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灵斗大会赛场。
在看到苏晴将对手的飞剑全部斩落之后。
虽然聂远毫不在乎,而且还顺手又换上了一柄新的长剑。
但这件事对一直关注战场局势的李逍原来说,依旧还是一个值得振奋的利好消息。
所以他当即便在座位上欣喜若狂地喊道:“晴儿妹妹好样的,就是这样,揍他丫挺的。”
没曾想,正在李逍原忘乎所以的时候,他的肩膀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而且来人还很不客气地直接命令道:“起开起开,给我腾个位置!”
由于比赛正看到兴头上,再加上忽然被人打扰,所以李逍原这火“蹭”的一下子便上来了。
他当即就豪横地回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没看见这座是我先来的吗?”
李逍原一边说着,一边还慢慢站起身来,他很想质问一下对方,是不是存心要找不痛快?
可当他一扭头,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却马上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不仅如此,在看到来人之后,李逍原甚至还低下身去,用自己的袖子将座椅给仔细擦了一遍……
一切完成之后,他这才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并把来者让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之上。
原来,刚才拍他肩膀的不是别个,正是外出办事回来的陆清河而已!
在看到自家师傅已经就座之后,李逍原不敢怠慢,连忙在一旁扇起了柔风,并斟好了一杯凉茶送了过去。
彼时天气闷热,唯有此物最是解暑。
而陆清河在喝了一口茶之后,果然也没计较李逍原刚才的态度。
只是在调整好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后,便随口问道:
“我不在的这期间,比赛打的怎么样了?”
一听自家师傅这么问,李逍原马上就来了精神,于是他想也不想地便回道:
“那还用问嘛,师傅,晴儿妹妹打的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势如破竹啊。
虽然对面那小子也不错吧,刚才还放了一波飞剑出来。
可惜最后还是棋差一着,被我师弟全部解决了。
这不,现在那小子刚刚又掏出了一把新的剑出来。
不过我看这也就是垂死挣扎了,根本撑不了多久。”
“哦?”
听到李逍原这么说,陆清河一时也来了兴致,他接着好奇地问道:
“人家可都换剑了,你怎么知道接下来一定是你师弟赢呢?”
“这还不简单,”
李逍原的表情依旧毫不在乎,显然是对苏晴的实力信心满满。
“那剑就算再利害又怎么样,终归是一把剑而已,又跳不出大的规律,还能不怕腐蚀不成?”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
此刻,看着场下的二人,陆清河缓缓地说道:“看见人家新换的那柄剑了吗?”
李逍原点点头。
“看……看见了,师傅!”
“既然看见了,那你觉得这把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说说我听听。”
“特殊的地方?”
李逍原闻言挠了挠头,不得不说陆清河的这个问题他之前还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过。
因为就像之前说的,他从来都不觉得仅凭一把武器就能左右战场的局势,更不要说是问鼎胜负的关键了。
可现在面对师傅的追问,他又不能不回答。
所以李逍原在看了一会台下之后,这才吭哧瘪肚地回答道:
“师傅,那把剑要我看的话,唯一的特点就是它的剑身是白色的?”
李逍原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在他详细观察了一下聂远手里的第二把剑之后,也确实没看出什么端详来。
除了一点,那就是聂远现在手中的长剑之上,确实剑身的颜色要远远异于一般的武器。
现在在场内光源的照射下,聂远手中的长剑竟然呈现出了一种乳白色的光晕。
不得不说,在武器的外观上,这真的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颜色。
但陆清河既然这么问了,那就说明他当然不是想听如此肤浅的答案的。
所以在听完李逍原的回答后,他当即便无奈地揉起了自己的额头。
片刻之后,这才接着说道:“我早就让你俩提前熟悉下对手的家世,你们就是不听。
如果你俩认真调查过就会知道,现在那孩子手里的剑,哪里是颜色白一点那么简单啊?
那分明是辽东聂家的镇家之宝,反五仪剑中的一把,分水!”
听到陆清河这样的语气,李逍原终于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也连忙追问道:“师傅,什么是反五仪剑啊?”
“这个说来其实也简单,因为聂家自古就盘踞辽东。
所以自然在铸剑的过程中,便经常可以接触到一些稀有的金属。
而这些金属的特性,也可以说是得天独厚,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矿石可以比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据传聂家曾经有个惊才绝艳的老祖。
便成功地用不同的矿石打造出了五把绝世的孤品名剑,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反五仪剑。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这五把神兵在一开始便是为了制衡传统观念上的五行而锻造的。
所以在铸成之后自然而然便有了特别的用处。
五把剑分别命名,削金,断木,厌火,分水,离土。
你现在看到的,那聂家小子手里攥着的便正是五把剑中的一把,分水剑!”
