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命来!”这扶召的老贼的玄衣如蝙蝠的翅膀一般,扑腾身体向龙生泽二人索命来。
这老家伙的灵乃幽蝠之灵,一种长居湿冷山洞的兽灵,而他的另一种灵便是随着幽蝠伴生的暮灵,至阴至暗的元灵!
“哼!”龙生泽像是在嘲笑傅朝不自量力,嘴边勾起一道笑纹。
“吱吱吱!”果真是双灵者,将这二灵发挥到了极致,黑魆魆的幽蝠蔽天而来,浩浩白日在这些畜生的遮掩下变得昏天暗地。
凰羽阁主轻咳了下嗓子,甩去丹红衣袖,完全无视傅朝的灵,从容举步缘溪行,只交代了一句“交给你了……”
龙生泽作揖目送阁主远去,拉了拉衣衽,像是在替傅朝哀叹,随后转身言道“老家伙,何必呢?”
傅朝见凰羽阁主无视自己,转瞬如一只竖起尖针的刺猬,悚然的血眼嗔视着龙生泽,愤然言道“你们是不是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啧啧,那可不是,我们完全没有在意你!”龙生泽吹着嘴皮子晃脑纠正他的话。
“你!”傅朝真的被触到了逆鳞,发丝同游蛇飘动,一群嗜血的幽蝠吞没傅朝的身体,化为一团乌气势不可挡地没来。
龙阁主敢这样挑逗傅朝老宗主,必然不惧怕这耄耄之年的老家伙。“嘭!”龙生泽展袖抟然扶摇而上,龙阁主的背后淡青色的灵化为一柄金锥,他伸手接住此物,以灵驱动此器物,“呼——”一片黑色颗粒如蚁群扑向傅朝。
“解落三秋叶!”龙生泽念来宝器之名,冷颜如雪。
“滋滋滋!”墨色颗粒如天河绕轨运行的星子,由于在空气中旋转速度极快,摩擦起火星四溅。
幽蝠涌向龙生泽的宝器,以血肉之躯硬抵此物,换来的只有死路一条。果不其然,浩浩汤汤的蝙群被这些细细的火星撕开一道口子,血水在空中飞溅,幽蝠的骨肉被残忍剥离,一对对血淋淋的翅膀掉落一地。
“啊!”傅朝老宗主的灵堂破损,一口乌血喷出,灵体与灵者相连,故杀伤幽蝠等同在抨击傅朝的灵堂。
“老家伙,如何?”这龙生泽挑逗着眉峰嘲弄问道。
“你……你!”傅朝气急败坏地指着龙生泽嗤笑的脸皮言道。
“喝啊!”这傅朝真是心不死,强忍着痛意再激发出自己的第二道灵,傅朝身体冒出一团污浊的阴邪之气,并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
“呦!生气了,老乌鸦!”龙阁主这嘴皮子真是毒,明知傅朝气在眉睫,还恶语挑逗他。
至暗的元灵将狭小的溪水幽谷吞去生机,暗沉沉的灵气掩映在溪流上,四方鸟兽闻此灵威,皆惶恐四窜,避而趋之。
“老乌鸦,你知不道你生气的样子很丑啊!”龙生泽扇着鼻子前臭熏熏的气味,又是一语戳来。
“老夫今日就让你葬骨于此!”这本来就皱纹满面的老东西,发起脾气来面容瞧起来更加狰狞丑恶。
“嘎嘎!”地府怨灵的重影漂浮环旋,一双双漆黑的血手抓着龙生泽的脚踝处。
“哼!小乌鸡,今天就炖了你!”龙生泽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解落三秋叶”中。
这宝器中间的那颗极子在灵力的鼓动下,散发火光,一瞬间,周围的数数乌色粒子若狂地躁动起来,收合,扩张,眨眼间此物完成了十七遍离合收张之势。这样的速度没有一物可以通过这些珠粒,只有被碾碎的下场!
“老家伙,我今天就帮你脱脱毛!”龙生泽转动手踝,空中的颗粒皆听其使唤,化为嗜血的风沙朝傅朝而去。
风卷残云之息,傅朝阴邪的灵被他的宝器消磨殆尽,老宗主的身体被划裂数百道口子,黑色的粒子上皆着其血。
“这笔账老夫记下了!”傅朝见在龙生泽面前讨不到半点好处,化为一道无法捕捉的黑气,顺着山谷间的风飘出凰羽山界。
龙生泽收回血淋淋的玄色的联鸣颗粒,望着清澈的溪水上泛起的血水,长声言道“越老越不经打……”
龙生泽将金灿色的宝器收至腰间,捋捋鬓发负手徐行,信手拈来一句小调“老乌鸦,老乌鸦,脱毛炖煮味极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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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羽阁主举杯掩眉品着茶茗,未消一会,龙生泽嘴中叼着一只烤鸽翅,嬉皮笑脸踏进堂内。
“如何……”阁主雅兴不减,慢悠悠问道。
“跑了。”龙生泽并未想下杀手,故留了那老家伙一条生路。
凰羽阁主望了眼庭中花树,唤来一旁的羲和言道“羲和,该修裁一下凰羽的花树了……”
“是!”羲和跟了阁主许久,此语的意思就是该理顿下凰羽内部的闲杂奸细了。
龙生泽从嘴中抽出鸽翅膀骨,放置手中以灵一瞬焚烧,化为灰尘,轻轻一吹,随风淡……
“他们动手了?”龙生泽压着眼色问道。
“他们并未举事,只是吾恐扶召又来滋事,先肃清门内蝼蚁,图个眼根清净……”此话讲的听来倒是霸气侧漏,清理几条杂鱼跟捏死几只蝼蚁无异。
龙生泽明白,阁主哪是图个眼根清净那么简单,恐这些奸细在凰羽定是做了惹怒凰羽阁主的大举动,才让阁主兴师动众地肃清这些余孽。
“一共几波人?”龙生泽打探这些细作的来路。
“据羲和报来,一共五波人。”阁主心知肚明地言道。
“五波,除了四大宗,难不成……”龙生泽算着这些人的来处,不敢再多臆想。
“没错,秦族……”凰羽阁主将第五波人的来处报到。
“前几日,羲和肃清了一波接近冢羽楼的孽徒。”凰羽阁主侧过脸颊言道。
龙生泽也估摸不出这些人有何目的,跑去凰羽的冢羽楼,在一堆灵棺中找什么呢?
