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希奇单手一指,天地空剑现世而出。
他怒极,剑指双秀,而倦收天也在同时拔出了名剑金锋。
两方互不退让,杀意在空气中崩裂。
叹希奇目光扫过原无乡紧搂苏青的手,恨不得将其剁掉。
“这便是正道的为人出事?行此作风,可真是让叹某大开眼界了!”
他恶毒的炮轰着,原无乡却是丝毫没有愧色,眼底尽显漆黑冰冷。
倦收天则挡在好友身前。
“封剑主无须在此挑衅,有何怨怒,手底下见真章吧。”话落,九阳天诀已是尽数施展,最高剑意逼得叹希奇不得不退出洞口。
二人瞬间厮杀至一处。
叹希奇剑法千变万幻,再加上怒火攻心,出手可谓快狠准。而倦收天本就身体带伤,此刻又担心洞.内情况,竟一时间受阻。片刻功夫,已是落入下风。
叹希奇把握好机会,狠辣无情的朝着倦收天的肩膀就是一剑!
竟敢鼓动原无乡行此恶劣之事,此人必须死!
他身形飘忽,瞬间移到倦收天的面前,就着心口便是一掌。
倦收天猛的吐出一口血,身形不稳的向后退去了。
洞.内的原无乡,察觉到好友性命堪危,挣扎一番后,将苏青放在了地上。
“我处理好后便来接你,等我。”他用手背蹭着苏青的脸,像对待宝物一般小心温柔。随后身形一晃,已是眼神带杀的冲出了洞.穴。
叹希奇正准备了结倦收天的命,不料背后杀机突至。
原无乡银剑握手,直刺对方死穴。
叹希奇立刻本能移开,双秀却不给对方喘息机会,二人配合无间,招招带杀,势要了断叹希奇的命!
远处,一直在暗中观战的九婴,冷笑的勾起唇。她正准备有所动作,一个熟悉的人悄然落于她的身后。
九婴一僵,心脏竟开始砰砰乱跳。
“风之痕,是你?”九婴步伐轻缓的挪过去,风之痕侧过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九婴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好久不见,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风之痕冷下脸,“你为何会在此?”
“我...”九婴心虚,实在不敢对这位透露本意。好在风之痕也不在意她的动向,目前为止,他只关心一件事。
“白衣呢?他现在在哪儿?”风之痕冷声质问。
九婴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打马虎眼,“你的徒弟我怎敢乱动,他现在安全的很,过段时间,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不过是以魔的身份...
风之痕杀气渐渐露出,九婴紧张,立刻化为一团魔气消散于天地间。
“风之痕,后会有期,九婴期待与你的再次会面。”
风之痕一剑劈向空气,他目光紧锁战场,最后将视线定死在叹希奇的身上。
白衣为情所困,已入魔道,再也无法回归正途了。
那身为他的师尊,能做的便是陪着他一同走下去,为他清扫...不利的障碍。
风之痕眼神一冷,身形化为疾风,仅眨眼间,便近了叹希奇的身,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叹希奇脸色大变,急急脱身,落于远处,对面三人却是持剑向他走来。
叹希奇一滴冷汗滑下,嘴角却是噙着兴奋的笑。
“三对一吗?有意思,真是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对战了。”
“你没有取胜的可能。”风之痕道,已是率先出剑。
然而一道华贵人影,持伞从天而降,打破了现有的战局。
风之痕、原无乡、倦收天三人,立刻意识到情况生变,正准备反击时,对面仙者已成功带走了叹希奇以及...昏迷在洞.内的苏青。
“不妙!”原无乡慌张的入洞查看,见面前已是空无人影,脸色一白,吐出一口血。
“好友,莫着急,他们应该还未走远,现在追应该赶得上。”倦收天捂着伤口,在原无乡身后道。
原无乡闭了闭眼,努力压制着不甘与愤怒。
“前辈,”他看向风之痕,“麻烦你将北芳秀带回不动城,他身重魔气又负伤在身,需要赶紧处理。”
“你想去哪儿?”倦收天脸色变了。
原无乡没有回应,身影已消失在原处。
倦收天叹气,原无乡被那魔女直接重创,伤情可想而知。而带走叹希奇和苏青的高人,显然实力深不可测,能够与之匹敌的,武林中估计屈指可数。
而另一边,非常君已带着叹希奇和苏青回到了眀月不归沉。
“觉君,你回来了?”习烟儿走上前。
非常君应了一声,便抱着苏青快速的回到了屋内。
将苏青安置在床上,非常君这才看向一旁的叹希奇,目光略带惊异。
“你胸口被刺穿,却毫无伤害,可是有秘术护体?”
