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下来,闭着眼睛给自己揉着睛明穴,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犹豫着是否给我打个电话,问问陈光芳的情况。
“孩子是我的?”他精神涣散的呢喃着,无神的双瞳慢慢的散开,一种纠结的思绪在慢慢的缭动着他的神经。一方面,他应该为此事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来;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父亲和刚刚被自己伤害过的女人。
手术室门槛上方的警示灯灭了,门被打开了,听到开门声后,我才从迷糊中醒过来,我赶紧上前询问着医生关于陈光芳的情况,医生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保住。”
医生离开后,我一个人孤独而讷然的站在那里,耳边回响着医生的话——孩子没保住。
张曼意惺忪着双眼走到我身旁,她满不在乎的打了一个哈欠。紧接着护士就推着陈光芳出来了。
当陈光芳被推着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后,我以为她至少会悲伤的嚎啕大哭一场,没想到她比任何人都显得平静,好像在她的身上不曾发生过任何的事情,连张曼意也不得不吃惊于陈光芳的“看得开”了。
我一边安慰着陈光芳一边找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的也认为她的孩子不是徐丰的。
陈光芳没有流一滴眼泪,她苍白的脸上虽然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可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悲哀,难道哀到了极致就是这种表现吗?我在心里反问着自己,我仍然相信她是哀到了极致而变得“冷静”。
“你们回去吧!不用为我守夜。”
陈光芳的话只让我觉得她是在赶我们走而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若真是想自己一个静一静倒也罢了,我却担心她会钻牛角尖做傻事。
张曼意不识时务的回答道:“好啊,我也累了,该回去了。”说着她就拍着自己的肩膀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见我没有跟着她走,就回头对我说道:“走啊瑶玲,你还磨蹭什么呢?”
我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陈光芳的病床前,她只好打着哈欠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这种事情在张曼意的眼里看来似乎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守在陈光芳的身边直到第二天。
当我醒来后才发现病床上的陈光芳不见了人影,霎那间,许多不详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的心里一阵害怕,她不会真的做傻事了吧?一种恐惧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赶紧跑出去询问了一位正向这间病房走来的护士,从护士口中得知,陈光芳已经提前出院了,这位护士正要来整理这间病房。
我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对自己说道。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已经猜到是陈光芳打来的,正好,我得好好数落一下她的不辞而别,但她抢在我说话之前开口道:“你别说我了,我现在在学校里,看你睡得太香,所以才没叫醒你。辛苦你了,赶紧回来上课吧!还赶得上。”她像没事人一样对我说着这些话,我一时间变得无言以对,只好赶回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