“他们欲偷取雪阳阁主所遗留的……古灵!”阁主的眼神同乌云笼罩下来,语速渐慢道来。
“那不对呀!既然行事败露,他们为何还留在凰羽中,难道不怕被我们歼灭吗?”龙生泽兀的琢磨起来。
“只能说……他们背后有一道坚盾!”凰羽阁主真是神机妙算,能让这些人肆无忌惮在凰羽闹事的,恐必定有秦家为之撑腰。
“凰羽阁主,师傅!”门外突立一人,二人转眼望去,正是赫连笙。他的声音打住了二人的交谈。
“不知凰羽阁主召我何事?”赫连笙清亮的目光望来,问道。
“先坐吧……”凰羽阁主指向一旁的椅子。
赫连笙颔了颔首,规规矩矩地搭放双手于膝盖上,正襟危坐木椅上。
“孩子,不必紧张……”凰羽阁主的语气也是亲和,让赫连笙放下了拘束。
不同的是,此二人相见也是十年之前了,当时的赫连笙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转眼已成翩然少年与凰羽阁主平坐而谈。
阁主一眼沧桑般地细细看着赫连笙的面孔,十年光景,这孩子真的可以独挡一面了,不觉中凰羽阁主的眼神渐而迷离。
“凰羽阁主?”赫连笙望着凰羽阁主迷离的神色言道。
阁主抿抿嘴角,将唇色一润,两眼泪莹莹的,后语重心长地言道“孩子,你可知当初兰妃为何送你至凰羽?”
赫连笙一下双手打落,眼色渐微茫,言道“除了家族没落想保护我的安全,我再也想不出其它的用意了。”
“非也,我的傻徒弟啊!”龙生泽老练的语气似严父般深沉。
赫连笙见凰羽阁主的想对自己吐露些什么,也便捧心细听。
“你可知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之道?”凰羽阁主引例对赫连笙言道。
赫连笙垂目盯着脚尖,无以着手的思考点,这句话甚么意思?
凰羽阁主眼风一划,细腻的声线言道“只有让你父皇晓觉你心在江湖,而无庙堂之意,他才会将皇位放心传于你……”
赫连笙也只是个懵懂的孩子,朝堂争权夺利的计谋倒不甚了解,于是也只能向阁主讨要缘由“为何?”
“君王疑心多在朝臣不忠,皇子篡位,只有让他认为你是水中青莲,不与权欲相争,这才是他想要的真正继承者。”凰羽阁主这一语的意思很明了,无非心无旁骛者,才是正人子。
“兰妃这步棋走的甚妙啊!”龙生泽一介山中清修的灵者,听闻此计叶连连拍手称绝。
“而今,你已继承北楚皇位,只待学满归朝了……”凰羽阁主举杯沏开茶水,迎着热气微饮小口言道。
赫连笙心中寒冷一惊,自己的私事也逃不过阁主法眼啊,哪还有些隐私,明摆着自己就是个透明人,凰羽阁主只需一眼便可望穿秋水。
“孩子,龙阁主虽然年长,但他日后教与你的必可助你安定北楚苍生,我只希望你学满归朝之日,善待这芸芸众生……”凰羽阁主真是心怀天下的圣者,至此也不忘交代嘱咐赫连笙几句。
“来人!”凰羽阁主唤到门前弟子,似乎有要事吩咐。
“阁主。”门口弟子转身应声而来,扣手言道。
“传我令,自今日起九域争停止,命九阁所有弟子提心应备外敌侵入凰羽!”阁主厉声道来,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师傅?”坐在一旁的赫连笙不明阁主此举何故,睨眼看向龙生泽,但龙阁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也未道明阁主的意思。
“孩子,你也先回平天阁吧……”凰羽阁主起身摆摆宽袖,言道。
“阁主为何要停止九域争?”赫连笙兀的跳起,揪着问题道来。
“外敌潜入凰羽,恐凰羽现已是悬崖百丈冰,摇摇欲坠啊!”凰羽阁主阖眼长叹,似转眼老了几十岁般,一股人间沧桑感。
龙阁主与凰羽阁主起身步至门庭前,顿下脚步一同对赫连笙道来“谨记,古灵怀身,勿行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