叹希奇心思翻涌,早已看穿此人根基非凡,面色却无半分异样。
他表面道,“叹希奇在此多谢阁下相助,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吾名人觉非常君,是苏青的朋友。”
叹希奇心底一沉,万万没想到此高人会与苏青有所瓜葛。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非常君见他言语间有所保留,也不再继续追问。
二人都低头看向苏青,面色皆不太好。
“她中了魔气。”叹希奇懊悔,若非自己离开,也不会出现这般情况。
“你先别急,我可用功法暂时助她清醒。”非常君手一指,一丝光晕便落入苏青的额间。
叹希奇见苏青有清醒的迹象,心中大喜,非常君却又道,“我只能暂时压制这股魔障,但要根除,还需要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驾帮忙。”
叹希奇蹙眉,因曾在儒门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很清楚昊正五道的规则。以那位尊驾的性格,应不会轻易出手才对。
非常君似看穿他的心思,但也并未说什么,只勾了勾唇道,“我先出去,你在这儿陪着她吧。”
“多谢。”
叹希奇坐在苏青的床边,握起她的手。感受到肌肤处传来的冰冷,他的心凉了半截。
苏青却在此时转醒,神色迷迷糊糊的。
“我这是在哪儿?”
“你被人觉非常君所救。”叹希奇避重就轻的答道。
“是...觉君?”她只记得自己行至一处小溪前,被一女子施了术法,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苏青准备坐起身,却被叹希奇摁回了床上。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加静养。”
“我究竟是怎么了?”她不解,为何会全身无力?
叹希奇垂下视线,一想到苏青的状况,他心中便愧疚不安,更是恼火万分。
“叹希奇?”
“你中了魔障。”
“啊...”
“不过你无须担忧,这个状况很快就会帮你解除。”
“嗯,”苏青软软的应着,“我相信你。”
她执起叹希奇的手,放于唇角边,轻轻的烙上一吻。
叹希奇眼底渐深,一动不动的任由她主动。直至听到门口处传来动静,他才理智的将手抽回。
在苏青气恼的怒瞪下,叹希奇失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以示安慰。
“苏青姑娘,你好些了吗?”习烟儿端着一壶茶水进来,他有点害怕叹希奇,声音乖巧了很多。
“嗯,我已无碍,你家觉君呢,我还得向他道谢。”
“觉君在凉亭里,姑娘可与这位先生一道前往。”习烟儿摆弄着茶水,手突然顿住了。
他哆嗦的看向苏青,“你刚才称呼觉君什么?”
苏青歪头,被习烟儿问得转不过弯,“就叫觉君啊,有什么问题吗?”
习烟儿咬着唇,满脸泪痕的跑出去了。
“觉君—!”他嚎啕大哭的冲到非常君的怀里,鼻涕眼泪横流,“那位姑娘叫你觉君啊!”
非常君一脸懵,手上装着大圣果的杯子都被碰倒在地。
他不知所措的抱住习烟儿,很是头疼。
“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习烟儿哭得停不下来,“你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觉君了!”