从师傅口中了解清楚这把剑背后的来龙去脉之后。
李逍原这才意识到,原来一把剑的背后,也能藏着这么多的门道。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既然师傅都对这把剑交口称赞了,那这把剑到底强在什么地方呢?
于是乎,想到这里,李逍原便向陆清河坦白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所以陆清河索性也没藏着掖着,而是直截了当地便说道:
“此剑名为分水,事实上也确实剑如其名。
虽然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质铸就出来的,但确实是冬不结霜,夏不起露,血不沾刃。
也就是说,这把剑天生的能力,便是对一切水系招数都有着极大的压制与排斥。
这把剑如果用在别人身上,那效果或许还不明显。
但对你师弟这样,明显惯用水系的人来说,确实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啊,真的假的,有您说的那么玄乎吗?”
在知晓了这把剑的来历之后,李逍原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的神情却明显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不用细想就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师傅多半是不会跟他开玩笑的……
果然,还不等陆清河自己解释,场下发生的一切便自行证明了他刚才的话。
在看到聂远又换了一把剑之后,虽说心里早有预料,但苏晴现在还是有一点不爽的。
因为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
总不能仗着自己家是个铁匠就这么欺负人吧。
哦,这把剑打坏了就换一把,那他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岂不都成了没有意义的消耗了吗?
想到这里,苏晴的心里也不禁有些烦躁。
只是很快,他便将这股异样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因为陆清河曾不只一次地对二人强调过,凡是临敌之际,最忌自乱阵脚。
因为在这一点上,身手反而还在其次,要是脑子乱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呼,第二把剑了!”
苏晴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鼓了鼓劲之后,便抬手又朝着聂远的方向射去了一颗平平无奇的水球。
不过别看这颗水球外表毫不出众,但其里面却是内藏玄机。
因为在其飞行的过程中,苏晴随时都可以将其引爆,并利用引爆后的水流来造成杀伤的效果。
正因为这颗水球有着炸弹一般的特性,所以苏晴毫不担心聂远的反制,大不了将其提前引爆也就是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换上第二把剑之后。
面对这袭来的水球,聂远竟然不躲不避不说,甚至还抢先前行了几步,并一剑就把那水球凌空劈做了两半。
可是这样一来,看着地面上的两块水渍,某人终于露出了本场比赛中的第一个疑惑的表情。
苏晴:“???”
让苏晴感到如此疑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并不是想不通为何聂远的长剑会如此锋利。
他真正困惑的其实是,在刚才那颗水球被切开后的一瞬间,他不是没想过操控其直接爆炸。
可是这计划中的一切,却在那把剑的影响下,完全变为了梦幻泡影,根本没有了实现的可能。
在那把剑将水球切开之后,瞬间,苏晴便丧失了对其所有的掌控能力。
这种感觉就好似,那把剑不光能切开水流,也能直接斩断苏晴对水系灵气的操控一般,十分棘手。
在这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苏晴脑海之后。
他不敢大意,连忙与聂远又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这才赶忙思索起对策来。
因为如果他刚才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这场比赛现在对他来说便真的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了。
属性克制也就算了,苏晴实在是没想到,聂远手里的这把剑竟然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
如果他果真丧失了对水系灵气的掌控,那比赛也干脆别打了,还不如趁早投降来的爽快。
万幸的是,或许是看到了苏晴脸上的疑惑,又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总之,在劈开苏晴的水球之后,聂远这边则并没有着急进攻。
而是就那么站在远处,不急不慢地望着苏晴,并且脸上还挂满了十分阳光的笑容。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向苏晴无声地诉说着:“来吧,没关系,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一律照单全收!”
