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章 无相天魔
无相眉眼凶神恶煞,表情阴郁,眼底暗流涌动,一眼便是瞧透了帝炎龙身后,蟒精捆绑的尸傀之前生,竟是天界疏影女帝,诧异之余,无相天魔眉梢略挑,暗红的唇角扬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哼哼~,想不到啊想不到,女帝疏影,竟然自动送上门来,她这躯体若焚毁了,只怕是楼下的邻居鬼蜘蛛白帝,该是哭的肝肠寸断了吧。
随着无相眼底的邪恶越来越浓郁,旁边角落隐去身形的道尊,神色一凛,缓缓抬手,横笛唇边,幽幽吹响了手中的清心碧玉笛,悠扬如霁月清风的袅袅笛音,渗透进无相魔魂,残酷的搅碎着他的意识。
是大梵般若魔音!道尊,你这卑鄙小人!
无相愤恨的牙根痒痒,眼瞳狰红似血,强忍着魔魂撕心裂肺的疼痛,凛射出的眼神,噬血屠戮。道尊的企图,也是暴露无遗。
哼,想借我之手,做一些勾鬼伎俩,道尊啊道尊,你只怕是也太小瞧本王了。
“无赦!”
无相怒火中烧,强忍笛音搅扰,爆发雷霆之怒,一声低怒召唤出本命武器。
但见他伸手虚空重重一握,一把湛蓝天火跳跃的神器无赦,便出现在了他手中,与此同时,诡异的魔魂天咒咒符,密密麻麻的旋转缭绕在无相天魔周身。
极度的愤怒,化作无相眼中的红瞳怒火,四千余年前被白帝屠戮黑翎鸟族全族的灭族仇恨,在这一刻,惊魂觉醒。
未待角落隐去身形的道尊反应过来,数道犀利无比的魔魂天咒,已经缭绕伴随着无赦迸发出的湛蓝色杀气,轰在了挡护在女君身前的帝炎龙身上,帝炎龙俯身弓背,护女君如护至宝,丝毫不豫,心甘情愿。
噗、
硬生生扛下了这数道魔魂天咒的强烈杀气,帝炎龙体内气血翻腾,元婴震荡,忍不住喷吐出一大口鲜血。
殷红的血液,瞬间覆染在女君身上,将其身上的残破染血婚纱,再增添一抹新鲜血色。
嗦嗦、砰砰!
与此同时,搅碎着无相意识的大梵般若魔音,竟然崩溃涣散,角落隐去身形的道尊剑眉一拧,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想轻轻松松做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人。
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四千余年前被苏沐白屠族,押解关押在此的黑翎鸟族鸟王无相,已彻底堕坠成魔,看来,之前自己的清心咒,可算是对他白吹了。
想不到无相心里对苏沐白的仇怨,竟然如此之深,竟然能够反噬清心咒,不尽未能泯灭其心魔魔性,倒助长了其魔性修为,真是天意弄人啊…
道尊憾然暗叹,横于唇边的清心碧玉笛,继续吹响,只是这次的大梵般若魔音,道尊注入了更多的灵力。
这一次,大梵魔音刚入耳,无相就仰面朝天,发出一声裂地惊天的嘶吼声,血痕瞬间密布游走在他全身,破碎的意识化作一缕缕的灰烟从他身上涣散而出。
无相拼尽最后一丝意识气力,用魔魂之力开启了托于手上的琉璃盏,只见琉璃盏顷顿之间便已化作紫芒大耀的琉璃星阵,内外两圈一正一反急速缭绕,诡异的古老鸟族立体符文,不断从星阵飘荡而出。
糟糕,无相天魔竟然不惜冒着魔魂涣散的风险,也要殊死开启虚空,看来自己的确是低估了无相对白帝的仇恨值了。
道尊额间一滴冷汗滴渗,脸色隐约有些苍白,横于唇边的清心碧玉笛,按孔出音的修长手指,穆然停止跳跃,如高山流水般的急律音符戛然而止。
虚空一开,若搅碎其意识的大梵般若魔音笛音不止,只怕是无相命不保矣,自己左不过就是想利用他,阻一阻帝炎龙三人小队的前行罢了,耽误女君和鬼蜘蛛的融合同修的最佳时机。
以此侧面来相助锦萱于诛灭女君,只为其能够收手,不在魔域城放肆屠戮,免于东窗事发之后自己被其牵连,落天界口实,落个看守魔域不力的罪名。他丝毫未曾想过,诛杀帝炎龙,或是诛杀无相心魔的打算。
只因这两人之中,不论是谁丢了性命,若一旦惊动了东宸帝君,他都唯恐难以交代。
罢了,既然虚空已开,那自己便想办法改变虚空架构,不让帝炎龙三人小队死在里面便是。
道尊手握碧玉笛,垂手身侧,无奈暗叹口气。
现如今,他只能想办法不露痕迹的将此事解决,这已经不是锦萱一人之事了,而是确确实实的关乎到了他自己的安危。
自己此时此刻,是万万不能现形的,鬼蜘蛛那家伙魔识遍布整个魔域城,任何风吹草动,又岂能瞒的了他?只怕自己干预过多,会被他察觉,若真如此,事情只怕会越来越棘手。
如此…我便只好这般了。
就在角落隐藏身形的道尊,暗暗思忖对策之迹,帝炎龙、骨齿、三眼这支三人小队,已经被琉璃盏化作的琉璃星阵—虚空,给吸了进去,而原地,凭空出现三支诡异飘浮的白色烛蜡,“嗖”一声自动点燃烛火。
就在紫芒晃耀的虚空之门,即将闭合之际,道尊宽袖一抬,一件不知名物件,便“嗖”的一声钻进虚空最后的闭合间隙,遁入不见。
……
喧嚣街道,傍晚时分。
锦绣花灯,小贩吆喝。
南来北往,一派熙攘。
熟悉的场景,三眼眼中惊诧万分,此地,不正是数百年前,自己与弟弟走散的长安街吗?
一时间,各种复杂情绪尽涌心头,三眼低头看了一眼自身装束,粗布麻衣鹿皮靴,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提着桂花酥糕点。
如此,莫不是魔域十七层的无相心魔,让自己穿越了时光不成?
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三眼锁眉,自己额头的第三只眼,灭魂流光都并未习得,看来,自己是真真的通过那道无相天魔开启的诡异虚空,穿越进了自己内心最遗憾最是后悔的时光桥段。
三眼脑回路可算清晰,并未懵傻,他此时唯一不解之处,便是无相为何会做此无谓怪举。看他方才挥下那神兵无赦,欲致女君于死地的疯狂姿态,可并未显露出其丝毫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