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轩一杯接着一杯猛罐自己,透明的液体,是最好的解药,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像是没有了生机,唯有解千愁的白酒为他续命。
江嘉彤鄙夷此时此刻的自己,无疑她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表里不一的演戏,耍卑鄙龌龊的伎俩。她早就变得阴毒可怕了,很多年前,她就深谙此道。
一切的错,都源自于人内心的执着,爱不该如此狭隘,爱本应该是宽容坦荡的,她知道,她都知道,可她做不到。
碰到了爱情,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人!曾经的好姐妹都会是情敌!
江嘉彤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把贺宇轩抬回了他的公寓。进门并不是难事。
偌大的公寓里,就贺宇轩和她两个人,贺宇轩醉的不省人事,而她一万分的清醒,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她能掌控的。
她把贺宇轩扔进了沙发,扔下了肩上的包;脱下外套;踢除了脚下的靴子;卸下了脖子上的项链;脱下了手腕上的手镯,手表;取下了两个耳朵上的耳钉。
她走近贺宇轩身边,望着这张令自己心动的脸庞,嫣然一笑,俯身亲了他的唇,接着她又一件件脱去贺宇轩的衣服……
贺宇轩酩酊大醉,任由她摆布……
关灯前,江嘉彤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照片,冷笑了一声,把相框扣下。
第二天一早,贺宇轩醒来了,头疼欲裂,他揉揉脑袋,摸了摸干裂的嘴唇……血液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酒精,周围都是散发的酒臭味……他掀开被子,余光暼向了身旁……
这一瞥让他惊骇不已,居然有卷曲的长发散在枕上……他慌慌张张,逃向床边,不小心直接摔到了地上。
床上的人是谁?是个女人吗?他环视了四周,没错,是自己的家啊,怎么会,脑中一片模糊,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再看向自己——怎么会,竟然不着一丝半缕?
他呆呆地坐着,大脑一阵空白……
床上的女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头痛更加厉害了。
良久,床上的被子有了起伏,让他惊慌失措,他身体向后挪动了两步,停下后,小心翼翼地起来,猫着身体,两只手,阻挡着前面,一步步地向衣柜处后退……
他从衣柜里翻了衬衫,裤子,内裤,小心翼翼地穿……结果因为心虚紧张,撞到了柜门。
床上的人被吵到了吗?被子又有了起伏……
贺宇轩早吓破了胆,根本不敢迈向床边一步,更没胆量看一看床上女人的庐山真面目。
他开始回忆,昨晚上点点滴滴——
脑中唯一残留着的是江嘉彤描述的顾清影和江嘉祺的结婚画面……
江嘉彤?江嘉彤!
昨天晚上陪着的人就是江嘉彤啊,难不成……不,不可能呢,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
贺宇轩额头直冒汗,全身发冷,一双手不停地抖……一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升上了心头……
江嘉彤终于醒来了,一醒来,就寻找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咦,宇轩哥,你人呢!”江嘉彤坐起身子。
贺宇轩听到声音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射了一箭,接着身体就掉入了深渊……
江嘉彤一双妙目找到了躲在衣柜处的宇轩哥,她笑着下了床,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先从床上拽过一件衬衫穿上。这件衬衫超大,穿着她的身上,更显得她的身材娇小。
江嘉彤向贺宇轩身边走去,“宇轩哥,你怎么蹲在这里?”
她的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发,“饿不饿啊,我去给你做早餐!我要先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见贺宇轩没动静,又说,“怎么了,干嘛蹲这里啊,快起来,我们去沙发里坐着!”
贺宇轩一手挪开了她的手,一只手抓着自己头发,越来越用力。
江嘉彤光看着也能感受到他的用力抓扯,不明所以地问:“宇轩哥,你这是干嘛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嘉彤……我们怎么能……”贺宇轩嘶哑着声音说,“我们,我们……”
“宇轩哥!”江嘉彤蹲下身体,温柔地靠在他身边,柔声道,“我自己愿意的,我一点不后悔,更不会怪你的!”