非常君哭笑不得,只能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见不远处两人走来,非常君伸手点了点习烟儿的额头。
“快将眼泪收拾好,有贵客在此,你家觉君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习烟儿抽泣着,将鼻涕擦在非常君的身上,随后躲到一边伤感去了。
非常君黑线,表面依旧维持着清风,他微笑的看向苏青与叹希奇。
“两位,请坐。”
苏青闻到一股熟悉的怪味,心底一颤。
“觉君,这是...?”她不死心的问。
非常君热情款款,将两杯推到苏青与叹希奇的面前。
“这是大圣果,之前你还未品尝过,今日得空,我特地多煮了几杯。”
苏青石化,从玉离经的反应就可以猜出,此物杀伤力有多强。
她好不想喝,更不希望叹希奇这样的先天喝下去。他若阵亡,谁来保护她?
叹希奇却是转动着杯子,眼神有些古怪。
“这味道...闻着很特别。”
“你喝下去,便知口感有多美味。”非常君微笑的蛊惑着。
一旁的苏青,疯狂的用眼神示意。
别喝,别喝,不能喝!
她不能想象,叹希奇这样高傲的美男子,喝下去会露出什么样的丑态。
光想想就觉得尴尬。
叹希奇却是接收不到任何讯号,眉眼一挑,便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
苏青撞墙的心都有了,然而...
什么丑态都没有,相反叹希奇的表情却是相当...满足?
“此物堪称人间极品,如此美味当真世间难寻。”他意犹未尽的赞叹着。
对面的非常君,面部笑容有了丝丝裂痕。
“你喜欢?”
“嗯,”叹希奇由衷赞美,“数百年来还从未尝过如此美味之物,不知非常君可方便告知配方,待我回去研究一番,也可做予苏青品尝。”
非常君与苏青二人,都僵硬了。
苏青最先回过神,尴尬的摇头,“算了吧,觉君贵人事多,还是别麻烦他了!”
非常君立刻道,“不麻烦不麻烦,我现在就去写单子,两位稍等。”
说完,便脚步生风的离开。
“你真喜欢这个?”苏青死盯着叹希奇的脸,像是要把他戳出一个洞。
叹希奇却是万分不解,“此物味道甚好,有何奇怪之处?”
苏青觉得自己的三观碎裂一地。
她神思恍惚的将面前的一杯,推到叹希奇的面前。
“给你,喝下去,别浪费了。”
叹希奇接过,正准备一口饮下,苏青却幽幽开口。
“我看我们还是别成亲了。”
三观不合,容易发生矛盾。
叹希奇差点将大圣果喷出,有些恼怒而又震惊的看向苏青。
非常君却在此时赶回来,他将手上的配方单交给叹希奇,又吩咐习烟儿备下一大袋交予对方。
“若是不够,我这边还有。”非常君笑眯眯道。
叹希奇也不推脱,欣然的接受了。
“此次真是多谢非常君的款待。”
“不必客气,以后都是朋友。若得空,可常来明月不归沉,你我二人品茗对谈,岂不美哉?”
“呵,如此甚好。”叹希奇笑着应下。
两人因大圣果惺惺相惜,着实出人意外。
苏青却在此时脸色发白,捂着胸口蹲下.身,叹希奇立刻心慌的接住她。
“你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苏青急喘着摇头。
叹希奇意识到情况不妙,心下着急如火。
他看向非常君,“你说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驾,可解除她身上的魔气,此言当真?”
“是。”
“好,我即可前往。”
“不可!”苏青拽住他的手,拼命摇头。
“你情况紧急,不能耽误。”
“不行,”苏青依旧坚持,她太清楚叹希奇的立场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出现在儒门,只会引起动乱。
叹希奇哪还顾得了这般,哪怕直闯昊正五道,也要全力一试。
一旁的非常君却出言道,“不如让我带苏青走一趟吧。”
两人俱是不解。
非常君坦然,“我跟德风古道的玉主事有数次交情,由我出面,延请他求助昊正五道,应不是难事。”
叹希奇压下心思,却没有急着应下。
苏青见有门路可走,自然乐意。
她喜道,“那就麻烦觉君了。”
“你...”叹希奇目光复杂,苏青却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出发。”非常君对叹希奇道,“你且在此等候数日,待魔气驱除,我自会将苏青带回来见你。”
见叹希奇还在迟疑,非常君语气略带玩笑,“莫非是不信任我?哎,那可真是难办了。”
“非也,”叹希奇整理好心绪,面色已恢复如常。
“那就麻烦你了。”
“呵,不用客气。”
非常君已抱着苏青消失在原地。
习烟儿走来,正打算收拾桌椅,见到叹希奇,心下莫名一寒。
这个人的样子,明明很安静,可为什么就是让人渗得慌?
