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而起,漆黑的林子里,我彷徨而绝望的奔跑着,脚下踩着的枯枝黄叶渗着腐朽的气息,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空荡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竭尽全力的奔跑,只为躲过身后那青面獠牙般的人的追杀。当我一边逃命一边回顾着身后紧盯着我的那双发青的眼睛时,只觉得脚上像是被套上了枷锁,而我想声嘶力竭的求救呐喊,声带却像是被施以魔咒,任凭我如何在惊恐万分中挣扎,始终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身后的那如魍魉般的夜影却对我穷追不舍,而且她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闪现在我身旁,凄厉且嘲弄的笑声从我耳畔掠过,回荡在那片笼罩在夜空下的森林里,伴随我的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当我筋疲力尽走投无路时,面对眼前的断路,我只能驻足回望那如影随形的恶魔,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我软瘫在地,瑟瑟发抖的嘴唇已然抖不出一个字来,眼睛里看到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慌……
我猛然的从床上坐起,此时的我眼睛里依然充斥着无限的恐惧,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喘息着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是一个噩梦,令我难以置信的是,噩梦里的恶魔竟然是她。
宿舍的客厅里死静得出奇,这一刻,我的心跳声比任何一个夜晚都来得清晰、沉重。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摸着自己的额头,闭上双眼后对自己说着这只是一个噩梦。
脑袋仍在昏昏沉沉中,我庆幸自己在从噩梦中惊醒时的那一声叫喊,正是这声叫喊让我和那个可怕的世界一分为二,隔离而开,如果不是看到客厅里的那张八仙桌,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越回想那个梦境我就愈发的感觉后背发凉,此刻的我再也没有了睡意,就这样,我睁着双眼熬到了天亮。
黎明的那一抹蓝光已经越来越浓,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强烈,渐渐的,整个客厅都变得通透明朗了。当看到舍友们一一从美梦中醒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在宿舍里活动的生物,我才真正的清醒自己的处境。
陈光芳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打着哈欠惺忪着双眼向洗手间摸去,当她撞到洗手间的门槛时却无动于衷地继续眯着眼睛换个角度向前摸索着。
费言言在床铺上看了一眼她的毛线鞋,然后就坐在床上发呆,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房间里有说话的动静,那是翁晴姗的声音……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僵硬着身板躺在床上自说自话道。噩梦似乎让我的灵魂与躯壳发生了游离,我不禁这样想着。
陈光芳从洗手间出来后似乎清醒了许多,她突然敲打着我的床板,问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梦游了?还大呼小叫的。”
我讶然地从床上坐起,盯着陈光芳,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