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城。”颜灼依旧一派清冷孤傲,吐出两个字又往前掠去。
“悦城?宫炳炎?唉,等等我!”姬舟烨低头寻思片刻,一抬眼才见人又跑远了,大喊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残月一向行踪诡谲,十二星卫更是身份隐秘,你是如何查到的?”
路上,姬舟烨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有人递的消息。”颜灼说道。
“哦,可信?”姬舟烨怀疑道。
“试试就知道了,残月暗造机关兽,协助镇北王勾结荇国,如今炆渊国周边数十小国皆已成为荇国附属,而朝廷却还依旧沉醉在昔日荣光,妄自尊大,盲目自信,呵!”
颜灼斜眼瞟了身旁人一眼,冷笑一声。
“朕,我何尝不知道荇国的狼子野心,他们的机甲兽我也找人研究过,可叹我朝人才济济,却难有精研此技者,所以在知道沈姜的时候,我便借着造传送阵的由头召她入京,一是想看她能不能寻出对付荇国机甲兽的法子,二则是想将她保护起来,再训练一批能为已所用的机关术士。可谁想,唉!”
姬舟烨叹息一声,也有些发愁,他完全没料到姬松亭会突然“造反”,让他们几个如今都身陷危机,进退两难。
“说到底,朝廷的事与我无关,但残月手上的机关图,是我父亲不惜身败名裂也要保护的东西,若诸葛怜好好利用也就罢了,但他如此滥用此物,还利用小佐,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颜灼一想到之前在飞舟上见到佐门躺在地上重伤的模样,就不自觉全身的寒气外漏。
“小佐,你和他关系很好?”
聊着聊着就跑题了,姬舟烨听颜灼叫其他人如此亲昵,心中很不是滋味。
“呵,比你强。”颜灼冷笑一声。
“我…”
“谁!”
姬舟烨正欲说话,便听颜灼突然厉喝一声。
“呵呵,颜公子说得好一派大义凛然,我差点儿就信了!”
诸葛怜从一旁树枝上飞落下来,停到两人面前,冷笑道。
“诸葛怜。”颜灼冷眼盯着来人,轻声道。
“好久不见了啊!颜大哥。”
诸葛怜单手负于身后,看着两人似笑非笑道。
“闭嘴!小佐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这头狼当兄弟!”颜灼眼神冰冷,冷喝道。
“哈哈哈!”
诸葛怜仰天大笑几声,随即瞪着颜灼质问道:“笑话!你一个叛徒之子,漏网之鱼,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事指手画脚?”
“我爹和诸葛伯伯倾心相交,从未曾背叛,你不分缘由便设计老皇帝灭了山庄满门,这笔血债,你要拿什么来偿还!”
颜灼一剑斜斩出去,旁边树林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我不分缘由?哈哈哈!笑话!我当年亲眼所见,是你爹,洪谈,一剑刺穿了我爹的心脏,是你爹亲手杀死了他倾心相交的好友!你们所有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诸葛怜情绪越发激动,右手血汩玉扇猛的一挥,扇面上瞬间飞出几道暗器朝着颜灼袭去。
“颜灼!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以谢让你多活了这十几年之过!”
诸葛怜单手握扇,飞身跟在暗器之后,速度极快的朝着颜灼攻去。
“哼!就凭你?”
铛铛!
颜灼手提机关剑,铛铛两下打飞了暗器,身子又快速一个侧翻躲过诸葛怜那直逼脖颈的扇尖利刃。
“大河之水天上来!”
颜灼毫不示弱,天河九剑第一式信手拈来。
剑诀一起,林中漫天枯叶卷起似无尽利刃,所过之处直将碗口粗的大树断成数截。
诸葛怜却丝毫不见慌乱,他右脚一踏飞身向上迎了过去,手中血玉汩扇来回旋转,顿时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道飓风屏障,将颜灼的所有攻击都稳稳的挡在了身外。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你似乎没什么长进哪!”看着外面猛烈进攻而徒劳的颜灼,诸葛怜嘴角挂着一抹戏谑。
“哼!”
颜灼没料到这诸葛怜功力进展这么快,相处的这段日子也并未发觉他有何异常,难不成他一直在藏拙不成?
“铁马冰河入梦来!”
冷哼一声,颜灼变幻剑招,发动了天河九剑第二式。
“嘶!略!略!”
天色隐隐昏暗了下来,原本寂静的山林四周突然响起一阵金戈铁马声,似有千军万马披甲而来。
嘭!
一道无形的强大威压直接将诸葛怜的飓风屏障挤压得爆炸开来,一声巨大的轰响震荡山林,两人战场内,方圆二十里被毁得寸草不生。
“好强!阿颜。”
姬舟烨退到了一旁专注观看两人战斗,并未着急插手。
“秘法,血隐大阵。”
诸葛怜冷冷念出几个字,随即逼出一口心头血,以血为引凌空画了一道血红色诡异符文,随即只见诸葛怜猛的一掌,将那诡异符文打入到了他脚下地面内。
嗡!
诸葛怜竟不知何时在此地布下了一道大阵,符文一入地面,瞬间在诸葛怜脚下形成了一道诡异图形。
那诡异图形一闪即逝,一道波纹猝不及防的扩散开去,颜灼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便想飞遁离开,然而,还是晚了。
四周寂静一片,仿佛时间又回到了颜灼二人刚到此地之时,四周景致与最开始一般无二,但这死一般沉闷窒息的感觉,任谁也不会觉得真的没问题。
“阿颜,这怎么回事?诸葛怜人呢?”
姬舟烨只感觉一道无形波纹打来,眼前一花便不见了两人踪影,再看清面前场景时,便只剩他和颜灼两人而已。
“我们应该进了他的幻阵了,小心些,阵内事物亦真亦假,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颜灼握紧机关剑,领着姬舟烨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幻阵?那要怎么出去?”姬舟烨紧张道。
“找到阵眼即可,注意留神四周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颜灼其实心底并无把握,但目前也并无他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啧啧,大手笔啊!你倒是挺舍得下血本,一口心头血,得耗费多少内力?”大阵外,一道人影慢悠悠晃到盘膝打坐的诸葛怜身旁,讥讽道。
诸葛怜眼皮都未抬,冷声道:“若不是你迟迟不肯动手,我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唉,别生气呀,我这不是见你对付那姓颜的游刃有余,又不想我那宝贝哥哥受伤嘛。”
来人正是紫阳王,姬松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