下一秒,冷风扫过,眼前已是空无人烟。
习烟儿张大嘴,这个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话说,觉君不是让他待在此处吗?他离开,究竟想要去哪儿?
而另一边,非常君已抱着苏青,化光来到德风古道门口。
楼千影立刻将情况禀报给了玉离经。
玉离经处理事务的手一顿,呆呆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苏青姑娘来了?”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跟她很难有交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玉离经难掩喜悦,忍不住勾起了唇。
“快将苏姑娘请进来啊,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接吧。”说完,整理好衣裳,便喜不自禁的出了门,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云忘归黑线,“他是不是把人觉前辈给忘得彻底?”
众人集体默认点头。
非常君将苏青轻柔放下,大老远便看到玉离经迎了上来。
“玉主事,真是多日不见了呢。”非常君笑着打招呼。
“呵,前辈大驾光临,玉离经真是有失远迎了。”
玉离经客套道,心思早已飞到一边。
他看向苏青,眼底留着一丝小紧张。
“好久不见了,苏青。”
“玉主事,之前才刚见面不久。”非常君不给面子的拆台。
玉离经尴尬,一时言语贫乏。
“确实...是这样,不知两位来此,所谓何事?”
他又忍不住将目光移到苏青的身上,发现她神色间掩饰不住的疲惫,心底咯噔,有些慌了。
“你怎么了?”玉离经焦急的问。
苏青勉强撑着笑,摇了摇头。
玉离经脸色难看,以他的根基,几乎是一眼便看出苏青的问题所在。
“前辈,我们先进去吧。”
“好。”
玉离经踌躇的靠近苏青,担忧道,“可以自己走吗?”
“嗯,”苏青点点头,“抱歉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哪有什么麻烦可言...”玉离经掏心掏肺的讲。
他带着苏青回到了房间,小心嘱咐她休息后,这才出了门。
“前辈,究竟发生了何事?”玉离经赶忙找上了非常君。
非常君语气无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将她带回明月不归沉时,她便已经中招了。”
“这魔气是出自...幽界吗?”
“应该是,”非常君沉下眼,“目前,只能寄希望于法儒尊驾了。不知能否请主事,往昊正五道走一趟?”
“好,”玉离经立刻应下。
虽是如此,但自从那次救了云忘归后,尊驾便一直镇守于昊正五道第一关,再也没有出来过。
玉离经心里很清楚,那样的破例不是每次都有的,要想请动尊驾,还得按规矩办事。
他将非常君安顿于客房,便准备着手处理苏青的问题。
墨倾池站在门外,神色淡淡的,玉离经一早便发现了他。
“圣司若是担心,为何不去探望呢?”
“...不必。”
玉离经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笑了。
“圣司,有一事相求于你。”
“何事?”
“与我一起去闯关吧。”
“......”
此时,御均衡急急跑来,“主事,法儒尊驾来了。”
玉离经顿时噎住,没想到一天之内会遇到两次惊喜,有些出乎他的意外。
此时,君奉天已跨入门内,开门见山道,“她人在哪儿?带我前去。”
“尊驾...”想不到亚父的消息这么灵通,还为了苏青再次破例!
君奉天淡淡道,“她于儒门有恩,此次也算是回馈她的恩情。”
亚父真是性情中人!玉离经内心的崇拜,又增加了三分。
苏青躺在床上,除了疲惫外,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多难受。
她昏昏沉沉的想要睡着,却突然察觉有人开了门。
这个人光明正大的进来,声响不大,却蓦然有股威压的气势。因天色昏暗的缘故,直到他走近,苏青才看清他的脸。
“法儒前辈,是你。”
“嗯,”君奉天示意苏青躺下,无须乱动。
“现在觉得如何?”他坐于她的床边问。
“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把手伸出来。”
苏青如实照做,君奉天把住她的手腕,很长时间都没有松手。
“我的情况很糟糕吗?”苏青小心的问,她不敢揣测法儒的心思。因为这个人从头到尾,几乎都是一个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严重,”君奉天如实告知,吓得苏青脸都白了。
“那我会死吗?”
