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没有谁因为这么说而过意不去,即便在自己面前夸耀司徒宇也是常有的事情,因为这是事实。司徒萱转身就走,刚一起步就觉得有东西从口袋里面滑落,她低头一看是卡套。卡套的做工于司徒萱而言实在有些粗糙,而且她也不喜欢拉链处挂着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司徒萱就这么低头看着它,良久之后俯身把它捡起来,抬手拍干净上面的落灰。
吃过晚饭之后,三人在校园中随意散步。何塞嘀咕说,为什么没有人回复自己?敖冰问何塞在做什么?何塞告诉敖冰,自己在网上跟别人聊天。何塞问敖冰,在电子仪上面有没有安装叫“Link”的聊天软件?敖冰表示没有。何塞给敖冰的电子仪装上Link,一边安装一边解释。
何塞喋喋不休解释着,敖冰知道Link的用途。何塞走着走着,发现刚刚身边的敖冰不见了。此刻敖冰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那里,呆呆望着前方。一只幼狼出现在敖冰的视野里,夕阳西下灰色的毛发也被染上几分金红的光泽。敖冰没有听见何塞的呼喊,仿佛中了魔障一般举步向前走去。降落的残阳与幼狼的身影倒影在敖冰的眼睛里面,她一步步接近幼狼。突然幼狼身子一动,调头跑去另一人脚下。
那人蹲下身拍了一下幼狼的脑袋,紧接着幼狼就化作一道白光钻回那人体内。何塞追过来,问敖冰盯着别人的契约兽做什么?敖冰回过神来。何塞说,虽然校内明令禁止学生召唤契约兽打架斗殴,但是偶尔还是有人把它们放出来溜达。敖冰望着前方半晌之后,就与何塞离开。到了晚上,敖冰失眠起来。
有些事情即便一时遗忘,触景仍然会生情。幼狼的轮廓渐渐在敖冰脑海之中淡出,但是今天恍然见到另一只幼狼,她却开始辗转难眠。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共处,到底不是说忘就能忘。敖冰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良久之后敖冰轻声说“小灰”。话音刚落,电子仪突然响起来,她在想是谁给自己发信息?
敖冰扫了一眼屏幕,发现声音是来自Link。里面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最近还好吗?敖冰眨了一下眼睛,Link上面的陌生信息是来自漂流瓶,敖冰觉得对方似乎认识自己。敖冰的眉头蹙起来,觉得这大概是一个闲得无聊的人。最后敖冰扫了一眼自己的收件箱,看见里面没什么信息,就把电子仪调成静音睡觉。
艾文·希尔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他看似不经意间询问费雷,在不知道一个人通讯号码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够联系那个人的时候。费雷一脸笑意给艾文·希尔顿推荐一个软件,是时下流行的一款聊天专用软件Link。艾文·希尔顿看到敖冰有安装,就没有多想也跟着装上。
用Link找人聊天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可以定位附近、同城的人,活着用漂流瓶随机找人聊天,即便把瓶子扔去异星球也可以。艾文·希尔顿根据敖冰的通讯号关联到她,却是用漂流瓶发信息。艾文·希尔顿凝神沉思,一句话反复打了很久。艾文希尔顿思量半晌,当意识到自己为此而纠结的时候,就郁闷起来。
他皱着眉头把打好的一大段话删除,到最后只留下最开始的五个字,就点击发送出去。几乎是一时脑热的时候,信息就发送出去。艾文·希尔顿盯着信息表看了又看,忽然又觉得不妥。在星际战场上面对无数险恶战况也能够指挥自如的艾文·希尔顿,此刻再次陷入某种不知所谓的纠结状态之中,并且浑不自知。
艾文·希尔顿起来来到窗边,深呼吸一口气。,低头盯着电子仪的屏幕,干瞪半天眼,无奈发出去的信息收也收不回来。艾文·希尔顿负手轻叹,想着还是等敖冰回信。想到这里,艾文·希尔顿的眼睛波光一闪,短暂的笑意在嘴边浮现。他把电子仪摘下来握在手里,步伐轻快回到座位上面。
信息发出去之后,艾文·希尔顿不是查看电子仪。突然,艾文·希尔顿从座位上面站起来,把正想过去换水的小兵吓了一大跳。他大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时之间冷风扑面,才稍为松一口气。电子仪一直没有响,艾文·希尔顿第一次知道,原来等人回信是这样的感觉。艾文·希尔顿的眼睛垂下去,他看着手中的电子仪。