贺宇轩一把推开了江嘉彤,再次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后悔,我会怪我自己的!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把你当妹妹……我居然……我他妈真是禽兽!”
“宇轩哥,你不要怪你自己了,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愿意的,是我主动的,你不要自责了!你不要伤害自己啊!”江嘉彤急道。
“嘉彤,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要这样,我没办法面对你,面对你哥哥了,更没办法面对……”贺宇轩把最后的名字吞回了肚里。
他想说,他再也没办法面对顾清影了,他想再一次追求她的幻想又一次破灭了。
“我们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啊,你再后悔也没用了。”江嘉彤不断地宽慰他,“我不怪你啊,你别再自责了。我们先起来说,好不好,我们先去沙发上坐着,慢慢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贺宇轩懊悔不及。
一切都乱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还能怎么办!
两个人坐进沙发里,江嘉彤双目直勾勾地望着萎靡不振的贺宇轩,嘴角多了一抹笑,不过很快隐没了。
贺宇轩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看江嘉彤一眼。他是个罪人,他是个无耻的伪君子,连当作妹妹的女人都敢碰。
“宇轩哥,你别这样啊,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啊?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像你吃了天大的亏一样,我就这么不值得吗?我一个女子,都不计较了,你计较什么啊?”
“嘉彤,你让我想想好不好,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让我冷静冷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
“宇轩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们昨晚那么亲密的关系,你现在就想把我赶走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并不后悔昨晚的事情,但是你这样的态度,我不能接受。你已经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你不可以这样践踏我的尊严!总之,我现在是不会走的,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我们要一起承担,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事!”
江嘉彤为了彰显和他共进退的决心,以女主人的姿态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又是煲粥,又是煎鸡蛋,还给物业打电话,维修了卫生间的水管。
贺宇轩坐在桌边,拨弄着面前的一晚小米粥,一点胃口没有,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和江嘉彤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只记得一杯一杯的喝酒,然后……然后就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统统没有印象。
真的会和江嘉彤发生那样的事情吗?他心中存有这样的疑惑!可是,他们两个人全身赤裸地躺在一个被窝里,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清清白白的吧?可是……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会不会是个圈套……
不,不,他已经愧对江嘉彤了,怎么能再怀疑她?江嘉彤就像妹妹一样乖巧,听话,崇拜他,他居然……
“宇轩哥,你怎么不吃点小菜呢,不然没味道啊?”江嘉彤夹了一些小菜放进贺宇轩的碗中。
贺宇轩放下了筷子,不敢正视江嘉彤,他努力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却还是没有平日的淡定。
“嘉彤,我们现在……我是想说,后面,你有什么打算……我是说……”贺宇轩两只手,无处安放,最后又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宇轩哥,你的发型很帅啊,别弄乱了呀。你真的不用内疚了,反正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昨晚,你那样对我,我真的很高兴!”江嘉彤说了一半,低下了头,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我是第一次……”
贺宇轩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耳朵边响起了,把他炸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本来还想跟江嘉彤说这件事就先烂在肚子里,谁也不提,以后两个人也不要再相见了。
“宇轩哥,你是不是担心我哥哥会知道这件事,找你算账啊?没事,我哥哥不会的这么冲动的,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对了,我们先不要告诉他们,我是说,我哥还有我妈……”
“嘉彤……”
“宇轩哥,其实,我并没有想要你负责任,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喜欢清影姐,清影姐现在单身了,你想去找她,这我都知道。哪怕你现在跟我说,他要去找她,我都会支持你的。至于我们的关系,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谁也不说,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嘉彤……”
“好了,好了,宇轩哥,你只要你别像现在这样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这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你还是恢复到你原来的状态吧。宇轩哥,你真的别担心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好了,快吃早餐吧,我一会儿要回去了。”
“嘉彤,谢谢你!”贺宇轩怀着愧疚的心情说了这句话。
江嘉彤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喝粥。她一低头的瞬间,笑容凝固住了……
她知道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贺宇轩已经是她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