“有我在此,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君奉天瞥了她一眼,似是不太满意她方才的疑心。
苏青心中的石头落下了。
这番话要是由他人说出,只会觉得狂妄自大,但由法儒做出保证,基本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你躺好,我现在就将你的魔气驱除。”
“嗯,”苏青乖乖的,又有些紧张,“会很疼吗?”
“我不知道,”君奉天不擅长安慰人,如实说出了想法。
“好的,那麻烦前辈了!”
君奉天点点头,他做事一向讲求效率,抬手间一缕正气便导入了苏青的心脏。
顿时,一股恶心感像是从身体中被抽.出,苏青喉头涌上腥味,侧过身子,吐出一口淤血。
她两眼一花,差点翻下床,辛亏君奉天及时扶住了她。
“多谢前辈。”
“你躺好,不可乱动。”君奉天像叮嘱后辈,一板一眼吩咐着。
苏青则老老实实的照做,她想起了之前的经历,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怎么?”君奉天不解的问。
“没有,只是觉得,前辈真是我的贵人。”
君奉天没说话,苏青则继续回忆着,“之前我中了妖气,要不是前辈帮忙,情况估计会很糟糕。还有,在妖市,也是前辈将我从幽都手中救出。”
苏青发自内心的感慨,“前辈,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呢。”
她几次脱险,都是法儒相助,可谓是福大命大。
屋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因天色昏暗的缘故,苏青看不清君奉天的脸,只感觉他的气场安静到可怕,心慌的猜测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此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
君奉天这才开了口,“请进吧。”
玉离经与非常君等人走进屋内。
玉离经顺势点上了灯,他上前一步问道,“尊驾,苏青姑娘的情况如何?”
“我已根除了她的魔气,不过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些天不可劳累奔波。”
众人这才放下了心。
玉离经走至苏青的床前,眼神柔软,“你也听到尊驾的话了,好好休息吧,其余的事无须多想。”
“嗯,可是...”
“别可是,好好休息。”玉离经微笑的打断她。
苏青想要离开的话卡在了喉咙口,对方的好意让她不好意思回绝。
非常君却在此时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告知各位。”
他目光移向君奉天。
“我在游历途中遇到了一名身覆面具、手持白骨森扇的人。”
君奉天身体一僵,这番描述让他心神震荡!
“此人拥有鬼气,且实力非凡,不知法儒尊驾对此可有印象?”
君奉天沉着脸,表情有些吓人。
一听到鬼气,玉离经立刻联想到不久前,在丹枫小筑察觉到的气息。
“莫非此人会与应无骞的失踪有关?”玉离经猜测道。
“此事我会亲自调查,主事不必放在心上。”君奉天甩了甩袖子,便准备出门了。
玉离经吓了一跳,“尊驾现在就要出去?”
“嗯。”若真是鬼麒主再现,他自然一刻也不能耽误,此人必须由他亲手斩杀!
一旁的非常君适时开口,“不如由我与法儒尊驾一同前往吧,那人之前攻击过我,虽不清楚目的,不过说不定可以借此引诱他出来。”
君奉天点了点头,“既如此,就麻烦非常君了。”
“呵,尊驾不必客气。”
苏青心底泛起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非常君...
他口中的鬼麒主,之前攻击的是他与她二人。
可非常君却只字未提。
大概...是不希望她牵扯其中吧。
两位高人,很快达成共识,相约出了门。
然而当晚,德风古道却迎来了一场风波,杀得众人措手不及。
“主事,主事,不好了!”楼千影在屋外喊。
玉离经穿好衣服,推开门,“何事如此慌张?”
