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脑子嗡的一声。“王屺”是一个冷清了很久的名字。老人的记忆很奇怪,最近的事情记不住,年少时的事情都记得特别清楚。
王风搜索记忆:二十多年前,族中有一位叔父王屺与谢家大小姐成亲没多久就殁了,留下一个孤儿叫王芒。王风有十多位子女,慢慢的与这一支疏远了。
有一天,谢小姐忽然来找王风当时还健在的夫人。因为她们是堂姐妹,也算有亲。谢小姐的来意是让独生子上太学。谁能拒绝一位寡妇请求自己儿子读书的请求呢?夫人盛赞了谢小姐有孟母之德,很快就让王风去跟太学祭酒大人讲,要祭酒大人特招一个学生。于是谢小姐的儿子就有资格去太学读书了。今天他所见到的这个太学生,就是那个孩子,叫王芒。
王芒在太学读了好几年的书了,又为鸿胪寺打了几年杂,听说今日朝堂要商议太学扩招的事情,和大家一起候在殿外,等待需要他们的差使。王芒正好看到王司马下肢不灵,把他送到了家。就像太学扩招一样,他本以为这个机遇最多是在太学成为一个正式的教职人员。不过王风的这一跪,竟然带来了更多的机会。
他很快探知王苓、王荡等都经常不在家,分府出去另过的也很多。自己的老母亲几年前也过世了,他敏锐的感知到了一丝叫做“机遇”的空气。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王芒一直守在王风的身边,侍奉汤药,衣不解带。
为什么这个王氏子侄和其他花天酒地的人不一样呢?大家都觉得好诧异。幼年丧父、新近丧母、无人管教,就上了几年太学的他在这些贵族中显得如此另类。
是的,他特别珍惜学习的机会,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王芒,而是从异度空间掉落的老王!
原来,老王那天从云坑中掉落到像岩洞一样的深坑。周围冷飕飕的。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荒园。
有一个人正在挖坑,埋人。
他非常害怕。这是凶案现场吗?他以为这是在拍什么古装片。周围的陈设、人物的衣着都很古典的样子。他没有去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想等着剧组到时候发盒饭了上去蹭点。
他见有个“演员”好像一个市井无赖,穿的吊儿郎当的,但是挖起坑来却是特别的严肃。
他发现整个挖坑的过程中,那个躺着的人都没有动。难道是真的?老王吓的大气也不出。
那个人埋完人之后,又拜了三拜,然后说:“王兄,今日确实是小人失手了,不是故意的。您老人家是大户。家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放你走了,我全家老小也没法活了。”
这时候躲在一旁的老王饿了几十个小时,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吓的已经没有尿了。因为在天上已经尿过了。现在肚子空空的。
那个人杀红的眼睛一见老王,立马又喷涌出了火焰。反正今天倒霉,王芒这个小子因为几十两银子的赌资和那个人闹起来。那人失手杀了王芒,现在又被人看见,当然是选择灭口!
老王平时空闲的时候做什么呢?他练杠铃、搬重物,他可也是练过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钥匙圈里可是有水果刀的!
他拔出了家伙,对方也怂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搏斗了一番,泼皮没有制服老王。两人扭打起来,最后这个人竟然说:“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当朝大司马王风的侄儿。他爹死的早,整天没事在外面赌点小钱气他那个老娘。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得偿命你知道吗?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
其实这个人并未娶亲,但情急之下,也是什么都敢讲了。
老王倒是有些心软,他说:“你刚才说啥?他怎么是大司马什么的?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到底是什么世界?”
这个人愣了,想说不定这个人是个傻子吧。那正好,我赶紧脚底抹油。
就趁着老王发懵的这个当儿,泼皮溜了!他一人反正吃饱全家不饿。将来万一有人问起,他全赖这个人杀的。
老王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杀人的人跑了,怎么办呢?他就到处乱走,想找吃的。
不久老王就走到一处田地。时值春日,正是耕作的时候,一望无垠的麦田里正是一片繁忙之象。他想起刚才泼皮说,死去的那个人叫王芒。麦子将来成熟了,必然会有芒。只是可怜那个人叫王芒的人也看不到了。
他跟耕作的农民打听了一下这里是何处,什么时代。农民身着破衣,跟在牛后用最古老的方式耕作着,回答的七七八八。老王很难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老王也是耕种过的,看到这里的耕种方式,觉得特别落后。这里啥机器都没有,要么就是山区。老王感到他们不像是在拍电视剧!
那个农民看他穿的齐齐整整,还以为是什么贵族来体验生活的,就说:“这位老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老儿还得去耕作。前几年粮食都祭祀了,今年朝廷又要打仗,我还得耕耘,到了秋天好缴租……”
老王听到什么“朝廷”什么“老爷”的,接受了这是古代的事实。
不过,老王心想:“这个时代虽说很古老的样子,但人很正常,总比天上那些十几层楼高的人好,至少是正常人。那些高人没准一脚就把我踩死了。”
他开始想去给那个叫“王芒”的人家报个丧,让他们知道,这个人现在过世了。但他转念一想,现在连老人都不能随便扶,搞不好人家以为是自己撞的。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他就这样流浪了几天,吃了点路边的花朵果实充饥,不久就来到了长渊城外。
这地方和之前去玩过的古城墙还挺像。可惜手机没有了,不然他还真想拿出来拍照。他这么乱看着,引起了哨台上守城士兵的注意:
“这人的衣着太奇怪了!”老王一下子就被守城将士几个人一拥而上,团团围住。老王觉得自己说不定今年撞了太岁,寸步难行,出门净遇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