苏晴见状当然不能忍,因为对方现在的举动,已经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要是不回以颜色的话,那气势上可就栽大了。
想到这里,苏晴当即便决定要再进行一波反扑。
毕竟于情于理,他都要这样做,因为如果不能尽快确定出那把剑的诡异之处的话。
那么他的局面也将变的越来越被动,直到最后他将彻底失去胜利的机会。
苏晴当然不愿意眼看着事情变成那样。
所以在又掐出了几个法诀之后,他的身旁便出现了几只由纯水构成的恶犬。
恶犬在刚一现世之后,也是没有闲着,而是直接就狂吠着便朝聂远飞扑了过去。
按说这并不是多么高级的一招,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聂远这样的高手。
所以在几道耀眼的剑光划过之后。
那些由苏晴灵力所系的恶犬便纷纷落得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并再度化为了地上的一滩普通的水渍。
不得不说,聂远此刻的剑术当真称得上是十分的冷酷无情。
不过苏晴此刻的脸色,却比他的剑还要冷上三分。
因为虽然刚才那一招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是按照苏晴之前的计划,那些恶犬在受到任何的斩击后,本来是可以当场一分为二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成功分裂出来,恐怕答案还真的和聂远手中的那第二把剑有关了。
“这下麻烦了,这把剑竟然真的可以斩断我和灵气之间的关系,得赶紧想个对策才行,不然真的输定了。”
不过虽然在心里这么想,但苏晴还是装出了一副淡然处之的神情,并毫不掩饰地对着聂远赞叹道:
“不愧是辽东聂家出来的,果然好剑!”
面对苏晴的这句一语双关的夸奖,聂远闻言并没有动怒不说,反而还十分冷静地回道:
“承让承让,相信道友通过刚才的交手也已经分析出这把剑的特质了。
实不相瞒,在赛前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的水系能强到你这种程度的。
所以我压根也就没做相应的准备,这把剑还是为了打败你,这才从紧急我的老家调配过来的。
怎么样,它的表现没让你失望吧?”
聂远说到这里的时候,尽管已经极力控制了自己的表情。
可苏晴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骄傲的神色。
说实话,从大赛开始到现在,这种表情苏晴已经看的太多了。
可以说每一个世家出身的孩子,脸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这种强烈的自信与归属感。
关键是这种表情还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因为凭心而论,如果苏晴自己就出身于豪族王庭的话,那么很可能他也会把这种神情挂在脸上。
只不过幸好,在陆清河的教导下,他才能“免疫”这种身份上的巨大压力。
不然的话,任意换做一个平民出身的孩子,看见这一幕之后,那心里非得难受死不行。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底气,所以苏晴此刻才能从容面对这样的局面。
于是,在听到聂远的话后,他不仅没有气馁不说,反而还又掐出了一个法印。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苏晴的法印在完成之后。
他的双手便一直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并再也没有离开过。
此情此景,聂远如何还能看不明白。
他心知苏晴现在的这副模样虽然有些滑稽,但毫无疑问肯定是在准备着什么。
想到这里,他当然不能让苏晴这么简单的就得偿所愿。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聂远很快便朝着苏晴,横手就甩出了一道犀利无比的剑气。
由于苏晴现在的双手正在保持着结印的姿势,所以他根本无法进行防御。
更糟糕的是,剑气在空中低掠而过的速度简直快似疾风,根本就是不是苏晴的两条腿就能跑的过得。
在这样的条件下,聂远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对苏晴来说却恰恰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此刻情况之危急,甚至让远在台上的李逍原也不由为苏晴捏了一把汗。
不过,苏晴的处境虽然十分劣势,但也不是真的就坐以待毙了。
否则的话,他刚才也就不会再费力去结印了,因为直接投降岂不是来的更痛快。
正如聂远所料,他的双手之所以保持结印的姿势到现在都没有松开,是因为他确实是在准备着一个招数。
只不过这个招数的准备时间,现在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值得的!
