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轰”的一声巨响,分隔外环与内环的墙壁,被撞出一个巨洞。众人僵直身体,甚至忘记尖叫,呆呆看着面前那头狰狞的怪兽。众人从未直面怪兽,眼前的视觉冲击远比电视上面要来得震撼。眼前的怪兽高达数十米,浑身长着棕褐色的坚硬鳞甲,形似蜥蜴。怪兽一张开嘴,就露出巨大锋利的獠牙。热气从它的鼻孔里面冒出来,带着熏人的恶臭。一场真正的灾难,正在孤立无援的实验基地里面上演。
警鸣、尖叫声、哭喊声混作一团,怪兽仰天长啸。怪兽双眼赤红,突然像发疯似地朝人群冲去,所踏之处鲜血四溅。在实验基地的另一边,红色的警报灯照亮敖冰的脸。她在一片震动之中感到不安,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敖冰能够感受到,实验基地另一边的慌乱。敖冰紧了一下握着行李箱的手,试着呼唤小白。
很快小白就有了反应,她问小白有没有感应到什么?前方出现三个人影,敖冰认出他们是实验基地的特级保安。那三名特级保安,让敖冰赶快撤离。敖冰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那三名特级保安都表示不清楚。前方不远处的环形围墙,也响起撞击声。一名特级保安,让敖冰迅速离开。
几名特级保安没有选择撤离,反而停下脚步,双眼紧盯着那要被撞破的墙壁。敖冰拖着行李箱往出口走,可是跑了没多久,就发现前方有大片血迹。那些鲜血踏过的脚印,方向是从出口往这边逃的,这意味着前方同样存在危险。敖冰犹豫一瞬间之后,便顺着脚印往右拐。敖冰来到了一个电子操控室前面,她一咬牙就走过去推开门。
里面躲着许多基地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浑身是血。敖冰大吃一惊,至今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半边脸溅得满是血的年轻人目光呆滞,他喃喃说怪兽把出口给堵死了,操控室里面的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那位年轻人说完之后,身子猛地一抖,下一刻就痛哭出声。
被那位年轻人的哭声所感染,绝望的气息在狭小的操控室里面弥漫。有人不甘地低吼,特级保安都要契约兽,他们一定可以打败怪兽。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颓然地说,特级保安一共不过才12个,他们的契约兽大多数都是低阶。而这次运到实验基地的怪兽,可能有中阶怪兽。突然操控室变得愈发嘈杂混乱,更多人的尖叫声入耳,紧接着传来阵阵闷响。
那是怪兽奔跑的脚步,仿佛是重达数百吨的巨石一次次撞击地面,令大地的一切生灵为之颤抖。透过钢化玻璃窗,敖冰第一次见到怪兽。背脊基本顶上实验基地顶层的天花板,外形比较像甲龙,有一双幽绿色的巨瞳,在夜间犹如两盏鬼灯。怪兽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着,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被囚禁在实验室的一幕幕在怪兽眼前浮现。
怪兽仰天一声怒吼,报复性地毁坏着眼前的一切。它用锋利的爪子拍碎人的血肉,用庞大的躯体撞碎巨型机器。无数钢架倒塌,残破零件纷纷从天花板上面落下,砸到操控室前的玻璃罩。虽然玻璃罩的硬度堪比合金,但是也抵不住这样的冲击力,刹那间破碎四溅,一时之间操控室里面再次陷入恐慌。
敖冰的手一点一点紧握起来,她意识到外面那可怕至极的庞然大物,就是一名联邦军人要在星际战场要面对的存在。敖冰感觉到自己在颤抖,低头一看是和自己紧靠在一起的一个人颤抖。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声咆哮响起。不同于方才的沉闷,这个声音分外嘹亮。敖冰猛染转头,是刚才遇到的几名特级保安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面。
一同出现的还有他们的契约兽,而视线的另一端又是一头怪兽。屋顶上面的灯大多数都已被撞碎,夜间的实验基地陷入一片幽暗。在个别闪烁着的微弱灯光照射下,人们只看得清缓缓走来的怪兽的轮廓,头上长着两只硕大无比的角,形似公牛。几名特级保安感到绝望,他们合力一路下来好不容易把眼前的的怪兽打伤。
眼看就要取得胜利,居然又出现另外一头怪兽。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不可能敌得过两头怪兽的围攻。他们的契约兽,连带他们自己,都会在这两头怪兽的利爪之下尸骨无存。两头怪兽用它们敏锐的视觉、听觉和嗅觉,捕捉着脚下的每个人,把他们都碾碎在爪下。无助而绝望的气息笼罩着这里,他们只能祈祷联邦政府赶快派兵增援,除此之外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有力量的人还可以在绝望中奋力一搏,没有力量的人在不知何时会被摧毁的庇护所之下苟且偷生。
