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丰和陈光芳自从参加了张曼意的生日宴会后回到家里,茶余饭后就再也离不开谈论张家之事了,偌大的一间客厅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徐老先生微微低头看着报纸,徐丰在一边悠闲的吃着陈光芳给他切好的水果,对于陈光芳的喋喋不休,徐老先生夹在中间只是漠然的听着。
陈光芳总是故意在徐老先生面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张家的悲惨下场,一边还偷偷地观察着徐老先生的面部表情,她和徐老先生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只有当事人才会敏感,而徐丰一直蒙在鼓里。
趁徐丰离开的空档,陈光芳就沉下声音对徐老先生说道:“爸,您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和张家划清了界线,要不然,我们现在估计得露宿街头了。”
徐老先生将看着报纸的视线移过来,斜睨着陈光芳,面容凛冽,丝毫不容许陈光芳这样对自己说话,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制止的声音,近似瞪着的眼神看着陈光芳,陈光芳只觉得身上一阵毛骨悚然。她把欠过去的上半身缩了回来,重新坐好,知道自己的话碰到了徐老先生的某条不能触碰的线,只好乖乖的正襟危坐着。
“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忘了你是怎么踏进徐家的。”徐老先生的话把陈光芳呛得正往嘴里送的那块水果再也咽不下去。她有些懊恼地扔下了手中的那块水果,拍了拍双手后装作一副无畏的样子道:“爸,您不用提醒我,我记性好着呢!”陈光芳把最后那句话说的尤其用力,故意提醒着徐老先生她知道的那个秘密。
徐老先生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一副历经沧桑的那层看着阴险又深沉的面皮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与徐家相比,张家的境况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徐家没有到像张家那样瞬间毁灭的地步。徐家从衰落到现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痛苦和绝望不是由一天造就的,他们有承受的心理准备,所以在日子叠着日子的生活面前,徐家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时间总是能让人适应一切,在陈光芳嫁入徐家之后,无论徐丰再付出何种努力,徐家的事业依旧在每况愈下,久而久之,连陈光芳都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她竟然也能在落败后的徐家生活下去。或许,婚姻真的改变了她,她不愿意承认的那份感情终究还是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直到现在,她还是在掩耳盗铃。
“真是可怜,张家剩下的都是妇孺之辈,而我们也根本无能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陈光芳忽然感伤的唉声叹气道。
坐在另一旁的徐老先生一言不发,徐丰洗完手后又重新回到了陈光芳的身边,他见陈光芳一脸愁容,便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就伸手去摸了摸陈光芳的额头。
陈光芳躺在徐丰的大腿上,蜷缩着双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