻发出邀请,而这一点,自然是由鹿大叔去办理。少年家在这里根本没什么亲戚,也不认识周边的邻居,所以这次要邀请的,其实都是鹿家的亲戚、熟人及邻居。
一直密切关注少年一家的向都他们,见少年一家已准备好,且向外发出了邀请。他们打听到婚礼时间后,也立即行动起来,各方高手迅速向这里聚集。而京城之中,王玉林受崔良所托,找到天导上师,禀明准备对少年动手之事,然后说道:“他们怕此次可能引出少年背后高人,所以想请上师坐镇此次行动。”
按理来说,一个人的实力其实也侧面反应着其师长的实力,平庸的师长,绝对教导不出天才的弟子。而这少年如此强悍,那么教导他的人,应该也是极为厉害,很可能不下于天导上师,毕竟天导上师可没教导出少年这样强悍的弟子。
得知众人的请求,天导上师淡然说道:“你去跟他们说,他们尽管动手,我自会在后照应,若出现超脱凡俗的高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王玉林点点头,不过却语气迟疑询问道:“上师的意思是说,若未出现你这个层级的高人,你就不会出手?”
天导上师淡然道:“对低境界之人出手,就如你等与婴儿争胜,自辱而已。”王玉林微微皱眉,虚心问道:“不知我等的境界与那少年差距多大,那少年的境界又与上师差距多大?”
天导上师淡然一笑,说道:“你等与那少年,其实并无境界上的差距,至于你们的实力差距,在我等看来也是微乎其微。境界的跨越,可说是本质的变化,简单类比,就像是你们官阶的差距,可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玉林一副受教神色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上师,我等离跨越境界还有多远距离,而跨越这一级,实力又会有多大的增长?”天导上师回答道:“境界的突破,所需甚多,功法、资源、天赋、灵感缺一不可。尤其是第一境的突破,难度堪比种族的跨越,也就相当于你们由一个人变成一头牛或一只鸟。在这个世界,能突破的人,千万年不见得能出一个,即便是以那少年的天赋,突破的机会也是渺茫。”
王玉林心头又惊又凉,若是以那少年的天赋都只能说渺茫,那么他们这些人呢?只能说绝无可能了。他不由生出些生无可恋的感觉,面上也不自觉露出失落绝望之色。见他神情,天导上师淡然道:“你也不必气馁,这种事不是你等可以触及的,就像我等不敢奢望成仙一样,好好享一世人间富贵才实际。”
这话虽然让人很是不爽,但王玉林却不能不打心底接受,让他由一个人变成一头牛一只鸟,怎么可能?所以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好恭敬赞美道:“上师能突破如此玄关,真乃天人。”天导上师不在意一笑,说道:“不必说这些客套话,若没其他事,你先下去办事吧。”王玉林恭敬执礼应是,然后退出大殿。而见王玉林离去,天导上师稍稍沉默后,一挥手,一件长近三丈,中间粗丈半多,外表光滑的梭形物体出现在大殿中。他进入其中后,梭形物体瞬间从大殿消失,转眼来到离少年家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