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茗呆呆看了一会鎏绣,没想到他眼睛忽然睁了开来。吴茗唬了一跳,正待站起,鎏绣却拉住了她:“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来?”鎏绣微笑着说。
原来这几日,他看到王谧这群人,心中也始终有所忌惮,睡觉十分惊醒。早就感到有人进来,但发现是吴茗,就在那里装睡。又发现她偷窥自己,感觉一丝窃喜。
鎏绣顺势拉住她的手,身子坐了起来,吴茗见他穿戴整齐,原来只是和衣而卧。吴茗一时也有点发怔,不知道说什么好。
鎏绣心中潮涌,从春陵到这里,共处月余,同处一室,如果说没有心动过,那是欺骗自己,但是,家中如此特殊的情形,实在是不想耽误任何人,他说:“既然已经送你平安抵达故里,观此地风貌人物皆佳,我便再无担忧,即日便将辞行……”
吴茗原来心跳的突突的,以为他要表白,没想到竟然是说要走。一下子好像被泼了大盆凉水,连忙下意识的把手抽走了。
鎏绣叹道:“你值得更好的……”便说不下去了。他觉得无力许诺一个未来,不如放手。
吴茗也很难过,但她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舍不得你走。”说着就站起来,往门外的方向走去,鎏绣也并不阻拦。
她忽然感到眼眶厚重,刚打开门,看到李毓居然站在门口,吓了一大跳。只见李毓也端着一些精致美食。吴茗说:“我也是来看鎏公子的……”李毓道:“这么巧!我也是啊!”
鎏绣早就下床来,看到李毓,看到他也为自己送早餐,很是感动,不禁真心感谢说:“我非常羡慕吴博士这里,和你们一起,品尝了很多茶品和美食,但是……我还是要回去帮兄长……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他望着吴茗的背影,又缓缓的说:“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
李毓是个聪明人。他放下点心,赞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以后有机会还来我们瀛洲岛,别忘了带上家人一起啊!”
鎏绣十分感激的点点头。李毓放下早餐,拉着吴茗一起回去。
当日中午,众人才发现王谧和他带来的人全部消失了,只在房间留下字条,感谢款待,便报与机长。很快干完活儿的村民也向每日例行巡逻的兵士报告,王谧询问大家泗水郡的情况。机长觉得很奇怪,看来王谧此行的目的十分复杂,昨天也没有和盘托出。
于是机长让大家不要单独出行,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有可疑人物第一时间上报,不要擅自处理。
中午,鎏绣整理行装,来到小张的房间,向老师拜谢和辞行。小张特别惊讶:“这才住了一天,怎么王谧才不告而别,你也要走,是不是我们这里太过粗鄙,不堪小住!你们这些高门公子都待不住!”
鎏绣连连摆手:“不不,老师,这里民风淳朴,风景宜人,相比长渊简直是世外桃源,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辈子……”他想说一辈子呆在这里,可觉得脸红,“男儿有志,不能迷恋安逸,我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确实没有心思……”但他重重抱拳道:“他日如有机会,一定再来拜会老师!就此别过。”
小张笑了:“说真心话,你觉得我们这里好是吗,吴茗也不错对吗?”
小张笑的有点狡黠,鎏绣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吴姑娘是很不错,但……”
“但什么但,难道比不上殷郦吗?”小张记得当日在丁、王比富的宴会上,他一直盯着殷郦,所以也是随口调侃,心想你小子和吴茗相处了也有一个多月吧,是不是来电了,或者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于是假装捋捋没有的胡子,说:“老夫观你和吴茗,正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鎏绣急的跪下来:“老师,您莫要取笑,我与吴姑娘清白无辜。况且绣如今家贫,兄长还受制于人,无法对吴姑娘有任何交代……”
没想到小张叹道:“说什么唧唧歪歪的理由,又没让你现在下聘礼。我就问你一句,你喜欢她吗?”
鎏绣还真被问住了,可是他没有谈过恋爱,哪像这些穿越来的人有情怀有想法,他只好怔怔的想了一会儿,望着远方说:“我不知道。要说喜欢,吴姑娘潇洒可爱,我觉得她很好。但是,我没有非分之想,而且她应该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小张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老实说,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凭我的直觉,相信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如果你也有意,就别管外界环境多么难,请不要轻易放弃。”
鎏绣沉默了很久,但还是说:“老师,您这里是世外桃源,让我们感到一种超脱人生之外的快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但是现在,不可以。请您理解。”于是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小张也不再勉强了,也十分感动的扶起他,说:“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有你的道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或者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们都愿意帮助你。”
小张和现代人一样拥抱了他,鎏绣也没有抗拒。小张忽然之间明白了,就好像那日晚间对光然忽如其来的情感,因为觉得无法许诺一个未来,而只好自己放弃。那种情感,与今日的鎏绣,一模一样。
鎏绣向小张辞行后,就简单整理了行装,往岛边走去。看到有个渔船正准备出行,便问有没有顺道去浊洀郡的,渔人欣然同意,于是下午鎏绣就离开了瀛洲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