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父亲起身把旁边已经做成形的“油炸鬼”和麻圆端进了厨房,不再与我争论下去。我跟在他身后,嚷嚷着自己也要动手帮他们,还没等母亲答应我就接过了父亲手中的盆,把成型的麻圆一个个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只听到“嗞”的一声,那麻圆周身就开始不停的冒着小泡,不一会儿,它们就都变成金黄色了。
“你还没洗手呢!”父亲指责道。
“哎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满不在乎道。
母亲在一旁忍不住乐了起来。父亲却“哼”了一声后对我说道:“哪里学来的歪理?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其他没见好,你身上的毛病倒是见长了。”
“哎呀,哪里是一段时间呀,老爸你就别那么认真计较了嘛,外面吃快餐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要都像你这样,那你在大城市里就彻底的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看看,这就是你的女儿。”他手指着我,对母亲说道,然后又双手背后一交叉,嘟囔着转身出去了。
母亲似乎也习惯了父亲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脾气,她也不以为意了。这时候她又问起了我关于美容院的事情来,她想知道我去小妮子的那店里看了之后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敷衍的随便回答了几句,应付了事。
母亲看出来了我不太在意此事,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父母一向尊重我的想法和意愿,我的倔强个性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被二老给惯出来的。我没有兄弟姐妹,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虽然对我不算太溺爱,但比起兄弟姐妹多的家庭来说,我也许得到的比别人更多。我深知自己一直是二老心中的唯一,他们以我的快乐为快乐;对我而言,我自认为不是二老可以引以为豪的孩子。
我曾经两次高考失败,工作成绩平平,到现在依旧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成,就这样没脸没皮的在世上活了二十几年,每每想至此,我便会变得郁郁寡欢。
父亲走出厨房后我对他刚才说的话细细的嚼味起来,我又何尝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在很多时候,我宁愿装糊涂罢了。
有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欲哭无泪,可我该哭什么?为什么而哭?我的人生竟然过得这般糊涂,还不如油锅里的东西。
我一直发着呆,母亲加着炉里的柴火,连叫了几声我都没有反应,直到她触碰到了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麻圆该捞起来了,过火了。”母亲盯着我说道,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似乎已经看透了我此时的心境。
我却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
我“哦”了一声,木讷地把刚才投到油锅里的麻圆和“油炸鬼”给捞了起来,当我捞起这些东西时才发现,它们已经赤黑了,我不好意思的看着母亲,母亲叹了一声道:“放旁边吧,只能给猪吃了。”
我呶了呶嘴巴,有些委屈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打捞呀?这些都浪费了!猪吃了会不会中毒呀?”看着由于自己的失误而导致父亲的“杰作”被毁,我的心里一阵难过,加上刚才的一通胡思乱想,我的心里越发地烦躁起来。
母亲知道我无心怪她,我是在怪自己,她便不与我计较,依然心平气和道:“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神游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