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恍惚间,鎏绣便要与自己成亲,吴茗感到太开心了。婚姻大事,不禁想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但眼下连在飞机上结实的那些朋友都忽然消失不见了,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不禁有些难过。
这时她想起了机长和在泗水做餐饮的廖师傅和粉丝们,他们是自己在这个时空最亲的人了,于是写了帖子邀请机长。
机长收到请帖感到很奇怪,一头雾水我不认识什么郡主啊,但是请帖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就邀请自己。机长想,王谧见过的世面大,不如问他这浊洀的圣通郡主是何许人?
王谧读了一下内容,看到春陵鎏绣这些字眼,猛然忆起在五音泉边遇到的那对男女,然后问机长:“你们瀛洲岛是不是有个叫吴茗的,和春陵的鎏绣是太学同学,我去你们那岛的时候还见过的……”
机长对人事一向没甚么敏感度,甚至有些脸盲症。但经过王谧提醒,就想起来了,吴茗确实带回过这样一个人,但好像第二天就不辞而别了,原来是去了浊洀,怪不得吴茗也去了那里。
于是机长决定赴会,但不打算带着廖师傅和粉丝们,万一有危险,就不连累他们了。他至今都没有告诉他们岛屿消失的事情,这个压力只有自己每日都默默的自己承受,所以经常去喝酒。
机长就向太守王纯秉明情况,要去浊洀赴会。王纯却认为太过冒险,浊洀实力十倍于泗水,要硬拼一定不是对手。而且对方先下请帖,搞不好就是一个诱饵,抓住机长,那泗水布防也就全完了。
但是王谧沉吟道:“吾等猜测,不如询问使者,这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便大宴使者,旁敲侧击的打听大婚之情。
两个使者喝的东倒西歪,说出了郡主只是义女,与鎏禓并无故旧,忽然得封郡主,可能是由于传说中的驭龙神通。故而鎏禓封她为“圣通郡主”,本名其实无人知晓。
机长顿时明白了,在他们之中,坐过龙的只有三人,除了小伍、小张,女的就是吴茗,便描述了一下长相,两位使者连连点头,说正是此女。
接下来轮到王谧和王纯不自在了,这么说,邀请机长的这位郡主就是要和春陵叛贼的族弟成亲之人,那机长到底要站哪边呢?
机长略一思忖,瀛洲岛忽然消失,其中必有隐情,如今吴茗极有可能生还,或许是以此向自己传达讯息。
于是机长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破坏这场婚礼!而且如果真是吴茗,就把她带回泗水。
王谧一听,欣然道:“谧须与你一同前去!”
机长很是感动,觉得王谧这个人真够哥儿们。殊不知王谧更有自己的打算。如今被贬在外,在王家如何抬得起头来?自然要找机会回长渊。而想回去要有筹码,比如立功,此刻困在泗水,能有什么机会?不如去浊洀碰碰运气。而王纯并无头绪,只听王谧同意,便再无异议。
经过一番思虑,王谧扮作机长的侍卫,两人一同前往。虽然不是单刀赴会,但只带一个侍卫,对方也不至生疑。就这样,机长带着王谧,和两位使者一起,前去泗水。
抵达之日就在大婚前两日。所有的外来宾客,皆在离圣通郡主府外几公里的临时管驿居住。本来机长还想着去找找郡主,看看是不是吴茗,但目前的情形来看,大婚前的郡主府守备何等森严,想要提前见到郡主,那简直是百日做梦!
就这样一直挨了两天。大婚当日,仪式在城中太守府外巨大的广场上开展。
王谧一看不好,怎么到处都能遇上殷氏。原来,全郡所有贵胄邀请到,乌压压的宾客们也站了一大片。殷氏从长渊来,留下喝杯喜酒自然是难免的。王谧只好压低了帽子,而且假扮的是机长的侍卫,倒也没有锦衣华服,一时并未被殷氏家人认出。
所有仪式人员都身着红、玄色服装,分别站立在丝绸铺就的锦道旁,新郎新娘一路携手而来,要沿着锦道走上广场上的一座高台,台面三层基座,设案焚香,三牲俱全,鎏禓站在正中,司礼官就在两侧,待夫妇二人祭拜田地,叩拜父母。此时没有母,就只鎏禓一人。
机长和王谧全神贯注的盯着从锦道缓缓前行的两人。王谧确定,这对青年男女就是当日在五音泉边上的情侣,机长也认出了吴茗!
机长低声在王谧旁道:“今日还有哪个女眷能比郡主更美呢!”
王谧会意,之前俩人在路上密谋多时,如果今日见到的就是吴茗本人,一定要救她出来。他们想过好几种方案,就类似于Plan A是劫法场,Plan B是狸猫换太子这种,现在机长说的话,就是李代桃僵的暗语,意思是找一个女眷换掉吴茗。王谧于是飞快的在瞅周围的女眷,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殷郦。
王谧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这人跟鎏绣木已成舟,自己与她就更加完全是两个阵营的人,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说干就干,机长身上一直常备着元冲研制的散粉,从九泉一直带到这里。此刻宾客众多,劫法场这种计划想也莫想。到了祭天拜祖的典礼完毕,这时候会有换服装的程序,而且基本上郡主就只呆在婚房,之前两人已经打探清楚,按照浊洀的习俗,晚间新娘就在房中不出,外间宾客主要是双方男性尊长宴饮。
王谧已经认定了要找殷郦做替身,便在晚间伺机绕到殷郦身后将其打晕,王谧身手矫健,在人群中也无人在意,大家都在观看外间盛放的烟花,这时正是王谧运送殷郦的好时机。
机长用药粉将郡主府闺房门口的人迷晕。进去之后,见床上坐着一个头戴红盖巾的女子,便叫“吴茗”,郡主马上掀开头巾,惊喜道:“机长,是我!”