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博士踏入厢房,发现这一处场所虽然极为简朴,用料低调,檀木香味却弥漫满室。她想起李博士谎称的“皇商”,觉得极有道理。虽然她专精古代动植物,对朝代也颇有研究,知道此间人物非富即贵。她揣度,擅闯禁地或者不合规矩,皆有可能被问罪问斩,十分危险。
吴博士恭恭敬敬向老者道:“老妇人稽首了。我等一行从扶桑来,想向贵国学习先进技术和文化。我等误入贵地打扰您老清修,十分抱歉。我们并无恶意,还望见谅。”
老者在一处古朴高雅的蒲团上打坐。蒲草简朴,与周围环境好似格格不入。老者一身粗麻布衣,但双目炯炯,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老妇人之后,微微笑道:“方才听我徒儿称呼尊驾吴博士?据传前朝始皇帝曾派徐博士前去东海等处访仙,您也应精通方术、仙术一类,又来我国学习些什么?”
吴博士感觉老者的意思好像是说自己也是方、术士之类的。所谓“同行免进,面斥不雅”,她觉得好笑,在哪个时空都有“同行就是冤家”啊。冤家果然路窄。
吴博士笑道:“老阁主有所不知,扶桑地偏人稀,土地贫瘠。我们这次主要是想来学习贵国先进的农业技术,种麦种稻、收豆磨粉,桑蚕养殖,改善民生。即便学习不得,广开商路,贸易互利亦我所愿。我并非专注求仙问道,还望老阁主慈悲,允许我等借宿。”
老人微微颔首,说道:“老夫人请坐。”呼唤小道士:“清风,看茶。”
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小伍放开这个叫做清风的小道士,让他进屋。
清风给吴博士端来一个华贵织物织就的羽毛蒲团,然后去沏茶。吴博士是现代人,有点不适应席地而坐,动作有点笨拙。
老阁主侧目看到吴博士的软底皮鞋,不仅狐疑:“这种制革技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还说自己国家贫弱?听说他们人多,将近200个人要学习什么农事,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清风也在揣摩。他看到吴博士的针织衫。钩花技术毕竟在当时还没有,衬衫的款式在他看来就更加新奇了。这种制衣技术就足足超越了数百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老太太?刚才那些男子的鞋靴也特别奇怪,有些暗夜中还会发出数条光,是他生平所未见。
老阁主说:“我朝皇帝抱恙,上月起征召全国方士回中原祈福,已着小徒们前往。这里仅剩守岛军士。前日一早,一团火焰从天空掉落瀛洲小岛。我以为仙阁要失火,但查看之下又无任何异样。我总觉得要有异常发生,所以这两天命徒儿清风时常的念经,不想今晚果然遇到老真人您,可见有缘。”
说完,他微睁双目看看吴博士,还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听守备军士说,貌似还有一条小龙降落,不知缘何……”
吴博士想,他说的不假。可能是前天飞机降落时天有异象。龙也确实是那条小灰龙。但是她一时也无法解释,又恐招惹祸患,故只推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