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就好!”来人也知晓对方的性子,语气放软些问道:“那你说说,当时你明明占尽优势,为何最后却突然败了?”
“我也不知,”欧阳轸摇摇头,见来人又要生气,只得多解释几句道:“当时我只看到她说了几个字,但声音太低,几乎只是唇形,我又不会唇语,然后便感觉被一阵极强的内力击中,天龙祭被迫中断,我也遭到了反噬。”
“几个字?”来人一脸你莫不是开玩笑的表情,明显不信。
“是的,两个字。”欧阳轸认真点头,他不太确定此事的重要性,所以不想告诉来人他听到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算了,你好好养伤,一个位置而已,当不当也无妨。”来人虽然不大信,也没再多说,翻窗一跃便不见踪影。
“这二人竟然勾结在一起!两个字退敌?”屋顶上的颜灼内心震动,没想到今晚收获不小。
颜灼没去林伊樱的厢房试探,而是径直回了别院,他之前以为祁涧东是江湖第一人,现在看来,这林伊樱才是最可怕的,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
另一边遥远的小山村里,最近沈姜感觉自己已经将鲁秘里的机关术法学的七七八八,又开始动心思动摇,爷爷被他磨的烦了,随口说道:“你再仔细研究下册子,温故而知新,定会有别的收获的。”
“能有什么新的,学会的依旧会,学不会的还是不会!”沈姜随意翻着册子,百无聊赖道。
“咦?这几页以前怎么没见过?”沈姜突然惊悚的发现,原本她已背得滚瓜烂熟的鲁秘,竟然多出了几页。
“这是?机关阵图!”沈姜仔细研究起来,发现后面的机关阵图是在前面小型机巧的基础上深化加强,融合了五行、八卦、天文、地理、音律、棋艺,森罗万象,神秘多姿,若说她之前学的那些小机关是萤火之光,那后面这些,则是皓月当空。
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
“这才是真正的鲁秘?只有将前面的机关学会到一定程度,才会显露出来?”沈姜激动不已!在这些知识面前,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开始一窍不通的时候,但是一旦陷入进去,便很快沉迷。
“今日先从五行阵图开始!”沈姜捧着册子,仔细看着上面关于五行阵的描述。
“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万物阴阳,相生相克,是为五行。唉!”沈姜把册子一扔,趴在桌上。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根本看不懂!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凑一起就这么难呢!怎么和前面写的差别这么大!唉!要是秀才还在就好了,他读了那么多书,肯定能给我解释清楚!”沈姜脑袋趴左手胳膊上,右手食指无聊的抠着桌面,有些想秀才了,她没出去过,村子就这么大,秀才应该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外面那么大,一定有很多像秀才一样厉害的人,我去找他们教我什么是五行八卦,什么是天文地理,总有一天,我能将册子里这些都学会!到时候,我沈姜就是天下无敌的机关师,就能保护好家人和朋友,就能给爹爹报仇,给秀才报仇!我看这天下,还有谁敢欺负我!”沈姜激动的拍案而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赶紧带上册子,兴冲冲的跑去找爷爷。
“小姜,你想清楚了吗?”沈霆看过鲁秘里多出的东西后,同样感觉沈姜只有去更广阔的天地,才能展翅翱翔,但她现在年纪实在太小,虽然比起常人已经厉害很多,但到底江湖险恶,沈霆还是非常不放心。
“爷爷!我非常确定!”沈姜坚定道,同时劝道:“爷爷,您也看到了,后面几页五行八卦什么的,根本不是我自己就能看明白的,那些我以前听都没听过,但它既然存在,说明总归是有人会的。”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这次出去只为拜师学艺,绝不惹是生非,也不会去调查爹爹的事,好不好嘛?”沈姜抱着沈霆胳膊撒娇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沈霆笑着叹了气道。
“耶!爷爷真好!”沈姜激动的抱着爷爷不撒手。
“哈哈!行了,你也别高兴太早,册子事关重大,肯定不能给你带走,你何时能把后面几页内容背下来,就何时出发。”沈霆笑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背!”沈姜一口答应,高兴的抓着册子就一溜烟跑回了屋。
“唉!”沈霆看向小孙女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几日过去,武林大会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修养好的新任武林盟主林伊樱,将带领群雄围攻蚕扶山。
这一日,林伊樱召开了誓师大会,与众人商议后,最终决定于三日后,发起进攻。
“魔教残虐,人神共愤,还请诸位英雄随我一起,誓诛魔教!”大会最后,林伊樱高声道。
“誓诛魔教!”
“誓诛魔教!”
“誓诛魔教!”
台下一片群情激荡,众人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呵呵~”一声极富磁性的轻笑突兀的传入场中每个人耳中,好强的内力。
“谁!”林伊樱皱眉大声问道。
没人回应。
“敢问阁下为何发笑,如此藏头露尾是见不得人吗!”林伊樱对着虚空大声质问。
“呵呵~你们不是要来诛杀我嘛,却为何连我的声音也不识?不怕到时候,杀错了人?哈哈哈!”那人慢条斯理的说完,又是一阵放声大笑。
“魔教教主!佐门!”落坐一旁的祁涧东咬牙缓缓道。
“魔帝佐门!他竟有胆来!”台上众掌门和台下众英雄炸开了锅,都不淡定了,有的人双目赤红,恨不得立马上去拼命,有的人打算作壁上观,再作选择,而有的人,只听到魔帝的名头,就已吓的双腿发软。
“哈哈哈!这就是你辛苦多年拉拢来对付我的人马?啧啧啧!”人声由选及近,一袭黑袍落在树尖,来人长身玉立,银发飞扬,再配上那邪异容貌和低沉嗓音,堪称风华绝代。
“小佐?”颜灼内心震惊不已,看着树尖上的人,又有些不确定,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佐以墨吗?小佐怎么成魔教教主了?
“真的是你!”祁涧东心底微沉,咬牙切齿道。
“小涧啊!你想靠着这堆破烂儿来对付我,恐怕还不够资格!”佐门摇摇头惋惜道。
“什么意思?”
“魔头!大言不惭,受死!”有复仇心切的弟子不顾同门阻拦,飞身袭向树尖上的佐门。
“聒噪!”佐门随手一挥,像赶了一只苍蝇。
“嘭!!!”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传出,那名弟子便当场爆炸,顿时漫天血雨,尸骨无存!
“嗒!”一滴血,刚好溅到了立于近旁发呆的颜灼脸上。
他发呆不是在意那名弟子的死亡,而是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蚂蚁都不敢踩一下的羞涩少年,真的和眼前这个冷漠无情,手段残忍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