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世界上比你师姐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就比方你,你可比你师姐有意思多了。心头有恶念,也有善念,善恶掺杂,可善恶之间却是秦泾分明,彼此互不侵犯。该恶的时候有恶,该善的时候也有善意。不像你的师姐,心头的恶意和善意随便由我操控,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却聪明,当真是无趣”。
“你若是觉得她无趣,为何这么多年来还要对她纠缠不休,当你已经可以冲破封印时,为什么还有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的狠手。若不是这么多年来,你摆布她的命运,她又何至于犯下这么多错”。白狼王也是妖,却对恶妖的行径深恶痛绝,纵使是妖也应该心存善意才是。一个惨遭不幸的小姑娘,恶妖还在继续摆布她的命运,将她往深渊里面推。
“因为我是恶妖啊,我从人心之恶之中诞生,自然也希望这个世界之上人人都是恶人,可惜我失算了,早知道丁宁如此无用,我应该附生在那个恶意满满的人身上才对”。恶妖惋惜的说道。“到底还是一念之差,比起丁宁的确许多人才是我的上佳之选,可惜当年我的脑子没有转过来,一心想将丁宁变成我想要的模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密室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无比的古怪。两妖一人谁都没有说话,丁宁很安静的躺在地上,全然不知她心头的困惑已然有了答案。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丁宁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已经离开了密室,眨了眨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不再秘室中。史如推开门手上端着吃食,僵着一张脸脚步轻飘飘的走道床头,声音有些僵硬冲着丁说道,“你醒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刚才在厨房端了些东西过来,你要不要吃一些”。
史如的声音有些僵硬,多少带了一些感情,丁宁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对她恨之入骨的小师妹,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奇怪的是她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和师妹重逢之后,师妹对她的语气都是冰冷而僵硬,不像现在带了一丝丝暖意。史如叹了一口气,冲着快要落泪的师姐说道,“你先将东西吃完,吃完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会让你觉得有些不适”。史如的话气怪怪的,让丁宁心头产生了很不安的感觉,似乎有大事发生,这件大事与自己有关,瞪着一双眼睛满脸疑惑的望向史如。
丁宁不肯吃饭,史如告诉丁宁,若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先将东西给吃完,忽然间双方都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之前,不过,那个时候是史如不肯吃饭,丁宁哄史如让她好好的吃饭,吃完饭之后她再带她出去玩儿。气氛有些尴尬却有一丝温暖。史如背过身擦掉眼中快要落下的泪,师姐,那个时候对她是真好,若没有之后的事情发生,她们该是什么样的人生。丁宁见史如突然转身,不搭理她讪讪地,将史如端过来的吃食全部吃完,将碗递给史如,见史如的眼眶红红的,“你怎么了”。
丁宁的语气让史如险些再次落下泪来,多年没有听到师姐用寻常的语气与她说话了,当时只道是寻常,史如到现在才能体会纳兰容若当时写这首诗的心情。是啊,那个时候,师姐就是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到了,如今,听到却只想哭。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师姐,你若是能下得了床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人想见你”。丁宁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史如突然之间改了对她的称呼,她记得,那一晚师妹对她说,从此之后,再也不会称呼她为师姐,今日怎么又改变了称呼。史如的反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让丁宁疑惑重重,从醒到现在她的疑惑太多了,她需要一个人给她解释。史如冲她摇头,“师姐,你一定很奇怪,今日我的反应为什么那么不同寻常,也一定有许多疑惑,但这个答案却不是我能给师姐的,与我去见一个人,心头的疑惑自然就能解开”。
丁宁下床穿好衣服,穿过重重游廊,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自己竟住在清风观内,清风观与她有深仇大恨,观主为什么不将她关在密室之中,而将她安排在厢房里,这让她困惑不已,正如她此时很困惑自己为什么要烧了清风观,为什么要杀了段书楼。段书楼她心口一痛,他是多么好的一个男子,自己为什么要将他囚禁在那个小洋楼里面,为什么还要将他的家人和爱人杀死。她喜欢段书楼不假,得不到也没有必要去杀那么多人,那些人是他的父母家人也是他爱的人,若有人对自己如此的话,自己一定对他恨之入骨,可她偏偏就是那么做了。丁宁疑惑不已,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自己那么做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段书楼被她逼得出了家,她的态度那么明显,自己应该死心了才对呀,为什么想要将他的心给挖出来,要带着他的心去浪迹天涯,她怎么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丁宁头疼欲裂,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这些事情的确是她自己做下来的,现在想想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她的头好痛,就像要裂开了一样,丁宁忍不住抱起头呻吟了一声,走在前头的史如听到师姐的声音,连忙回头,见丁宁抱着头蹲在地上,连忙走到师姐的身旁询问。“我的头好痛,师妹我的头好痛”,丁宁朝史如求救眼神凄苦,“师妹救救我,我的头都快要炸开了,你救救我师妹,你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