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美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此时此刻，秦公和首领互相碰碗，一大碗马奶酒下肚。

　　秦公叹气说：『以前，你们草原人对我们天炎百姓来说只是和强盗没什么两样的掠夺者，我们天炎人个个铁血丹心、身经百劫，爱恨两难断。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行侠仗義，但是在一个边境村庄上却看见你们草原上的部落公主带兵抢掠我们天炎人，那位公主固然貌美，但是她又带给天炎人多少杀戮、多少家破人亡？我也只好单骑击退你们！』

　　首领听到这里却是惊愕起来。

　　『敢问秦公，你以前是不是打过牛的？』

　　秦公不明觉厉，便点头说：『打过野牛、也打过发疯的耕牛。』

　　首领听到这里，倒是一拍大腿。

　　『原来您就是传遍草原的佳话，您就是邂逅了“可晋”公主的那位打牛勇士？？』

　　『哈？？』

　　『听说草原上早就传开了，说当年您和许多人嘲笑可晋公主的宝弓没有威力，可晋公主回去以后可是气的几天几夜苦练弓术。』

　　这时候，秦公已经基本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便是苦笑一声。

　　『还挺不服气嘛？』

　　不过，首领倒是又是摇头。

　　『秦公，可晋公主哪是不服您啊？当天她就是服了您了才下令退兵的啊。』

　　那么，以前的事情就得再提一遍了。

　　这还是许久以前，本有些游牧族人打算洗劫天炎村庄，年轻的秦公不仅仅击退他们，还一箭射死了他们的所谓草原神射手。

　　这边，秦公握着马奶酒碗沉默不言。

　　对面的首领拿着羊腿啃了好一会儿，又倒酒和他碰碗。

　　『公主那哪是不服您啊？返回草原以后，没有比您更强的男人，她绝不下嫁的啊！那摆明是服了您才是真相！虽然她回去以后气恼了好几天，这是人尽皆知的，后来不也劝止草原人没再洗劫天炎了吗？』

　　『哦。』

　　寡人和他一块喝了个天昏地暗。

　　到了半夜，寡人才说：『你们这样纷争不断，不知道要无辜惨死多少人了。』

　　首领倒是笑笑，对着翻译开口，要转达秦公。

　　『将来有那么一天，替你联络公主二人相见也不是不行。』

　　秦公却也看向别处。

　　『恩義两难断。』

　　(二)

　　此外，最终这“恩義两难断”的回答也被秦国史官得知了，他便非常不解的去拜见询问秦公。

　　『君上，您是中原人，那些关外人对您而言就是潜在的敌人，您也是他们的敌人，而他们曾经是为了烧杀抢掠而南下却被你击退了，这么一来，即使是那位公主也不可能对您存在着任何恩義，那么这样的回答是怎么回事呢？』

　　秦公则说他们确实记住了我的恩義，最终也用恩義回报了我。

　　史官还是不明白。

　　秦公却缓缓起身，握着秦剑来回踱步。

　　『在他们立下誓言，如此过了几年以后，他们的部落的一些人想要毁掉誓言南下，这些不听大汗命令的人却并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这都是因为公主说服大汗在实实在在的用行动反对他们，这么一来，他们立下的誓言才守住了。此外，有一些临近部落想要南下，经常来向他们借人，部落里不少的勇士们经不住南下的诱惑，便又心里蠢蠢欲动。』

　　秦公接着说：『我听说到了最危险的一次，连公主都被他们其他部族绑架了，用来当做逼迫他们答应出兵的人质，不过，这位公主最终也是宁死不屈以死相逼，使得他们又是最终无功而返。』

　　『……』

　　『这么一来，我当然是知道的，他们立下了誓言以后，完全可以在一段时间过后就辩解说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么回事，这只是造谣，就算今时今日别人问起来，事情真的被揭破了，那又怎么样？？他们关外人会说——我们已经还给你几年和平了，这还不够恩義吗？？而这恰恰是他们真能做到更多的去信守承诺而已。如此，你就说说看吧，他们铭记了我的话，甚至比一般人更重视它，至今贯彻，这难道不是对我的诚信与恩義吗？正因如此，我还是难以接受他们的荣华富贵，这也是因为我还是一个中原人，不肯享受这种沾满同胞鲜血的荣华富贵，如果去投靠他们，那就是不義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