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怀希望的心情在她的粗鄙言行里变得尴尬无比和无奈起来,我收起了笑容,心想,自己还从未如此做作的求过人呢,如今却为了节省那几百块钱而不得不对着一个压根儿就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低声下气着。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难受,想起身离开,可是我的脚又像是长在了地上,我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便只能腆着脸继续对她说道:“你的那支纹眉机借我用用呗!”
本来向同学借东西应该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件事情,但如此正常的一件事发生在我和张曼意之间,就会变得异常,她一定会以此而讥讽我一番,我也会因此而觉得痛苦和别扭。我总是想和她拉开距离,可现实总是把我们推到一起,而我,总是要违心求助她帮忙。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她就像触电般迅速地收起了手中的手机,这与以往她所表现出来的慵懒与懈怠来说简直判若两人,紧接着她又露出了那副不怀好意的嘴脸,她突然对我奸笑着,看样子我料想的情况接下来就该上演了。
“不借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起身准备离开,此时的我已经后悔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不想接受她接下来要对我上演的那不堪入耳的一番嘲讽,但看情况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她迅速而有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她一边说还一边掏起了耳朵来。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但和她交涉我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我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后无奈的说道:“麻烦张大小姐发一下善心,把你那闲置的纹眉机借我使用一个星期,行吗?”
这时她松开了手,在我面前高傲地跷起了二郞腿,有的没的就对我开始颐指气使的胡乱说一通。
对于她的喋喋不休,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六个大字:瑶玲,冷静,淡定。
我像是一根木头一样僵硬地立在她的身旁,只见她的嘴巴在不停的张张合合,手在不停的伸摆,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嗡嗡之声,却听不清楚到底是何话。是的,是我在耳边本能的竖起了一道屏障,那将是我把她的话隔绝于耳后的隐形屏障。
她在我面前表演了许久,直到后来我站了起来并冷冷地问了一声“你是借还是不借呢”这句话后,这才让她结束了她的那段讥讽言语,她昂着头,示意我坐下,是不想以仰视的角度和我说话,我也就大方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生气了?哈哈,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只要你一生气,我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高兴,那种感觉可比打通任督二脉都管用呀,哈哈!”她嘲我挤眉弄眼地大声笑着,还不停的拍着大腿,前俯后仰,那神态就是资本家的典型特征,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我一脸消沉,心里异常地后悔,也许我就不应该开口向资本家的后代借东西,像她这样的“地主婆”,就算愿意借东西给别人也总是少不了对别人的一番冷嘲热讽,“我们俩上辈子肯定是冤家。”我呢喃道。
她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仍然快活于自己的笑声中。
“你笑够了吗?不愿意借的话就直说,我已经在你面前没有了最后的一点尊严了,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总是在无情的扼杀别人的希望,蹂躏一番后再不屑地践踏于脚下,让别人半死不活地活在绝望里。”我幽怨着冷冷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