敖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她也是有力量的人。敖冰觉得,虽然自己没有战斗能力,但是自己不该待在这里,一定会有自己能购做到的事情。又是一声惨叫,一个人活生生被踩爆,血浆溅满怪兽的爪子。敖冰把行李箱拉开一条小缝,却没有把幼狼放出来。幼狼露出那双灰褐色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安。敖冰贴上去,靠着那条小缝轻声说:小灰,你乖乖呆在里面,不要出来也不要害怕,一会儿我就会来接你。”
敖冰尽量保持声音镇定,眼睛却闪过一丝决绝。敖冰知道幼狼听得懂,如果就这么呆在行李箱里面,或许就能够平安等到军队增援。一名特级保安被那头甲龙兽掀翻在地,怪兽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巨瞳眯起来。死亡的恐惧让这名特级保安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怪兽的爪子高高举起,朝自己狠狠拍下。敖冰召唤小白,一阵金光突然从角落里面腾起来,刹那之间照亮这片黑暗的夜空。金光从小白体内发出,飞速闪过瞬间支起一张网,挡住怪兽的攻击。特级保安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奇迹。特级保安觉得,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力量。
金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面,那明亮而充满希望的光芒,就好像神赐予的守护一样。这本来是小白的治愈能力,但是在与戴川一战的时候,敖冰发现这些金光居然可以相织在一起,挡住火鬣狗的攻击。敖冰就做出假设,如果说金光可以幻化为一种近乎实体的力量,这道力量是否同样可以阻挡住怪兽的脚步,显然敖冰的假设是对的。
甲龙兽的巨瞳眯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会有人横插一脚送死。甲龙兽猛一使劲再次发力,渐渐地金网之上出现裂痕。敖冰见情况不妙,连忙飞身把仍然处在呆滞之中的特级保安扑到一旁。两人一道滚出去,再回头的时候金网已经被踏得粉碎。敖冰错估一件事情,虽然小白的治愈之光可以转化为防御能力,可是力量实在太过悬殊。
小白诞生不久,现在只有两星,根本无法跟眼前这头庞然大物硬碰硬。那名特级保安回过神来,冲敖冰叶泽大吼,先对付公牛兽。其余的特级保安纷纷眼睛一亮,仿佛在一瞬间看到希望。敖冰叫那些特级保安攻击,自己则在背后掩护。只见几个眼神的交流,他们便心下了然,转而朝公牛兽的方向奔去。
公牛兽沉重地喘息着,鼻息带着阵阵恶臭。它的右眼已经瞎了,鲜血顺流而下,更显得它的面目恐怖。金光在闪烁之间织成一张张网,一边为那些特级保安打掩护,一边分散怪兽的注意力。敖冰发现小白的承受能力似乎在一点点地提升,刚开始的时候织一张网还好,两张网就有些力不从心。可是渐渐地虽然小白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居然可以同时织三张网。
不过三张网的面积都不大,只能够挡住一个人。敖冰不禁去想,倘若小白将来能够织起一张和怪兽一样高达数十米的巨网,会是一副怎么样壮观的景象。一头形似猎豹的契约兽飞身一跃而起,跳到公牛兽右眼的死角。公牛兽刚刚撞走旁边一只契约兽,没想到迎面又碰上另一个。
一名保安大吼一声,下一刻他的契约兽猛然挥起一爪,一道白光闪过,利芒直逼公牛兽的左眼。公牛兽仰天发出一声惨叫,刹那之间双目俱损。公牛兽开始发疯般乱撞,肆无忌惮破坏着周遭的一切。甲龙兽不屑地发出两声鼻音,没有理会瞎掉的公牛兽,转而盯着敖冰,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敖冰突然灵机一动,把自己的计划告知那些特级保安。甲龙兽眼前出现在它看来无比幼小的小白,它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对这只还不够塞牙缝的契约兽不感兴趣。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小白其实还是有些怯场的。它抖了一下身子,为自己壮胆。金光从小白身上腾起,开始在甲龙兽身边上蹿下跳进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