因为在看到聂远的第二把剑之后,他便知道今天这场比赛是绝对不可能善了的了。
通过刚才的两次试探,苏晴心里很清楚,这把剑对自己能力上的影响,甚至比属性上的克制还要大。
如此看来,甚至很有可能,聂远刚才的话,根本就没有夸大其词,反而还算是说的比较保守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晴的心里更清楚,若是想要破除眼前这不利的局面,那么靠一些小偷小摸的打斗是没有用了。
对面为了对付自己,既然不惜动用了这种级别的宝物。
那么与此相对的,自己这一方如果想要取胜的话,看来也必须要掀开一些底牌才行了。
正是怀着这样的打算,所以苏晴从刚才开始,才一直保持着双手结印的姿势没有松开。
不仅如此,为了完成这一招最后的一点准备。
哪怕是面对着森寒的剑气,苏晴也一样没有放弃的打算。
只是在剑气即将斩击到他身体前的一刹那,苏晴这才自信地把身体往后一仰。
只见霎时,从他的背后便有一只巨大的水鸟从天而降。
并且在一个俯冲之后,便抓着苏晴的肩膀,开始在半空中盘旋起来。
也是借由这水鸟的援助,苏晴这才顺利避开了刚才的剑气。
只不过,在这只由水鸟出现之后,聂远的脸色却忽然难看了起来。
实话实说,他当然不是因为这水鸟的出现才感到惊讶。
真正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虽然这水鸟肯定是苏晴早就埋下的伏笔,但现在可并不是生死相关的场合。
在这样的时间点上,苏晴根本就是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的后手,也要保住自己结印的双手没有被打断。
聂远不用想都知道,能够让他做到这种地步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苏晴对自己接下来的一招有着绝对的自信,并愿意为之赌上一切。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在苏晴这边竭力准备的时候,聂远也没有闲着。
因为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的是,那水鸟就算能将苏晴带离地面,但也决计撑不了多久,无非就是个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罢了。
而等到苏晴从那水鸟身上重新落地的时候,才是二人要做个了断的时机。
想到这里,聂远在抬头看了看依旧在空中盘旋的苏晴之后。
便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开始将全身的灵气都灌注到了手中的分水剑之中。
而在得到了这一股股精纯的金系灵气滋养后,分水剑的剑身也开始大放异彩。
明晃晃的剑芒闪烁之间,灿烂的程度甚至让远在看台之上的众人也能看的十分清晰。
也就是在这时,正巧苏晴也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只见那巨大的水鸟爪子一松,苏晴便灵巧地在空中做了一个翻转,并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只不过在落地之后,他的双手也依旧在腹前维持着结印的姿势罢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一动作维持的时间也确实是长了一些。
所以李逍原在看清苏晴的样子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并向陆清河问道:
“师傅,从刚才起,晴儿妹妹的双手就老捂着肚子干嘛呀?”
“呵呵,他捂的可不是肚子。”
“那是哪?”
“我没猜错的话,你师弟捂的是他的中丹田!”
“那是什么地方……”
陆清河闻言顿时白眼一翻,毫不掩饰地鄙夷道:
“我平时都怎么教你俩的,中丹田就是中丹田啊,还能是哪?
那是人身的藏气之府,方圆四寸之内,有神阙、关元、气海、命门等要穴,因此也是全身灵气升降开阖的枢纽。
你师弟之所以从刚才起就一直捂着那里,估计就正是在打这个地方的注意。
话说这个聂远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也是件好事。
毕竟强行冲开中丹田对灵气流动的限制,可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反而言之,这次你师弟如果能成功的话,对他以后的修行也是益处多多的。
一会你好好看着吧,这招的动静小不了!”
陆清河这边话音刚落,远处的聂远在看到苏晴落地之后,便也不搭话,直接挺起剑身就直刺了过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刚才的一番积蓄的原因。
这次的聂远在起剑之后,不光剑招凌厉异常,就连整个人的身影也是快似一抹流光。
不过才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杀到了苏晴的面前。
这一次,面对这近在咫尺的“老朋友”,苏晴终于不再逃避。
而且还解开了自己刚才一直保持结印的双手,并在身前一连唤出了数个由水流构成的巨型盾牌。
只可惜,在锋头正锐的分水剑面前,苏晴的这些防御措施简直就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般。
分水剑的剑光所过之处,霎时间波分浪裂,那些看起来厚实的水盾根本就没有挡住聂远片刻分毫。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聂远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破去了苏晴所有的防御,并再度将剑光递到了他的胸前。
接下来,只听“噗”的一声,伴随着一抹鲜红色的血丝,分水剑的前端直接便贯穿了苏晴的左肩。
“我他妈!!!”
在看到聂远的长剑竟然真的将苏晴的身体给刺了个对穿之后,李逍原当时就要冲下场去拼命。
关键时刻,还是陆清河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坐下!”
“师傅!?”
“我让你坐下,”
陆清河头都没抬,接着说道:“你倒是知道帮亲不办理,合着只能你师弟打人,不许别人打他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我当然知道,”
李逍原急切地回道:“可是这次他受的伤也太重了吧,他也是您的徒弟,您就看得下去?”
陆清河闻言淡淡地回道:“看不下去又怎么样,你还能跟着他一辈子不成?”
“我......”
李逍原闻言一时语塞,可还是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在看到自家师傅已经这样表态之后,他还是不得已只能放弃了下场营救的心思。
然而,在看到场下苏晴的伤势时,他还是不由得一下子便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并且力道甚至大到连手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场下苏晴那边的形式也再度发生了逆转。
在自己的长剑捅穿了苏晴的肩膀之后。
聂远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不说,反而还有些狰狞地问道:
“你明明能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
虽然苏晴在回答的时候,他的肩膀依旧血流不止。
可他的表情上却是十分的轻松,简直就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你还真是难缠啊!”