艾文·希尔顿在窗边徘徊良久,才压下心中的波澜。艾文·希尔顿觉得还是再等等看,就电子仪戴回手腕上面,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新生大会在周五晚上举行,此刻在超级大礼堂里面人声鼎沸。礼台上面一位校领导发话,在座毕竟都是军校生,话音一落喧嚣潮退,大礼堂迅速安静下来。
首先是校长的例行讲话,接下去就是观看校史等内容。校领导纷纷下台,人声再次浮动起来。表演赛的主角上场,表演赛分为两队,每队三人。两方的领队,分别是司徒萱和奥维兰。双方同时召唤出了自己的契约兽,一时之间全场沸腾。司徒萱的冰虎兽升至中阶之后会进化为双翼冰虎兽,而它的速度也会比原先提升不止十倍。这就是低阶与中阶的差距,一星之差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在场的新生当中,大部分人的契约兽只有二星,直到毕业能够跻身中阶的却很少。敖冰看着奥维兰的方向有些怔神,目光飘忽半晌。最终是在满座欢呼之中发出一声轻叹,叹息声马上就被激动的呐喊声盖过。敖冰甩了一下头,又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既然是表演赛,敖冰以为会是一场比赛。
不料这场比赛是表演的成分多一些,双方都没有动真格,在场的学生依然是热情高涨。削木断金的风刃带着蓝光袭去,被所向披靡的金甲兽用血肉之躯挡下。舞台上面时而冰霜遍地,时而火光烛天,强者在舞台上面尽情展示他们的力量。在令人惊叹的同时,一样使人心生向往,波涛澎湃。
在大礼堂的二楼,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正注视着下层发生的一切。被称为“老大”的人有着一头浅栗色的短发,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嘴边带着温润春风般的笑意,这个人正是威廉。威廉是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如今的学院首席,也是去年军校联赛当中奥斯丁军校的领队。
威廉没有引以为豪的家世背景,却在三年前以89.2的超高分考入的奥斯丁,让多少自高自傲的世家子弟甘拜下风。威廉笑了一下,目光却从光彩四射的大舞台移下来,有意无意望向楼下密密麻麻的一年级新生。人语喧嚣,威廉细细扫过礼堂当中的人潮,仿佛在寻一个人。洛里昂一连叫了威廉两次,他才回过神来。
新生大会之后,大学课程正式开始。下午1点是日光正盛的时候,敖冰收拾好书本走出寝室,前往自己的第一堂大学课,就是以挂科率高著称的《契约兽科学基础》。原本敖冰以为名字带“基础”的课程不会太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敖冰打起精神,新学期一定要认真听讲。
敖冰提前10分钟来到教室,却发现前几排的座位都已经有人,第一排右边倒是还有空位。但面桌面上放着一本书,显然位子已经被占走。敖冰无奈地叹气,只可以在中间一排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中投入教室,室内一片暖意融融。敖冰托腮坐在窗边,随意翻看着教科书,一时之间有几分恍惚。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敖冰抬头不由得一怔。敖冰脱口而出,她没想到司徒萱也选择《契约兽科学基础》。敖冰只是下意识想打声招呼,可是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显得十分突兀。一时间教室里面的人都转头看敖冰,包括司徒萱本人。司徒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敖冰,不过倒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只是点了点头,走到第一排右边那个预留好的空位坐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敖冰皱眉看着电子表跳到13:29,离上课还剩下最后一分钟,任课老师还是没有出现。就在个时候,一个男人步履轻盈走进教室。他走到讲台前面,利落地打开公文包。拿出上课要用的东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上课铃声刚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