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军师,青天就有了;自从有了军师,钱就不用愁了;自从有了军师,经过光溜溜小道的奸商油官就全被扒得连裤衩都不剩啦。
匪民们都说——军师是宝,丢了难找!
这一日——
“寨主!军师有喜!又有喜啊!”
施黛揉揉抽搐的眉心:“淡定,慢慢说,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喜。”
小乙跑得气喘嘘嘘,边喘边指着门口:“他——他——”
话未说完,军师大人已经风度翩翩地走进来,手里一把折扇摇得风生水起,若不是寒冬腊月的,真要人以为这天……有多热呢。
“大惊小怪,打劫个东西而已。”
那卓然的风姿,哪怕是立在彪悍粗犷的匪窝里,都让人有种临水摇扇的错觉,这是个佳人啊,可惜背后喜插人一刀。
墨岫看着施黛手中把玩的玉,再想到自己腰带上挂着的玉,笑容不觉又深了三分,可等众人一打开大箱小箱的东西,拿出一封公文时,上至二寨主下至扫厕所的大妈……都瞎了。
“镇南侯走马上任的公文!”
墨岫的扇子也不摇了,微微皱眉。
这个镇南侯戎马一生,为国为民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有座匪窝的好汉们一向敬重他,这时都手足无措地看着施黛,施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既然是侯爷,那就放了吧。”
“等一下!这个镇南侯按年龄算,没有六十也有七十了吧?可咱们今天抓的都是三十来岁的汉子啊!”
大堂上又闹哄哄起来,墨岫少见地没有说话,反倒是施黛,闲闲地说:“可这封公文确实是真的,哪怕不是侯爷本人,也是侯爷身边的人。”
众人想也对啊,于是二寨主赵玉秀为首一窝匪民又闹哄哄去放人,只是那些汉子却不肯走,执意要见狗头军师。
小乙:“军师和寨主在房间里商量要事,不见客……”
众匪民嘿嘿直笑,这有座匪窝里谁不知道,军师是寨主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啊,只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
“就是不知道寨主那小身子板,禁得起军师几种姿势折腾……”
可事实上房间里的两人并非在激烈地扭打,众人想象中外冷内热的女寨主也没有推倒外强中干的军师大人狂甩一头乌发,相反,风度翩翩的军师大人此刻脸色并不善,他正皱眉盯着女寨主:“是你通知师父的?”
师父就是镇南侯,这一生,能得天下至尊一声师父的人,也唯有这个为国鞠躬尽瘁的老将军了。
她看着他,坦荡磊落:“是我通知的,你在我这出点什么事,我担不起责任。”说完嘲讽地看着他:“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难道连个安身的地方都不给我?哪怕是看在我们那早死的孩子的分上?”
沉寂的往事就这么赤裸裸地被人剥开,在他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她拿着刀狠狠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墨岫脸色苍白,沉沉吸了一口气:“殷施黛,你还有没有心,你以为那件事我痛得比你少吗?”
那也是他的孩子,是他与心爱的女人共有的骨血,发生那样的事,天知道他有多后悔!
墨岫走上前蹲在施黛身旁:“师父这次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了。”
她只是淡淡回应:“嗯,那就回去吧。”
他沉默半晌:“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和你回去?”她笑得嘲讽:“回去睡你呢,还是睡你那一窝窝的小妾?”
他神色黯然,施黛偏过头去,心里浮起一丝悲凉,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回去,我一想到那个金丝鸟笼就会想起死去的阿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