聂远说着,便再次扭动自己的手腕,想要将分水剑硬生生地从苏晴的身体里拔出来。
尽管这样的手段有些残忍,只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不得不说,二人从交手打到现在,已经颇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比赛的话,他甚至想在场下的时候,正式的和苏晴认识一下。
不过现在比赛就是比赛,既然胜者只能有一个,那就没得说了。
正式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在此刻,聂远才没有任何留手。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异常的事情。
那就是原本捅穿了苏晴的那把剑,现在拔不出来了!
不光是如此,聂远现在还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连自己的双臂也被苏晴紧紧地钳制在了一起。
而且在二人手臂的连结处,现在还开始涌现出了一股股墨染一般的黑色灵气。
聂远见状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可随后他便瞬间大惊失色。
因为黑色灵气的出现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残害了无数生灵之后的邪教中人,利用死者生前的怨念为引,才能放出这种颜色的灵气。
第二种就是水系的灵气外放之后,也会呈现出这种黑黑的样色。
至于苏晴现在的情况,则显然是属于第二种。
可有一点,聂远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那就是水系的灵气其实在平常的状态下,根本就不是黑色的
更多的则是以一种青蓝色的状态来显现出来。
只有当极大量的水系灵气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罕见的呈现出这种漆黑的颜色。
当时给聂远授课的老师就曾经告诫过他。
如果以后看到敌人能将水系用到这种地步的话,那么一定要远离原地,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因为很快,这样的灵气便会直接转变为滔天的水势而吞噬一切。
聂远想到这里,当即便想要再和苏晴确认一些东西。
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聂远眼前最后的景象还是看到苏晴猛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便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视觉。
接下来,不光是他,全场灵斗大会观众的耳边也都响起了如雷一般的“喀嚓”一声巨响。
在这声巨响过后,苏晴和聂远两个人的身影也迅速便隐匿在了一片浓厚的水雾之中。
只不过,这次的水雾在出现之后,其整体的体积便开始急速膨胀起来。
到后来,这水雾甚至巨大到已经占据了比赛场地的二分之一还要多。
并且,在水雾扩散的过程中,李逍原还听到在其内部时不时的便会传来一阵土石被碾压粉碎的声音。
这种种迹象全都表明,在这水雾的里面,肯定是一个体积惊人的大家伙正在孕育之中。
要不然,怎么会连二人脚下的土石都能压的粉碎呢?
不过很快,李逍原甚至还没来得及继续分析的时候。
随着一阵清风的刮来,慢慢的便带走了外层一些的迷雾。
当透过这层水雾的一角,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李逍原当时便惊讶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而等到外层的迷雾全部散尽,里面的正主终于全部呈现在全场观众眼前的时候,包括李逍原在内,不少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在这之前,别说见过了,根本就没有人想过,一个不过生灵期的孩子,却能用出这种级别的招数。
只见现在的场内,以苏晴为圆心,方圆十数丈之内全部都是清澈澄明的纯水。
也就是说,经过刚才那漫长时间的准备,苏晴终于用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招。
“伏浪秘术,海天一境!”
在这招用出之后,施术者便会将周边的一切连同自己在内,强行拖拽进一个完全密闭的巨大水球之中。
至于水球的体积的话,则取决于施术者的灵气量多少。
正所谓漫过山头如海势,冲开石壁似汪洋。
现在的苏晴在用出这招之后,那水球的体积之巨,甚至在馆内的地面之上都压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而且众人还发现了危险的一点,那就是在水球的内部也并不是风平浪静的状态,而完全是一番狂风怒号,巨浪滔天的恶劣景象。
如此突兀出现的硕大水球,再加上其内部的凶险环境。
所以这一招现在在用出之后,在全场观众的眼中,便真叫个黑雾涨天全水气,沧波影日幌寒光的水系绝学了!