“好像...”楼千影吞了吞口水,整理着思绪,他跟众人都十分清楚主事的小心思,所以在看到那个场景后,还是有些缓不过神。
“好像苏姑娘被人劫走了。”
“...?!”
玉离经一时怔住,思维都落了空。
他快速跑到苏青的房内,也不顾礼节便推开了门。
里面空无人影!
玉离经脑海轰轰的炸开。
怎么可能?
何人有这通天本事,可以躲避德风古道所有眼线,将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掳走?
“主事,尚未走远,需要追吗?”
“我去,你们留下,防备有心之人偷袭。”玉离经此刻已恢复了冷静,顺着楼千影所指的方向追去了。
经过此处的墨倾池,看到屋内无人,意识到情况不妙,也一道追去。
苏青却被一人扛在肩上,不停幻影变动着位置,整个人都快吐了。
“你,你快放我下来!”
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这种龌龊的事?!
蒙面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冰冷如霜,“你若再不闭嘴,我就敲晕你。”
“你...”
又遇到一个臭不要脸的,苏青在心里痛哭。
而玉离经和墨倾池,几乎是施展了所有的功力,才堪堪追上前方的人影。
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见那人身形一晃,已消失于空间黑洞中。
跟,跟丢了?!
很明显,对方实力修为远在他二人之上。
玉离经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
“圣司,我们分头去追吧!”玉离经提议道。
“好。”
二人立刻分开追踪。
而另一边,苏青则被这蒙面人扛到一个窟洞内。
她正用力捶打着,不料身子一歪,就被这禽兽给扔在了地上。
“唔—”苏青痛得直想揉屁股,含着泪憋屈的看向施暴者。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我?这么做,德风古道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眼底深如寒潭,待苏青唠叨完,才开了口。
“我发现你...”
“什么?!”苏青怒瞪。
“很吵。”语毕,一指点住苏青的昏穴。
苏青两眼一黑,在心中唾骂了一万遍,还是失去了意识。
蒙面人趁机将她扶好,靠在石壁上。
下一秒,他身形一变,已是换了另一身装扮。那隔着面具的视线,寒凉的将苏青从头扫到尾。
他轻摇骨扇,戏谑的嘀咕,“治愈之血,可当真有意思。”在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他佯装准备对苏青下手了!
一人急急赶来,制止了他令人发指的行为。
“你想做什么?鬼麒主!”应无骞双眼寒冰,挡在苏青身前质问。
“哼,”鬼麒主不满的退开一步,“应掌教,我可是在生死关头救了你啊,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
不但不报恩,还要妨碍他,简直是可耻!
鬼麒主言语间,皆是对应无骞不作为的指控。
而应无骞却是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他厉声道,“只要你放过她,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哦?”鬼麒主扇子轻摇,语气有些苦恼,“这样啊,让我考虑一下。”
应无骞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许久,鬼麒主才敲定了心中方案。
“我可以将此女交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说。”应无骞换上真诚的笑。
“帮我杀掉玉离经和墨倾池,此二人追踪我很长时间,让我甚是烦闷!”
“这...”应无骞为难极了,“你于我有恩,我自是真心想帮你。不过他二人根基深远,非我一人能对付。”
“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鬼麒主从袖中掏出一支暗器,交到应无骞的手上。
应无骞立刻察觉此暗器非比寻常,似缠有鬼能!
鬼麒主解释道,“你将此物打入玉离经的体内,必能引爆他自身的鬼气,从而使他心性发狂,陷入癫乱,到时再一举了结他的性命!”
应无骞震惊,没曾想这德风古道的玉主事还有另一重身份。
莫非是人鬼之子?!
鬼麒主继续道,“至于墨倾池,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要对付他应也不太困难。”
“哎呀,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圣司的智慧。那可是千年老妖,论心计,我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话虽这么说,应无骞还是笑眯眯的答应了。
随后,他伸手一指,已轻松解开了苏青的昏穴。
苏青刚一睁眼,就看到两个极为不想见到的人!
应无骞却突然低头,俯身靠近她,“又救你一回。”
“你...”
“不过这一次,不需要你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