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支部队已经攻击过许多部落了。而且每逢敌军，必问一话。

　　『尔等可有过掳掠粮草的行径！？』

　　回答有的人，最后都死了。

　　而坚决保证，不论怎么样都回答自己没有这样做的人没有事情。

　　对方便会下令停战，全军回马撤军。

　　（二）

　　此战之前，当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来了——副族长刚遇到对方的军队，却洋洋自得像是炫耀一般。

　　『前些日子我带人抢了几百车军粮，哈哈，那一百个人死伤过半，他们就算有幸活着，恐怕也要担负玩忽职守之罪而被军法处决。』

　　『是么？』

　　对方军阵中，传出一个冷酷的声音。

　　『那些人如果活着，会不会被处决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全部得死。』

　　于是……几个时辰后……

　　羊仂部落被彻底打败了，六千个烧杀抢掠的惯犯们全部横尸沙场。

　　龙十三命令部队原地待命，便前来报告了这个战果。

　　寡人在戈壁下松了口气，便对其他埋伏好的兵马大喝道：『准备强攻！』

　　我军两千人立刻如狼似虎的展开阵型，包围住其余一万多族人。

　　羊仂族长这个歹人却还想兴风作浪，此时亲自带着一千多个烧杀抢掠的马匪们赶来，尝试突围。

　　双方对峙，寡人拔剑对天，大吼一声。

　　『放下武器者，可回部落活命。』

　　可惜，这些族长一手带出来的马匪们更狂妄了，纷纷二话不说，在族长的命令下展开全军突击。

　　『那便杀光！！！！！』寡人拿过军旗挥舞起来：『全军冲锋！！！！！全部杀光！！！！！一个也不要留下！！！！！这些强盗们完完全全就是给脸不要脸！！！！！』

　　『杀啊！！！』

　　我军士兵再度举起武器，纷纷大举杀向了马匪们，军士策马冲过牧场的浅河，西风吹向了他们。

　　『风！风！风！』

　　冲在前面的骑兵更是握紧兵器，视死如归。

　　他们想起了死去的督粮官，却也想起了远在家乡等待自己的妻儿、父母、兄弟姐妹。

　　然而，不结束这场战争，不中止天炎之乱，他日——战场上冲锋的就将是他们的后辈了。

　　所以，这些最终形成了秦国精锐军队的大批骑兵，步兵们在战场上经常向着数倍于己的敌军阵势猛攻上去，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冲山跨河，共赴国难。

　　于是。

　　一个时辰后，草原尸横遍野。

　　这个真真正正的蛮夷，草菅人命的族长确实惹怒了寡人。

　　所以，在面对这样一个强盗组成的部落时，我完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马匪。

　　杀我国人，掠我民粮，强盗还有理了吗？？？有理吗？？？没有！！！靠掠夺周围部落发家的羊仂，有什么可以得意的？你们的安稳，不过是建立在其他部族的痛苦之上罢了。

　　我才不管那么多。杀，杀，杀！杀出个天下太平！

　　一千多个马匪，全部被我军杀光。

　　最后还有人要放下武器，我毫不宽恕他们的罪过。

　　这些令督粮官和其余忠勇将士死伤自尽罪魁祸首、大恶元凶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

　　给过你们机会！！！我给过你们机会！！！

　　是你们自己抛弃了而已，因为你们一开始不珍惜生命，最后我也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了。

　　寡人面无表情，表情冷酷的走到部落中间。

　　是的，交战之初——我们看见有些被杀的马匪确实很年轻，也许还能改过自新，但我很快就完全不这样想了。

　　这些马匪们的年轻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思考的事情，甚至于有些年轻的马匪们有七八个老婆，有一大堆又一大堆任他打骂欺凌的奴隶。

　　那么，为了解救那些受到压迫的人，不要对这些狂徒手下留情。

　　羊仂尚有上万族人，我也不知道这儿还有多少没有拿起武器的强盗在这儿鱼目混珠。

　　他们这上万人愿意投降后，我选择了暂时接纳。

　　但我还是在警告他们。

　　『你们当我是禽兽也好，凶犯也罢，你们有些人可能在战斗中失去了父亲和丈夫，但是，我杀了他们，首要原因是他们犯下过暴行！！！而不是因为他们当丈夫当父亲当的有多么好！！！换句话说，当的再好也不可能成为活命的理由。这世道本就没有规矩，但老子不至于不敢认。如果接下来有谁再不投降，我会将这个人挫骨扬灰！！！』

　　于是，羊仂部落全数降服。

　　我军缴获五千余马匹，又花了几天时间训练，自上而下的全军都学会了骑马，于是两千多人，全部都改编为骑兵。

　　而原先的一万多族人只得暂时接受我们的管辖。

　　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害他们的性命。

　　我最后一条原则就是，不杀那些不对抗我的人，不对无辜的平民和弱者动用刀兵。

　　15日，痛饮苦酒。

　　我心痛万分，披头散发的在帐篷里发呆。

　　寡人为了死去的烈士，也为了自己手下的亡魂而痛苦着。

　　我不得不做，杀死马匪，杀死强盗，杀死这个部落的大多数人，但这竟不同于攻打强角城那样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换句话说，即便是后世，一千张口就有一千个答案。有人可能说我看得远，也有人说我是狂暴凶残，没有人性。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世人的评论大多是一家之言。

　　毕竟，我个人从来就不想说什么。

　　草菅人命，如果这样做还是对的，那他妈就是扯淡。咱硬要对，那对个鸡毛掸子。就搁这硬洗！人家说你错，你硬是不想承认，那就好像错不起一样。拼命的想要完美，这样的人性就不得完美。

　　接下来，要说的只有一句，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害，我只有这样做了。

　　为此，其他事情我不再计较。

　　我也不遮遮掩掩，二某人今天就是要挥鞭横扫天下！纵是被人视为虎狼。

　　我喝了一阵后便头痛不已，草原的马奶酒因为是乳制品制成的，所以容易被吸收，因此更容易发醉。

　　没过一会，我那个头痛来的像要裂开脑袋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露易丝按摩着我的太阳穴，并柔声道：『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这样下去，你……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我长出了一口气，不觉头痛不已。

　　无数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我说过，有时候，或许我还抱有一丢丢坚持让自己活下去的信仰，但是，当看见无辜的人在我眼前死去。那一刻，我真希望死掉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

　　这样压抑的心情时刻徘徊，令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沉沦的活着。

　　我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无能，这世上……本来不应该有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