就连与苏晴光屁股长起来的李逍原在看到这幅景象之后,也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乖乖,这还真的是我认识的晴儿妹妹嘛,他什么时候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其实,苏晴之所以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着结印的姿势,死活都不松开。
甚至后来还不惜强行冲破了中丹田对自身灵气释放的限制,为的就是压榨出身体里的每一丝灵气来释放这个招数。
现在,既然术式已成,那当然就是要见个分晓的时候了。
所以苏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操控水流扼住了聂远的脖子,并将其朝水底拽了下去,想要逼他主动弃权。
起先来说,在苏晴这招用出之后,在巨大水流的冲击之下,聂远还陷入了片刻的失神状态。
不过此刻在受到了苏晴的攻击之后,他还是马上便转醒了过来。
聂远醒过来之后,第一眼便被自己眼前的处境给震惊的不行。
虽然之前鉴于苏晴的种种行为,他已经在心里对即将到来的这一招有了一些准备。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苏晴的能量。
毕竟现在二人打斗的场地可是在陆地之上,周边是没有水源的。
在这样干燥的环境下,还能用出这种规模的水系法术,那苏晴的实力由此便可见一斑了。
只不过在另外一件事的认知上,聂远便要比苏晴看的还要透彻了。
那就是这招虽然水势磅礴,但也决计撑不了多久,毕竟守江山可比打江山要麻烦多了。
虽然苏晴能将这招用出来,但是维持住这么大体量的活水形状不散,那灵气的消耗量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自己现在甚至都不需要反抗,只要保存好自己的实力就好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苏晴自己便会扛不住这庞大的灵气消耗而自己先败下阵去。
于是乎,聂远想到这里,便在水中用分水剑奋力一挥,直接就切断了苏晴对周边水域的控制。
接下来,仗着自己手中的神兵利刃,聂远更是直接便往水下游去。
因为二人现在周身上下,全部都处在一个密闭的水球之中。
所以聂远的想法也是十分简单,只要能在自己胸腔内的氧气耗尽前,游出这片水域便可以了。
然而,随着他的游动,很快聂远的心便再度沉到了谷底。
因为他现在绝望地发现,不管他怎么游动,好似都在原地踏步,根本就无法挣脱眼前的水域。
怀着这样的疑问,聂远直接便回过头来望向了苏晴的方向。
也是正在这个时候,聂远刚一回头,便看到苏晴正在远处的水域中冲他微笑致意……
“这下糟了,这水球竟然还能以他为中心来进行移动!”
在看到苏晴的身影之后,聂远的心中便迅速重新判断了眼前的形式。
根据刚才的接触,聂远很快便醒悟过来,其实刚才起他就猜错了苏晴这招的真正含义。
因为有分水剑护身的缘故,所以苏晴在水下其实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
然而分水剑的能力即使再逆天,也会有无法掩盖的缺点。
那就是空气的问题!
现在在这遮天蔽日的水球之中,他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直在水里待着。
而苏晴也根本不需要对他进行任何攻击,只需要活活拖住他就可以了。
用不了多久,只要他不弃权的话,那么便只能活活溺毙在这无边无际的乱流之中。
聂远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很快便张口吐出了一大股气泡。
看着自己吐出的气泡在水中不断上升的样子。
聂远这才意识到,从他进入到这水中之后,其实已经过了很久了。
如此绝望的处境,再加上缺氧造成的眩晕感。
一时间,在这双重的夹击之下,聂远的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并直接朝水底沉了下去……
当然,这样的一幕在映入远处李逍原的眼中之后,便是另外一番观想了。
他在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便放松地对一旁的师傅说道:
“真不容易啊,这下终于赢了!”
谁知,陆清河在闻言之后,却开始连连摇头。
“不不不,你师弟这一招顶多是把这孩子逼入绝境而已,我看现在就判断胜负还为时尚早。”
“啊,这还打不赢啊师傅,那姓聂的是属鱼还是咋的,这都憋不死他?”
“呵呵,如果这样就认输的话,那我看辽东聂家以后也趁早别混了,以那孩子的实力来说,他至少还有一剑要出!”
陆清河这边刚这么说完,原本沉在水底一动不动的聂远便再度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此刻的聂远,由于正身躺在水球的底部,所以在睁开了眼睛之后,看到的景物也是十分虚幻的。
毕竟外面的景色此刻还受到了水球的折射。
谁知,在看清自己现在身处的绝境之后,聂远却在水底惨然笑了起来。
“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个了!”
