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清河的要求,二人哪敢说个不字,只不过是一边磨磨蹭蹭地走,苏晴一边偷偷问道:
“我可能是睡傻了,我怎么记得昨天这儿没有这块石头呢?”
对此问题,李逍原想也不想便嘴唇微动间回道:“自信点,把可能俩字去了,你不是睡傻了,你是真傻。”
苏晴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哼道:“你滚,我问你话呢?”
这时李逍原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肯定没有啊,这东西这么大个,天知道是怎么突然出现的,真见鬼了。”
于是二人便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一直踱到了巨石的面前。
只不过刚才在远处还看不清楚,这下走近了二人才得以看清这巨石的细微之处。
然而在看清之后,当下二人心里便被这巨石所有的细节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只见这巨石虽表体漆黑,但若细观则也不尽然。
因为其表面遍布了刀砍斧凿的痕迹,借着这些伤痕,二人才发现原来巨石只是表面漆黑。
在其里层却像五花肉一样,还有很多其他的颜色交相堆叠,层层错落。
而且从个别较深的痕迹中,二人还可以看到,原来巨石的内部也并不是浑然一体,而是由无数个体形态各不相同的小颗粒粘结在一起组成的。
并且随着二人更细致的观察,还逐渐发现了更多不同寻常的现象。
比如这巨石虽然现在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但是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其底部明显有烧融后入水冷却的迹象。
苏晴一边摸着巨石的底部,一边在心里默默想到,“我的天啊,把这么大块石头烧化了,这得砍多少树啊?”
这如此神奇的一幕,在引得二人连连称奇的同时,似乎将陆清河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他顺口提问道:
“逍原,对这石头,你怎么看?”
李逍原闻言先是一愣,在心中想到,“石头就是石头,还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师傅这问题问的真是好没营养。”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打死李逍原他也不敢这样说,于是他便眉头紧锁,陷入了长久的沉吟之中。
而且由于沉吟的时间过长,导致陆清河都快忘记了发问这件事,还以为李逍原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放弃了回答。
谁曾想李逍原在经过一阵的沉默之后,却突然用一种低沉沧桑的口音对着陆清河说道:
“相传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
但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端木崖之下。师傅,若徒儿猜的不错的话,莫非正是此石?”
一语道破天机!
“什么什么!!!“
苏晴首先大吃一惊,随即一下子扭过头来冲着陆清河喊道:“女娲补天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是吗,师傅?”
由于李逍原的胡扯实在是太过于天马行空,所以唬的陆清河也一时也愣在了当场。
等到陆清河回过神来之后,才嘴角一抽,冲着李逍原招了招手,“来,过来。”
李逍原不明就里,还道是师傅有什么奖赏要给他,遂欣然前往。但事情的发展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只听“咚”的一声,李逍原顺利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奖赏,一颗大枣。
不过是长在脑门上那种。
而后陆清河揉了揉手腕,平静地命令道:“重说。”
“嘶~~~~”
李逍原这下老实了许多,捂着脑门回道,“这就是个黑又硬的石头啊,师傅,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其他不同了。”
“黑又硬…”
陆清河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堪称粗鄙的名字,他真是没有想到李逍原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来称呼眼前这块巨石。
但不得不承认这名字显然也抓住了巨石的两个主要特征不假。
如此想着,陆清河才再度展露了笑容,“这还差不多,你早说实话不就好了,还省我揍你的功夫。”
面对陆清河的训斥,李逍原当然不在乎,嘿嘿一笑便当做了过往云烟,一吹而散。
只是接下来,陆清河又突然喊道:“多宝,你也过来!”
“啊?师傅!”
苏晴不敢怠慢,赶忙也跑到陆清河跟前站定,心里十分惴惴不安,不知师傅把自己也喊过来是要做些什么。
但很快,陆清河就给出了答案,他正色说道:“多宝,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不分昼夜的对这石头出拳。
打累了就用身体去撞,哪怕是用脑袋磕,也要给我磕碎了它,明白吗?”
“啊?”
这下不光是苏晴,就连李逍原也是一同惊诧万分。
师傅刚才说的如果不是玩笑话的话,那这事真的大了。
愚公移山怎么样,够艰苦卓绝了吧,可那也不是用手挖啊,怎么着得来个工具不是。
仿佛看穿了二人的心里一般,陆清河没有说话,只是一转身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柴刀。
虽然只是一把到处可见的柴刀,但也要看分谁用。
这把刀到了陆清河手里之后,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却依然使的风行电照,威猛无俦,直看的苏李二人两股战战,脊背生凉。
毕竟以前谁也没见过师傅用兵刃的样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
别看只是手拿了一把柴刀,但是说这把刀在师傅手里能劈了这座山俩人都信。
“你俩是不是在想,这么大的石头,根本不可能用手打碎?”
面对陆清河的突然发问,苏李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吭声,但答案却显而易见。
但是不说话,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陆清河一招手。
“逍原,过来。”
“啊,怎么又是我!”
李逍原顿时摆出一张苦瓜脸,他不知道师傅这次又把自己叫过去是意欲何为。
陆清河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挽了一个刀花之后,将柴刀逆转了过来,把刀柄递给了李逍原。
“来,用全力砍一下这块石头试试。”
“得嘞,瞧好吧师傅。”
李逍原也是个实在人,听到师傅这么说,也没跟这块石头客气,略一蓄力之后只见其右臂便青筋暴起,“呼”的一声就将手中的柴刀抡了出去。
可这一刀下去,想象中碎石横飞的场景却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这把刀先因为受力过猛而寸寸崩裂,碎落了一地。
也许同时碎裂的还有苏李二人的自信心,毕竟李逍原的力气如何,二人心中是清楚不过的。
可现在结果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二人对这石头的硬度有了一个重新的认知。
但对陆清河来说,这自然是意料之中的场面,于是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啊,和你们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巨石面前用手抚摸着石面,“总是想着啊,自己有一天能手持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去行侠仗义,那该有多威风。”
“可是后来呢,经历了很多事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陆清河说道此处就闭口不言,可二人一抬头却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原来师傅伸出二指并剑之后,直接就开始在巨石上书写起来。
而本应该坚硬无比的石面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样子,大小碎石不断下落不说。
在陆清河手中这石头简直软的就像一块豆腐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此刻陆清河背对着二人朗声说道:“你俩记住,今后不管什么时候,靠得住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哪怕是再厉害的东西,也决不能过分的依赖。
所有那些假借外物获得的力量,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相信那些,早晚要吃大亏,甚至丢了性命。明白了吗?”
陆清河说完的同时,手底下也停止了动作。
苏李二人抬起头来只看到刚才还光秃秃的巨石表面,此刻悍然被陆清河徒手刻下了两句诗词,于是二人下意识地一字一字念道:
“拳中…有真意,按下龙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