下一秒,不光是水球中的苏晴,全场观众的眼前都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剑光。
剑光起先映入人眼帘之时,其光亮不过萤虫之尾。
但很快,原本毫不起眼的剑光,在一瞬间便由黯淡转为了炽烈,并叫人不敢逼视。
这如此惊人的变化,自然也昭示着灵气的急剧波动。
果不其然,这道剑光的威力之霸道,甚至根本没有给苏晴留出任何反抗的时间。
直接就将他苦心孤诣才开出的海天一境给对半切了个通透。
一般来说,无论是任何的招式,只要不是自行解除的。
那么在招式中断的时候,施术者都会受到剧烈的反噬,更别提苏晴刚才操控的水量之大了。
所以,在自己的招数被从内部强行攻破之后,苏晴当时在水中便是急火攻心,直接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之后,由于巨大的水球外部已经失去了控制,所以其内部的水流自然也外流到了外面。
霎时,场馆内便漾起了波涛阵阵,并带着苏晴和聂远二人也开始随波漂流起来。
然而即便二人打到现在这个程度,但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等到场内的土地稍微变干了一些之后,二人便再度站了起来。
苏晴这边,由于法术被破,再加上方才左肩的贯穿伤,所以此刻正是气血翻涌,十分虚弱的时候。
不过聂远那边却同样不好受,由于刚刚受到水底的压力,再加上方才的长期缺氧。
聂远现在的脸色还是青一块白一块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显得非常的狼狈。
然而即便是这样,在看到苏晴的身影之后。
他还是立刻便站的笔直,并终于结出了本场比赛中的第一个法诀。
只不过,聂远的法诀才刚刚结到一半,台下的观众中立刻便有一名皮肤黝黑的壮汉跳了出来。
而且,壮汉在跳出观众台之后,还立刻高声疾呼道:
“远儿,万万不可,那招对你来说还太早了,赶快停手啊!”
可惜的是,尽管聂远已经听到了壮汉的劝诫,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掐完了最后的一个法诀。
只是,在他这招蓄势待发之后,苏晴眼见他如此行为,当时便气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
“聂远是吧,我说你他娘的到底还有几把剑,一口气全用了行不行?”
苏晴自认涵养不错,只是在看到聂远几次三番地换剑之后,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可没想到的是,聂远在听完这酸溜溜地讽刺之后。
不仅没有动怒不说,反而还神色坦诚地说道:
“实不相瞒,和你打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体内的气机其实早就已是强弩之末了。
甚至我现在仅仅站在这里,眼前都还一阵阵地发黑,但是!”
聂远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光是声调抬高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势也陡然一变。
甚至就连原本苍白的面孔上也一下子恢复了不少血色。
如此表现,自然不难看出聂远显然是说到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去了。
在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聂远便接着高声说道:
“我自幼随父兄习剑,十年如一日,从小剑不离手,可以说剑就是我的命。
我也知道你同样十分优秀,但我一样不愿输你。
这是我最后一剑了,你可敢接剑?”
听完聂远这全神贯注的发问,苏晴瞬间也是心神激荡。
事实就是,聂远不说别的还好。
可若要论起自家师傅和师兄的话,那他苏晴还从来没怕过谁。
毕竟二人都是少年,而所谓少年侠气。
那历来都是肝胆洞,毛发耸,谈笑间,生死同的存在。
若是被人一吓唬那就怂了,那以后还怎么说自己是个爷们?
所以,在听完聂远的质问后,苏晴更是想都没想,便狂野地回道: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我还就告诉你。
今天我就站在这接你一剑,但凡我破了一点皮,那都算你赢!”
“哈哈哈哈,有种!”
聂远闻言,在猖狂大笑了一阵后,便忽然将自己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后,他更是再不搭话,直接二指并剑之后,便往自己的眉心处一勾,一挑!
只见霎时,在聂远的眉心处,便出现了一股精纯的金系灵气。
且这股灵气还偏偏浓郁至极,甚至已经呈现出了液化拉丝的趋势。
而且伴随着这丝丝缕缕的金系灵气。
苏晴还发现,此刻正有一个小巧的物事正在缓缓地从聂远的眉心处被他慢慢“拔”了出来。
那是一柄晶莹剔透,却偏偏没有实体的小剑。
虽然这柄小剑只是空有一个模糊的外形。
但是但苏晴看到它的出现之后,便还是不由得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聂远明明不过和他一样的年纪。
怎么却能把剑胎这种东西都养出来了呢?
其实这玩意对苏晴来说还并不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因为从他小的时候起,陆清河便一直会给他讲各种江湖大侠锄强扶弱的故事来听。
而那些武艺已臻化境的大侠身上,往往便会身怀这个东西。
问题是大侠有,不代表他聂远也能有啊!
苏晴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陆清河就曾对他说过,剑胎的形成条件是非常苛刻的。
不光是先天的八字要符合一定的条件,在后天的成长环境上也是需要一定的机遇才行的。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再退一步说,剑胎的胎那可是胎儿的胎!
也就是说,这东西从形成的那天起,便是需要宿主的生命精元来进行滋养的。
二者之间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说,现在的这把小剑,其实也是聂远的本命飞剑。
现在聂远之所以把它掏出来,那看来也是真的准备和苏晴玩儿命了!
苏晴见此,瞬间也看透了眼前的情况。
看来等会儿眼下的这一剑刺出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和聂远二人是必须躺下一个了。
想到这里,虽然情况万分凶险,但苏晴还是不禁豪情顿生。
因为他和聂远这位强敌打到现在,二人之间终于要做个了断了。
“真是的,既然有这样的手段,那早用出来,岂不是节省大家的时间?”
苏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面对这最终的决战,他还是不敢怠慢。
在强提了最后一口气血之后,苏晴这边也终于结下了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个法诀。
不同的是,在这次的法诀结完之后。
想较于聂远那边的锋芒毕露,而苏晴这边却完全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就好似苏晴费了半天劲结印之后,连法术都没用出来就失败了一般。
不过虽然法术貌似是失败了,但苏晴的脸上却依旧不见什么焦急的神色。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远处的聂远可当然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只见聂远在祭出自己的剑胎之后,这还不算完。
而是张开嘴巴之后又往上面喷吐了一层浓厚的金系灵气之后,这才竖起二指,并冲着苏晴厉声喝道:
“我自得道八百秋,不曾飞剑斩人头。今日御气光芒在,应做人间第一流!
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聂远法令最后一个字的念完。
那原本还悠哉悠哉环绕在他身前的剑胎,顷刻之间便自动调转了锋利的剑锋,并朝向了苏晴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苏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情。
因为人家那边可都准备好了,可自己这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在这样下去,那他一会可就真要用肉身去扛人家的剑胎了。
但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就在苏晴为自己的法术而焦头烂额的时候,聂远的剑却已经到了!
只见那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剑,在飞到半空中之后,却忽然开始自行分裂起来。
一化二,二化三,三生万物!
只见很快,不过才一息的功夫,那无数的剑影在汇集到了一起之后。
便直接形成了一道极其粗壮的白色光柱,并朝着苏晴便轰了过去。
看到这样的阵势,苏晴如何还能不知,这一剑要是让聂远打实了。
那他自己别说尸骨无存了,估计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都能直接除名,连轮回都省了。
也正是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苏晴终于歇斯底里地冲着自己的脚边喊道:
“我的龟爷爷,龟祖宗,您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人家万剑攒心扎成筛子了!”
苏晴话音刚落,在他的脚边处,终于颤颤巍巍地出现了一只小小的乌龟。
乌龟的体型并不大,甚至只有常人的巴掌大小。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只小小的乌龟,在其登场之后,却瞬间给了苏晴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剑光到了!
下一刹那,苏晴甚至还来不及再多说一个字,他整个人的身影便瞬间消逝在了那紫电青霜般的剑光之中。
聂远这最后的一剑,按说也真不愧是赌上了他的一切。
此刻的剑胎在蓄满力之后,带起的剑光瞬时便如银河倒挂,直冲霄汉。
还是过了良久之后,云开雨霁,这一剑轰出的光柱才慢慢消散了下去。
随后,偌大的竞技场上,便再度恢复了平静,甚至连全场的观众都陷入了罕见的沉默之中。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场比赛能打到现在这个程度。
这已经不是二人间技巧的比拼了,拼的那是他们对胜利的渴望,拼的那是意志!
不过比赛打到现在这样,无论是苏晴还是聂远,也都早就赢得了全场观众的尊敬。
接下来无论他们谁胜出,都不会再影响今日比赛的精彩程度。
因为就算失败了,那也是虽败犹荣!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二人彼此相顾无言了一会之后,还是聂远首先张了张嘴,想要对苏晴说些什么。
因为此刻,虽然苏晴仍然可以站立在原地而不倒。
但他身后的地面上,却赫然是被自己刚才的一剑给劈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沟壑的尺寸之广,足足有数十丈之距离,就算深度有些美中不足,但也足够活埋好几个苏晴了。
聂远实在是想不明白,在这样的一剑之下,为什么苏晴还能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破一个。
为什么?
然而他才刚动了张嘴的心思,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身体却先扛不住了。
远处的苏晴只看到聂远的身体在摇晃了两下之后,便一头栽倒了在了地上,并再无反应。
看到这一幕,起先苏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是随后在听到全场观众那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之后,他才知道,这场比赛是自己赢了!
此刻,看着倒地不起的聂远,苏晴也不由在心中开心地笑道:
“小样儿的,还跟我斗,还不是自己先趴下了!”
盛夏夜,汴梁,灵斗大会赛场,苏晴对阵辽东聂远。
苏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